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水順道去看了一趟如風,他的氣色尚好,只是身體虛了些。又安排大夫好生查探了一番,確定並無大礙。叫煎藥的師傅多煎上一些養氣補血的藥來,讓如風的身子趕快好起來。
一行事宜都已經處理完了,好不容易得了空閒,心水想也不想,直直的奔着陌然住處去了。
路上遇到了從陌然處回來的南宮鏡夜,他支支吾吾的說道:“師尊給陌然派了許多活計,還分了些給我,此刻正忙,怕是沒空。”
心水哦了一聲,陌然這纔好些,怎麼就給他派這麼多的活計呢?想到自己因爲貪杯誤事,直接間接的還是兩條人命的事情,心水將步子停了停,沒有再去陌然之處,跟着鏡夜師兄一道往回走。
心中不免抱怨了一番,她和陌然這才通了心意,就沒得機會相處。
身邊的白衣翩然如玉,以前兩人自是迎面見了面也不會相互理睬的,陌然分了些事情給鏡夜師兄做是什麼鬼?兩人的關係什麼時候變的這般好了?
南宮鏡夜以爲心水擔心陌然,笑着說道:“他已經好透了,手骨都長全了,脖子也完整,還是那個完完整整,肅殺冷清的陌然,無需太擔心。過兩天,他手邊的事情完了,自然回來找你的。”
雖然沒見到,到跟親眼看見了一般。既然好了,她確實也無需太憂心。此時過去還會擾了陌然工作,不防等上一等,等他手邊的工作忙完了纔是。
鏡夜師兄一言不發,心水覺得略略有些尷尬,想起師兄受的傷,便問道:“鏡夜師兄身上的傷,可是好全了?若是身上流下什麼疤痕,倒叫我一直難過了。”
南宮鏡夜片刻不語,頓了頓:“好全了,也沒留下什麼疤痕。”
察覺到鏡夜師兄情緒不大好,心水想明白些,怕是鏡夜師兄還爲前日的事情自責,自己說這番話,怕是又惹得師兄不大高興。
於是轉換話題道:“鏡夜師兄什麼時候多出來個弟弟,上次也沒叫我們看見。”
南宮鏡夜答道:“上次情況特殊些,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早早的將他藏了起來,若是真出現了什麼意外,好歹還有東夷還有一脈骨血。”
沒想到鏡夜師兄說起家事來也如此坦誠,心水訕訕一笑:“紫陌小弟弟,活脫脫的頑童的模樣,古靈精怪的很。”
南宮鏡夜說道:“哪有什麼古靈精怪,母后煩得很,才讓我隨身帶着些,好叫他來嵩陽曆練歷練。”
不愧是南宮鏡夜的母后,看穿了南宮紫陌這小子的本質,口上卻笑笑說道:“小孩子嘛,調皮些,也無妨。”
一路上聊了聊尋常的瑣事,不一會的功夫就到了鏡夜師兄的住處,心水有禮的告別:“鏡夜師兄不用再送了,不一會的功夫,我就到了。”
南宮鏡夜不在跟着,轉了身,眼見得心水就要走的遠了,忍不住說了一句:“心水,你可還是那個,願意牽我的手的姑娘?”
心水回身看了看陌然,表示沒有聽清。
陌然看着心水一臉的茫然,再沒有勇氣開口問了,別捏的擠出一抹笑容,朝心水揮了揮袖子。
心水也笑笑,繼續往前走着。
她既然已經答應了陌然,自然是不能再牽別人的手了,只是眼下鏡夜師兄正爲那日的事情犯難,若是此時拒絕了,豈不是頗有因爲那日之事所做如此決定的既視感?
到真真的冤枉她了。
到時候,她牽着陌然的手往鏡夜師兄面前一站,再將不能牽他的手的原因娓娓道來,豈不是正兒八經的辦法?
也省的陌然誤會了。
既然定情信物都給別人家了,自己卻還一副懵懂的模樣,擔心會煞風景。所以特意派人蒐羅了些關於愛情和風月的畫本子,不知道到了沒有,心水錶示有點期待。
心中有期待的事情,步子自然輕快,步子輕快了,移動速度自然就加快了。
轉眼就是中午了,心水收收腳步,好久沒去嵩陽的廚房了,這次過去看看,瞅瞅有沒有什麼新菜,好開開葷。倒不是吃膩了以前的菜色,只是胃口突然變得好起來,想要嘗些新鮮的東西。
果然還是有兩三道十分符合胃口的菜,心水一開吃就停不下口了,廚子本來謹慎的看着,見心水不自覺的就吃了好多,心中自然十分歡喜。說道,以後有了新菜,必會送過去給她吃。她心裡也十分歡喜。
皆大歡喜。
廚子的心情十分的好,知道她還想吃些零嘴乾果什麼的,便偷偷的告訴她,新做了些點心果子,因用的不是絕好的食材,拿不得到主上的檯面上來,味道確是極特別的,倒也不比那些上品的點心差。
心水果然心動,問:“到哪裡可以弄來?”
廚子微微一笑:“不用去哪裡弄,我這裡就有,待會叫人給主子送過去些。”
心水錶示此舉深得她心,深得她心。她先在吃的正飽,剛好也吃不下什麼。等會要看畫本子,吃這些最好不過了。
恰好又見了那日被陌然抓來的,做蝦餡兒餃子的老頭,沒仔細看,沒認出來。倒是老頭兒先打了招呼,心水可勁的看了看,才發現豐腴了不少,胖的臉上的贅肉都多了一圈。
多少寒暄了幾句,得知他被安頓的很好,也不似以前辛苦,每月也可得到許多銀子,自家老伴的病也有上好的醫治,委實過的不錯。
相扶相攜,相濡以沫的愛情總是令人唏噓,不禁也讓人懷念往昔。
既已經到了這裡,心水索性又去了初初的住處,雖然已經是精緻的亭臺樓閣,但心水腦子裡浮現的,還是最初的那幾間破落不堪的茅屋。想要去看看那一路的梅花,不知道是不是還有開着的,花匠有沒有偷懶。
門扉沒掩,透出女孩子家特有的溫潤馨香,不在冷冷清清,隱隱的可以聽見悄聲說話的聲音。
難不成住了人?會是誰?心水不禁好奇,往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