人類以爲神族有什麼不同。
其實,全宇宙的生物都一個德行。
因爲,全宇宙的生物最初的dna都是一樣的——男人殘暴,蠻橫,自私,貪婪;女人妒忌、狠毒、狡詐,膽小。
神族的女人,和人類的女人一模一樣。
天后咬牙切齒:“憑什麼?這些小賤人憑什麼?難道就因爲和老種馬睡一覺,生一個兒子,就可以不勞而獲嗎?她們,原本都是低賤的人類啊……她們憑什麼啊……”
她們本是低賤的人類,可是,她們有如花的容貌,有動聽的笑聲,更主要的是,她們有少女的青春,活力,嬌柔,動人……白長腿,大眼睛,透明得幾乎要發光的肌膚,無憂無慮,純潔天真……這些,都是青春女特有的標誌。
這世界上,最可愛的,唯有青春。
尤其,青春那麼短暫。
每一個男人,都愛那短暫的美少女的青春。
天帝,當然不例外。
他最大的興趣便是獨自巡遊,到處訪查民間美女。但凡看到有什麼嬌嫩的美少女,立即便隨心所欲。但凡被他看中的少女,沒有任何一個可以逃脫。
有許多少女,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的臉,不知道那是誰,直到被玩弄,直到遭遇厄運之後,方纔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可是,那已經晚了。
徹底晚了。
她們無力自救,也因爲年齡幼小,沒有任何經驗,甚至無法告知家人,直到失蹤,直到很久,如果家人找不到她們,西帝又忘記了她們,那麼,她們就一輩子陷入這黑森林星了。
仙后滿臉得意洋洋的笑容,隨手一指那無邊無際的黯黑:“這裡,關着無數的妖豔賤貨。她們敢於勾引老種馬,我就敢收拾她們。得給天下的女人立個規矩,不是嗎?否則,女人都熱衷於去做男人的小三,這世界不就完蛋了嗎?”
青元夫人微微一笑,沒有做聲。
她想:天后,你這規矩先得給西帝立,否則,沒有用處。
西帝不改風流的毛病,你殺絕天下的少女也沒用。
可是,她當然不會這麼說。
她很清楚,天后殺不了西帝,也不敢。
殺了西帝,天后便沒有權利了。
本質上,天后和西帝是一個利益共同體。
沒了西帝,誰還鳥她天后?
然後,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滿頭黑色毒蛇的女子身上。
但是,這女子,看不出原來的容貌。
只能憑藉那黑暗中閃爍的光芒,依稀辨認出,她早前一定有一頭非常非常漂亮的頭髮,黝黑,閃亮,很可能就如一匹錦緞一般。
但是,現在,她的頭上全部是烏黑的毒蛇,乾枯,醜陋,恐怖。
不但如此,那些毒蛇還牢牢地吸附在她的頭皮上,吸食她的腦髓。
青元夫人覺得這場景很恐怖,不經意地後退一步。
天后將她的舉止看得清清楚楚,咯咯大笑:“青元夫人,你可知道,這賤人身上最可怕的地方是哪裡?”
青元夫人不敢再細看那滿頭的黑色毒蛇,低聲嘆道:“這些毒蛇,只怕會將她的腦髓全部吸食乾淨吧?”
“哈哈,如果你以爲這已經是最可怕的,那你就錯了。哈哈哈,這小賤人身上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
“眼睛?”
“沒錯。這小賤人的眼睛是有毒的,但凡進來這裡的男人,只要和她的眼睛對視一下,立即就會被變成一塊黑色的石頭……”
青元夫人嚇一跳。
她忽然想起一個遠古的傳說,本以爲只是傳說而已,可現在,親眼所見這滿頭黑蛇的女妖,便知道,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她想,這個女妖又和天后是什麼關係呢?
爲何她受到的處罰竟然比那兩個少女更重更可怕?
天后看着她疑惑的神情,哈哈大笑:“青元夫人,你在好奇我爲何要如此懲罰這小賤人,是吧?”
青元夫人直言不諱:“莫非她就是那個主動勾搭西帝的女人?”
這世界上,絕大多數都是被動遭遇了西帝。但是,也有極少數,是主動勾引西帝。
被動者也是受害者,都被天后那麼懲罰了,更何況主動者。
主動者,懲罰更重,這也說得過去。
沒想到,天后卻搖搖頭,笑盈盈地:“其實,這個小賤人跟西帝倒沒什麼關係……”
青元夫人這才吃了一驚,既然此人和西帝沒什麼關係,那麼,她何故遭受如此嚴重的懲罰?
可是,天后既然不說,她就不能問。
她只是再看了那黑蛇女妖一眼,這時候,已經能看得更加清楚了,只見女妖的半截身子下面,已經全是烏黑髮亮的鱗片,那是毒蛇的堅固的鱗片,這些鱗片既是攻擊敵人的利器,同時也牢牢地如一把鎖鏈將她鎖定在這裡,永遠也沒有離開的時候了。
縱然是在黑森林星上,也不容許她自由行動。
這得恨成什麼樣子才能下這樣的毒手?
