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市博物館的保安,叫於立飛。”錢高華說道,吳可心向他彙報的時候,把於立飛的情況作了彙報。於立飛剛來潭州不久,因爲一時找不到工作,吳文古才把他介紹到博物館當保安。聽說剛到潭州,就進了派出所。如果不是因爲任靜天,恐怕這小子連保安都當不上。
“於立飛。”虎子仔細的念着這個讓自己蒙羞的名字,牢牢的記在心裡。如果換成其他人,以他的性格,絕對敢走過去狠狠的給對方几個耳括子。可是現在坐的是於立飛,他可卻不敢動。因爲他相信,只要自己敢動手,搞當了最後自己又得躺在這裡。
錢高華看到虎子畏畏縮縮的樣子,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站起來就朝着於立飛的座位走了過去。虎子看到錢高華走過去,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最終還是閉住了嘴巴。錢高華雖是派出所的指導員,可天華大酒店卻不是紅星派出所的轄區,他能奈於立飛何?
“你就是於立飛?”錢高華望着於立飛,眼神中充滿挑釁又輕蔑。他知道於立飛在潭州沒什麼關係,認識一個任靜天,現在也是自身難保。
像於立飛這樣的小保安,他隨便伸指手指頭,就能讓他生不如死。要不是覺得吃定了於立飛,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走過來。可是錢高華卻忘記了一點,於立飛既然能來天華大酒店吃飯,那還能是一個普通的小保安嗎?
“有什麼事?”於立飛早就看到了錢高華,看到他走到桌邊,連正眼也沒瞧他一眼,夾了塊肉放到嘴裡,淡淡的說。
“你涉嫌敲詐勒索,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錢高華冷冷的說道。
“派出所?你是什麼人?”於立飛放下筷子,問。
“我是紅星派出所的。到那裡你就知道我是什麼人了。”錢高華傲然說道。
“派出所的跟地痞流氓一起吃飯,倒真是少見。”於立飛淡淡的說。
“你……”錢高華沒想到於立飛也注意到了自己,如果讓所裡的人知道他跟虎子一起吃飯,還真的不好解釋。要知道現在分局正準備把虎子的團伙一網打盡,在自己沒有摘出來之前,他是不會暴露這層關係的。
“你是錢高華吧?我倒是想問問你,作爲一紅星派出所的指導員,怎麼會跟他在一起吃飯?難道說任靜天家的人是你派去的?那些去公安局和人民政府鬧事的人,也是你指使的?”於立飛連聲問道。
“胡說八道!”錢高華一拍桌子,聲色俱厲的說。
“錢指導員也來吃飯?”蔡夢瑩回來的時候。看到錢高華正氣急敗壞的罵着於立飛,她站在錢高華身邊,冷嘲熱諷的說道。
“夢瑩,你怎麼在這裡?”錢高華是認識蔡夢瑩的,雖然她只是博物館辦公室的一般幹部,可是她舅舅卻是市委組織部的副部長朱堪。他跟朱堪完全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蔡夢瑩作爲朱堪的外甥女,不要說是他。哪怕就是分局、市局的領導,也得客客氣氣的。
“我來當然是爲了吃飯,你們認識?”蔡夢瑩坐到於立飛對面,問。
“剛認識。小於還是不錯的。”錢高華訕笑着說,蔡夢瑩能陪着於立飛來這裡吃飯,兩人的關係自然非同一般。怪不得於立飛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還敢出言不遜。原來是搭上了蔡夢瑩這根線。這個吳可心,也不早點跟自己說這件事,搞得自己這麼被動。
“錢指導。要不一起?”蔡夢瑩原本是沒想跟錢高華相認的,她剛纔過去的時候,特意還遮着半邊臉。而且聽到錢高華跟虎子的對話之後,她更加不想跟錢高華說話。
“你們吃,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錢高華謙卑的笑了笑,完全沒有了剛纔的頤指氣使。
“這個錢高華好像有些怕你?”於立飛看到錢高華走了之後,笑吟吟的問。這些人可真有意思,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但見到蔡夢瑩,卻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我又不是母夜叉,他怎麼會怕我?你看錯了吧?”蔡夢瑩心裡得意,卻不跟於立飛解釋。誰讓於立飛的事,也不告訴自己呢?
