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周圍人總不都盯着她,她攥攥青鳶的衣袖,示意她趕緊離開。
青鳶會意,推着她往人羣外走去。
“蘇沁月~明日棋試可不要遲到!”想逃,門都沒有!他慕容御皓瞄準的獵物,哼!逃是逃不掉的。他很期待明天的棋試,他最喜歡下棋,棋是他的天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別人的潰不成軍,就是他的最大樂趣。
蘇沁月感到後背被盯出了個洞,渾身不舒服。瀲灩媚骨的聲音中帶着凌厲,讓人感到不怒自威。她第一次覺得威嚴這件事和聲音沒有半分關係安,妖豔媚骨的聲音,也可以令人毛骨悚然。
“沁月,你與他是不是熟識?可不要對小青撒謊。”青鳶對剛纔那一幕感到疑惑,她不覺得那樣自戀無敵的人會將她們放在眼裡,更不要說會請一個女子評價他的曲子。
“小青,你這麼說,沁月就更糊塗了,沁月分明與他並不相識。”她從不認識這樣一個人,也不知道何處得罪了他。可是他總是表現出與自己很熟的樣子,讓她陷入到無限尷尬的境地。
“不管如何,離他遠點是好的。”青鳶沉思這開口,她總覺得那個人,似乎有些不太尋常,但又說不出來是怎樣的不同尋常。
哎!這話說得,蘇沁月扶額。她巴不得離那個處處找她茬的瘋子遠點,問題不在她身上好不好!是不是因爲自己長得太醜了,他不喜歡這樣的人成爲他的師妹,於是處處擠兌她,想要早早的讓她有退出的覺悟?門都沒有!真是個惡毒心腸的壞男人,白長了副讓人花癡的皮囊!
“小青,你覺得明天的棋試會不會很難?”蘇沁月想到那個毛骨悚然的瘋子,提醒她明天不要遲到,便有些好奇的問了。
“難!”青鳶一口咬定,重重的點頭。
蘇沁月扶額,饒了繞手指。
“但是,應該不會解不出。”她刻苦修習媚術,她的琵琶練得不同凡響,但是,就算如此,師傅也從來沒有讓她停止過其它方面的學習。她總覺得師傅獨獨對她有如此多嚴苛的要求感到不滿,但日子長了,也就習慣了。
蘇沁月覺得青鳶說的在理,一同入選姑娘雖然都是通文才的,但是也有不少以武功見長,若是出的難的令人髮指,幾乎沒有人能解的出,倒是出題人的問題了。
以前她不怎麼喜歡下棋,但是自從她傷了腿後的那一年,蕭梧憶降尊入住蘇府,每日時不時就去她那裡做做。倘若他的時間寬裕,便一定要拉上她下上一局。
以前,蕭梧憶總是讓她多走幾步纔將她置敗,她還每每覺得自己有獲勝的轉機,沒料到還是失敗。一開始她不怎麼在意,只是每每輸子的時候,都讓她有些心痛,於是她便刻苦研習起棋技。
等她覺得自己終於能配得上做蕭梧憶的對手了,他卻被一紙調令,派去邊疆。
後來,她搬去蕪院,係數將孃親收集的各種古書搬了過去,其中有很多本孤本的棋書,讓她內心欣慰了許久。
她以前刻苦練棋,還常常想,若是嫁給蕭梧憶了,她要好好同他下上一回,她不要贏,她只是不想輸的那麼難看。
現在想想,蕭梧憶喜歡下棋,是不是他一早就對她設好了局,讓她懷着希望掙扎,最後再狠狠的殺了她。蕭梧憶爲何如此待她?爲什麼?爲什麼許那樣的諾言,生生的囚禁了她六年!難道是因爲知道,她一定會相信他的諾言,心甘情願的等他,和他的一紙婚書?
“小姐,快吃點東西吧,天已經太晚了。”厚喜看着一直陷入沉思中的小姐,本來是在不願意打擾她,只是天已經太晚了,實在是不能再拖了。
“青鳶?小青?”
“小姐,哪來的小青?青鳶姐姐早就走了,本來想要同你說什麼,但看你神色,卻又沒有打擾你,方纔就走了。又讓厚喜轉告小姐,明早別睡過了,她過來接小姐。”
“嗯。”她心情其實有些不大好,有一下沒一下的動着筷子。每每想到蕭梧憶,她都會沉思許久,一開始是這樣,以前是這樣,現在,好像還是這樣,她有些心煩意亂。
晚飯後擦拭了身子,厚喜放好簾子,也在旁邊休息了。
蘇沁月睡不着,乾乾的盯着桌子上的茶盅,雖各不相同的四個白玉碗,倒相配的如此完美,感覺多上一個,就會讓原本的美感丟了大半。
正想着,窸窸窣窣的聲音想起,她用內力探聽。
“呆子,放對了沒有,看清楚了再吹!”一個人小聲斥責着。
“放對了,放對了。這次我只拿了這一包,不會出錯的!”
“你可看清楚了,十香軟骨散,別又弄個紅豆粉!”
“咦?怕是受潮了!”
“看我不一巴掌呼死你!”
“別別別,受潮了也沒關係,能吹進去就行了。”
“手抖個什麼,快點!”
“好了好了!”
“走!”
蘇沁月在屋內哭笑不得,受潮了的十香軟骨散?是受潮了的紅豆粉吧,估計還是時間長了的。那氣息連門框都沒過,就飄了飄,就沒了?還有這樣的?真是糊塗的緊了,也讓人覺得搞笑。
不過仔細想想卻又笑不出來,才考了一門就有人對她下手了,看來萬事還是小心些罷。畢竟,像這種多得的“人才”還是不多見的。
棋試,她是不擔心的。她這幾天一直在等穆忘塵。忘塵哥哥說她的腿怕是還有希望,讓她等他回來。這都過去七天了,可忘塵哥哥卻一點消息也沒有,真是讓她有些焦灼。
若是到了武試的時候,她還是沒辦法行走,別說許多厲害的女中豪傑她無法應對,單單是無妄峰,她都絲毫沒有辦法。無妄峰可不比這白鹿書院修的規整,那又高又險的山峰讓她真是無從下手,更別說無妄峰中還有許多的豺狼猛獸。
她的困難有四個,無法順利行走,險峻的山峰,豺狼猛獸,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旁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對手。
想着想着,睏意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