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於立飛說起莫鎮軍被綁架的事,夏日鳴一臉的嚮往。他心裡萬分懊悔,如果這件事他能親歷,那得爲以後增加多少談資啊?
“立飛,早知道我也請假跟你一起去,如果我也能爲莫鎮軍出一份力,以後還用幹這個破保安麼?”夏日鳴心馳神往的說。莫鎮軍雖然沒有官方身份,可是他是全省玉石協會的副會長,而且跟市裡的領導關係也很好。只要莫鎮軍一句話,馬上就能讓他這個合同工轉爲正式式。
“後悔也沒用,下次還有翡翠公盤,如果有機會的話,帶你一起去見識一下。但你得趕緊辦好護照,去緬甸也算是出了國。”於立飛微笑着說,八卦人的想法他猜不透。
“那可說定了,我馬上去辦護照。”夏日鳴馬上說道。
“立飛,今天你給柴宏偉送東西,有沒有發現他哪裡不正常?”蔡夢瑩突然問,於立飛在館裡到處送東西,雖然是結了人緣,可是未必也不會得罪人。國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於立飛如果只是個臨時工保安,或許別人不會把他當回事。但現在他的人事關係已經到了館裡,很多事情就要注意了。你又有錢,又有文憑,誰不擔心你踩到他頭上?
“館裡有傳言,柴宏偉因爲貪污受賄,紀委正在調查。”蘇微兒說道,這件事其實她是最清楚的,柴宏偉甚至還專門找她談過話。鄭重其事的告訴她,館裡的事情,屬於內部矛盾,要控制在內部解決。至於那些空穴來風的謠言,讓她一定要做到:不聽、不信、不傳。
“這個時候,他還敢收你的東西?”夏日鳴也覺得奇怪,正在風頭上,柴宏偉應該小心謹慎纔是。於立飛的東西,加起來也要二三千塊錢呢。放在平常,這也不算什麼,收點下屬的香菸、茶葉什麼的,並不算違規。
“如果他拒收,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於立飛反問,當時他給柴宏偉送東西的時候,並沒有特別觀察。可是柴宏偉當時拿過東西,還抽出那把刀看了看,很是喜歡。至於煙和茶葉。則順手就放進了櫃子裡。送點菸酒,無傷大雅,就算紀委調查,也是能說得通的。
“這倒是。”三人齊齊點了點頭,如果柴宏偉連於立飛送點菸和茶葉都不敢收了,正好說明他心裡有鬼。
“立飛,沒想到你現在覺悟越來越高了嘛,看樣子,你擔任領導指日可待。”夏日鳴歎服着說。於立飛來的時候只是臨時工,而他當時已經是合同工。可現在,於立飛已經拿到了編制,而他依然還是合同工。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還有於立飛發家致富的手段,他更是隻能羨慕。當初於立飛在博物館食堂吃飯的時候,那副狼吞虎嚥的樣子,恨不能把碗都吞下去。可現在。食堂裡的飯菜,對於立飛已經沒有吸引力了。而且於立飛買了店鋪,又買了一百多萬的車子。他跟於立飛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以前他還能看到於立飛的背影,現在連於立飛站在哪裡,他都快摸不着了。
“我可不是那塊當官的料。”於立飛謙遜的搖了搖頭。其實說起來,博物館的領導也沒什麼好當了。比如說保衛科,哪怕就是擔任科長,也只是享受副科待遇而已。事業編制已經決定了,他們走不了多遠。如果能改爲行政編制,或許他還會想着要向上爬一爬。
“如果柴宏偉倒臺,李常悟這個科長恐怕也幹不長了。”夏日鳴篤定的說,李常悟是柴宏偉的人,館裡都知道。如果不是柴宏偉罩着他,以李常悟的能力,早就被換掉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常識。”蔡夢瑩輕笑着說。
“蔡夢瑩,如果李常悟下去了,你猜誰會當科長?”夏日鳴饒有興趣的問,他這樣的民間組織部長就是這樣的練成的。人事即政事,哪怕是對公益事業單位來說也是如此。只要是人事即將發生變化,像夏日鳴這樣的人,就喜歡分析、預言,並且把自己的結果傳播出去。
“誰當科長,得先看誰當館長。柴宏偉都還沒動,你操這個心幹什麼?”蔡夢瑩不耐煩的說,事情剛剛有一點徵兆,一切都還沒有定論,就談新館長的事,言之過早。
“我是幫立飛操心,他的活動能力這麼強,趁着人事調整的機會,不說當個科長,哪怕就是當個隊長,以後我的日子也好混多了啊。”夏日鳴說道。
“活動能力再強,也得自己有能力、有想法才行。”蔡夢瑩意味深長的看了於立飛,淡淡的說。想往上爬,沒有一點能力也是不行的。但光有能力,如果你沒有向前爬的欲?望,更加不會成事。
“我一沒能力,二沒資歷,只要能在館裡混日子就足夠了。”於立飛平靜的說。
“立飛,你怎麼這麼沒上進心呢?”夏日鳴嘆道,如果換成他是於立飛,至少也要爭個副科長乾乾。不就是花點錢麼,於立飛還用擔心這個?