“不對……”於立飛說道,錢高華前倨後恭,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正想還要說什麼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一看,是嚴禮強打過來的,馬上按下了接聽鍵。
“立飛,今天你是不是收了件牙雕漁家樂圖筆筒?”嚴禮強笑着說道,下午他接到劉勇輝的電話,讓他幫忙跟於立飛說說。能不能把那件牙雕漁家樂圖筆筒轉讓,只要於立飛點頭,劉勇輝願意出五十萬。而且只要嚴禮強幫這個忙,他公司要拿到區政府的工程,絕對不在話下。
“嚴總,你這消息可真夠靈通的。”於立飛笑着說,自己纔剛收到這件牙雕筆筒,這還沒過夜呢,嚴禮強就聽到了消息。而且馬上打電話過來,搞不好此時嚴禮強已經到了自己店裡呢。
“是劉老闆告訴我的,他可是難得看上件喜歡的東西。你在店裡不?”嚴禮強笑着說,他還真的在軒雅齋,只是看着店裡沒燈光,纔給於立飛打的電話。
“嚴總,不是我不割愛,實在是我也見獵心喜。”於立飛一聽就知道嚴禮強是來當說客的。
“立飛,你是不知道,劉…老闆回去之後茶不思飯不想,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如果是價格方面的問題,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嚴禮強笑着說。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見到喜歡的東西時,就想着要得到。這了達到目的,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嚴總,劉老闆價格已經開的很高了。”於立飛連忙說道。他之所以沒把牙雕漁家樂圖筆筒出手,絕對不是價格問題。如果真要是覺得劉勇輝給的價格低了,當時就會說出來。
“立飛,千金難買心頭好,你看能不能讓出來?”嚴禮強笑着說。
“這樣吧,嚴總,我先把玩一段時間,這東西確實好,實在捨不得啊。”於立飛說道。他今天下午在睡覺的時候,已經見識過黃振效的刀法,而且以前他也見過幾個雕件,現在如果有刀具的話,他相信自己也能初窺門徑。
“那行,就這樣說定了。對了,立飛,到時如果你想轉讓,直接把東西給劉老闆就是。至於錢的話,告訴我一聲,到時我來付就是。”嚴禮強叮囑道。
“嚴總,這個劉老闆到底是何許人也?我怎麼覺得他不是一般人呢?”於立飛笑着說,劉老闆肯定不是一般的老闆。上次他就看出來了,可是一直沒有。
“立飛,你的感覺還真是很準。劉勇輝其實是咱們東城區的區長,他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這些老舊物件。”嚴禮強笑着說,東城區最近有個舊城改造的項目,上次的四扇屏風,就是爲了給公司加分。這次如果能幫劉勇輝把牙雕漁家樂圖筆筒拿下來,基本上就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了。
這次劉勇輝主動來找他幫忙,讓他喜出望外,只要幫了劉勇輝這次忙,他的公司想不拿下這個項目都難。
“劉區長?”於立飛驚訝的說,他早就覺得劉勇輝不簡單,可是沒想到,卻是一區之長。省城的區長,比下面的縣長還要高半級,對他來說,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是啊,立飛,如果你能轉讓這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對你以後的生意,也是有很大幫助的。”嚴禮強說道,做生意想要賺輕鬆錢,那就得得政府機關做生意。而要跟政府機關做生意,沒有一個強硬的後臺是不行的。劉勇輝雖然只是東城區的區長,可是於立飛的店卻也開在東城區,若是能得到劉勇輝的賞識,以後他的生意就好做多了。
“嚴總,你也說過,千金難買心頭好,我再玩幾天吧。”於立飛說道。
“好吧,反正你也知道劉區長的身份了,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如果你有什麼想法,你也可以告訴我。”嚴禮強說道。
“你剛纔說的劉區長是哪個劉區長?”蔡夢瑩聽到於立飛在電話裡說出“劉區長”,詫異的問。
“劉勇輝,東城區的劉區長。”於立飛說道。
“你認識他?”蔡夢瑩驚喜的說,如果於立飛跟劉勇輝有關係,那任靜天的事情,還用得着她費這麼大的周折麼?只要劉勇輝跟公安局東城分局打個招呼,任靜天什麼事都沒了。
“他下午來我店裡想買一件古玩,可是我也很喜歡,就沒賣給他。這不,給嚴禮強打電話,想讓他出面,讓我鬆手。”於立飛說道。
“你傻啊,劉勇輝能看中你店裡的東西,這可是很大的機緣。你還等什麼,馬上把東西給人送過去唄。”蔡夢瑩說道。
“不急,上趕着做的不是好買賣。”於立飛搖了搖頭,得知劉勇輝是東城區的區長之後,他心裡就想着要把牙雕漁家樂圖筆筒讓給劉勇輝。可是怎麼讓給劉勇輝,以什麼方式讓給他,卻還需要考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