她連看了幾眼,天后當然沒有忽略她的表情,笑道:“青元夫人,你覺得這黑暗森林星如何?”
她擡頭四處看了看,點點頭:“這是一個極好的監獄。”
天后拍掌大笑:“果然是個爽快人!以前,我也邀請別的女神到這裡參觀過,可問這話時,她們一個個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只有你,坦率地說出了這句話。青元夫人,你可真是個實在人。哈,我就喜歡你這樣實在的女人……不像別的女人,口是心非,矯揉造作……”
別的女神不敢亂說,是看到這裡後,已經被徹底威懾。
青元夫人實話實說,那是因爲,縱然是天后,也不可能也不敢將自己囚禁在這裡。
當你對一件事情沒有畏懼之心時,你纔可能坦然談論。
現在,她已經有些意識到天后約自己在這裡見面的意圖了。
可是,她還是不動聲色,天后不主動開口,她就不提。
果然,天后按捺不住了,單刀直入:“但凡我討厭的小賤人,我便會把她們抓到這裡,讓她們永世不得翻身。青元夫人,你如果有需要,你只要吱一聲,我也會將你所憎恨的妖豔賤貨抓到這裡,讓你出一口惡氣……”
那一刻,青元夫人竟然怦然心動。
多爽。
只怕,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很樂意把自己的情敵變成這般模樣?
這天下所有的女人,是不是都渴望能擁有隨意處置情敵的本領?
若是這樣,這天下,還能有小三存在的餘地嗎?
可是,青元夫人還是不動聲色。
她只是面帶微笑,漫不經意:“天后何出此言?”
天后笑起來:“青元夫人,你我之間,就明人不說暗話了吧。實不相瞞,我蒙你援手,又得到你贈送的重返少女時代靈藥,已經打心底把你當成了我的盟友,我的好姐妹,所以,希望你也對我坦誠相告……”
能蒙天后稱呼一聲姐妹,那自然是莫大的面子了。
可現在,青元夫人卻還是漫不經意地:“天后如果需要什麼靈藥,只說一聲就行了。這於我,無非是舉手之勞,根本不需要天后有什麼回報……”
天后笑起來,一揮手。
青元夫人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片草地。
草地上開着星星點點的小花。
草地上,一人一蛇,步履匆匆。
那是一條罕見的雙頭蛇,別的蛇就是蛇,但是,這條雙頭蛇是人首蛇身。
它有兩張極其可愛的孩兒面,兩個頭上都戴着紫紗做成的王冠,十分神氣活現。
它的身上也披着一層紫色的輕紗,就像飄着一把巨大的華麗傘蓋。
雙頭蛇時而行走,時而御風飛行。
少女,坐在雙頭蛇的背上,就像乘坐一隻飛馬一般。
華麗輕紗的傘蓋,令她看起來就像一名尊貴的女王。
少女身子羸弱,但是,除了臉色比較蒼白外,外表已經看不出大礙了。她有時候會擡頭看看天空,這時候,二人就能十分清晰地看到她的面容。
她騎在蛇背上,飛行,微笑,面容比草原上的千百種野花加起來更美麗,更燦爛。
她的眼睛又大又圓,烏黑的眼珠子就像兩顆最最閃亮的黑寶石。
尤其,她面上那種寧靜的神情——華美,溫柔,高貴,氣派,當然,更重要的是那嬌憨的少女感。
那是極度青春的少女的風韻。
就像從來不識愁滋味。
她仰頭看日月星辰的時候,日月星辰也爲之黯淡。
偏偏,她身上還有一種別的少女完全沒有的東西——那是一種氣場!
一種無形的氣場。
揮手之間,顧盼之間,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
偶爾,她甚至會回頭望一眼。
她總是看向同一個方向。
那是她剛剛離開的忘川之地的方向。
那是她和白衣天尊告別的方向。
每每她這樣回頭時,眼神中的依依不捨就像被折斷了翅膀的小鳥。
可是,很快,她這種眼神便消失了。
她看着前方,一往無前。
然後,再也沒有回過頭。
……
青元夫人的面色變了。
天后將這一絲變化看得一清二楚。
“她真美!真美!是吧?”
青元夫人不做聲。
“想我年輕的時候,也自負美貌,曾以爲這世界上誰也不會比我更漂亮了,可是,沒想到,這少女竟然會如此如此漂亮……”
天后的容貌,曾經在一干女神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否則,當初西帝就不會那麼苦苦追求她,而且,跟她的恩愛一愛就是三百年了。
可現在,她風韻未改,顏容不變,卻覺得自己已經老了。
已經徹徹底底地老了。
心態上老了。
在漫長的捉姦生涯裡,老態龍鍾。
“呵……你看她好漂亮!別說男人了,就連我們女人看了也覺得太美麗了!以前我以爲老種馬看上的那些小賤人已經妖豔之極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那些小賤人跟這鳧風初蕾一比,簡直糞土一般啊……幸好老種馬從來沒有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