雖然於立飛沒有把蔡夢瑩的話放在心上,他在上班的時候,也沒有聽到其他人說起這件事。可是第二天,他還是去了趟文物局。煙、茶葉、阿昌刀一樣都不少,只是比送給柴宏偉的,又翻了個番。
“立飛,謝謝你還能想到我。”辛清亮微笑着說,於立飛去趟瑞麗,還知道要來自己這局長這裡走動一下,這樣的同志值得重用啊。如果下面的人,都不來關心他這個局長,那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辛局,你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可是時刻把你裝在心裡。這次在瑞麗,還特意給你帶了個觀音。這個觀音是開過光的,不但能保你平安,而且還能保你官運亨通,青雲直上。”於立飛面對辛清亮的時候,說起謊來,完全不用打草稿。
“真的?”辛清亮心裡一喜,不管這個觀音掛件值不值錢,至少於立飛的這番心意卻是要領的。
“辛局如果不相信的話,把這個觀音戴在身上,相信不用一年半載,就能見效。”於立飛信誓旦旦的說。
“立飛,你這個同志很不錯,而且有學歷有能力。能者多勞,你應該勇於挑大樑嘛。”辛清亮握着這個滿豆綠的冰種觀音掛件,意味深長的說。
“感謝辛局的栽培,我這輩子也沒有什麼想法,只要能一直在辛局的領導下工作,就滿足了。”於立飛微笑着說。
“你這個同志啊,什麼都好,就是該爭的時候不去爭。這樣吧,其他東西我都可以收下,但是這個觀音我得付錢。不,應該說由我來請回來。”辛清亮指着於立飛,嘆了口氣,說道。
“辛局,這是我的一番心意,還讓你付錢,有些不妥吧?”於立飛爲難的說。這東西他也是白得的,慷宮靜懿之慨,何樂而不爲?東西是死的,用對了地方纔有用。
“這有什麼不妥的,你能幫我帶回來,我已經很感謝你了,怎麼還能讓你出錢?”辛清亮佯裝不滿的說。
“好吧,這尊觀音是我在瑞麗的一座寺廟裡請的,當時也沒付錢,只是交了一千的香火錢。”於立飛無奈的說道。
“我給你一千二,總不能讓你白跑一趟。”辛清亮連忙點了錢,硬要塞給於立飛。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於立飛推辭了一番,收下了錢,並且給辛清亮打了個條子,說是自己買的一個觀音掛件,以一千二百元轉賣給辛清亮。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我們之間,自然要搞清楚。”辛清亮對於立飛的做法很是滿意,這下他就徹底放心了。
於立飛走後,辛清亮拿着這個豆綠的冰種觀音仔細的看着。觀音是慈悲的化身,男人內心往往都有兇殘的一面或者比較暴力的一面,所以需要觀音的慈悲來化解!佩帶觀音的男人,在別人眼裡,是一個心地善良,孝敬父母,疼愛家人妻子的人,比較容易相處!男帶觀音女帶佛,辛清亮還是清楚的。只是這個觀音掛件,到底是什麼成色,市場價又會是多少,他卻不太清楚。
辛清亮雖然不清楚,可是文物局有的是這方面的專家。他一個電話,馬上就叫了一個專門研究玉石的專家過來,讓他看看這件觀音掛件。
“辛局長,這是老坑料的冰種。冰種通透水靈,稍帶雪花棉。而且這個觀音滿豆綠,厚的地方豆綠中帶點蜜糖色,顏色耐看。雕刻全手工,工藝精湛,功力深厚。雕刻精細入微,線條清晰、簡潔有力,層次質感突出。你看這觀音,品相端莊,形態飽滿圓潤,髮髻有序,條條清晰;面容慈祥,給人一種祥和安逸的感覺!!”
“值錢不?”辛清亮不想聽這麼多廢話,只關心價格。什麼保佑一生平安,官運亨通之類的話,他其實是不太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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