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充海得知於立飛自作主張,把雅華酒店史福東被盜案攬了下來,心裡很是痛快。.!雖然這只是一樁簡單的盜竊案,但因爲受害人是來東城區投資考察的,如果不能及時破案,不但於立飛要被處分,胡新君這個分局局長也免不要了被批評。
別看簡單的案子,有的時候,就算是老公安,也未必能迅速破案。很多時候,破案是要靠運氣的,他希望於立飛的運氣不要太好
“老葛,你等會,我瞭解一下情況。”曾充海聽到葛路喜說起這件事,喜不自禁。如果於立飛在辦案上不積極,那他就有辦法讓於立飛受處分。於立飛要是破不了案,他甚至能讓於立飛被撤職查辦。
“曾書記,還是我給李宇博去個電話吧。”葛路喜說道。曾充海畢竟是政法委的,跟派出所沒有直接的隸屬關係。
“算了,不能總麻煩你啊。”曾充海笑了笑,拿起手機去了包廂外面的娛樂室。一號公館的包廂就像套間似的,除了吃飯的餐廳,還有娛樂室和專門的衛生間和休息室。有些人,經常召喚三五個好友,一整天都待在包廂裡。既能享受美食,又能享受私密空間,最是合適不過。
葛路喜想了想,還是沒說話了。他還真不好直接給於立飛打電話,但問別人,又擔心問不到最新消息。李宇博被調整分工,於立飛沒有給他面子。但曾熠的事,於立飛卻突然答應放人,這讓他措手不及。在沒有得知原因之前,他還真不好貿然再跟於立飛聯繫。
曾充海是給政法委辦公室打的電話,雖然繞了個圈子,但曾充海覺得,政法委辦公室給的消息,更有準確性。果然。辦公室告訴他,孫金江的意思,是二十四小時之內,把失物追查回來。這跟二十四小時之內破案,完全是兩回事。這讓曾充海有些沮喪,二十四小時找回失物,只要派出所放出風,未必是難事。
“曾書記,情況怎麼樣了?”葛路喜看到曾充海臉色不太好,連忙站起來問。
“於立飛已經拒絕了胡新君的支援。但孫區長的意思,只是讓曉園派出所在二十四小時內找回失物。”曾充海說道。如果只是找回失物,那事情就要容易得多。
“找回失物就相當於破案了嘛,曾書記,於立飛乳臭未乾,他或許其他方面有一些能力。但要說到破案嘛,恐怕就還欠缺些火候。”葛路喜笑嘻嘻的說道。
“我就擔心他意氣用事,這件案子涉及到投資商,區裡的領導很重視。如果讓投資商對我們的治安留下惡劣印象。以後誰還敢來東城區投資?”曾充海憂心忡忡的說。
“年輕人嘛,總要受些磨礪才行,沒有挫折,也不會成長啊。”葛路喜明白曾充海的心意。看似爲於立飛擔心,實際上是說明這件事的重要性。只要於立飛犯錯,他就會給予致命一擊。
“老葛,我有個想法。當然,只是我個人的想法。”曾充海突然說道。
“曾書記請指示。”葛路喜忙不迭的說。
“指示不敢當,就當是我們私下溝通。曉園派出所是個大所。而且還是城區所,又負責區政府附近區域,是不是應該派一個老成持重的同志來擔任所長?當然,我不是懷疑於立飛的能力,但是讓他來擔任曉園派出所的所長,好像有欠妥當。”曾充海緩緩的說道。
“曾書記,我倒是覺得,應該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從今天的事情來看,於立飛擔任這個所長,還是很‘合適’的。”葛路喜意味深長的說。在說到“合適”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雖然他跟於立飛並沒有矛盾,可是他確實不喜歡於立飛太得意。
“當初於立飛來曉園派出所,不會是你推薦的吧?”曾充海一下子明白葛路喜的意思,曉園派出所的所長,可是個火山口。不是誰想坐就能坐的,一個不好,就會被衝上天。
“是姬虎成同志提議,我只是附議。”葛路喜笑着說。當初按照胡新君的想法,讓於立飛去紅星派出所,任靜天來曉園派出所,那就沒這齣好戲看了。
“老葛,原本中午還想跟你好好聊聊,但現在我想回政法委。”曾充海突然說道。這個時候可是煽風點火的最佳時機,一旦於立飛沒有按照完成任務,他就有理由撤於立飛的職!昨天晚上,於立飛對自己的老婆兒子如此惡劣,他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曾書記工作要緊,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請隨時指示。”葛路喜心有靈犀的說。他自然也希望於立飛能出點事,要不然他在局裡的發言權就越來越少。
史福東看到失而復得的密碼箱後,大喜過望。他馬上搶過密碼箱,看到那隻雍正青花淡描花蝶紋盤,懸在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了。只要東西回來了,不管案子有沒有破,他都不會再關心。
於立飛看到史福東一副癡迷的樣子,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什麼。搞收藏的人,需要的是那份心情。如果史福東永遠都不知道這隻盤子是民國仿的,對他來說反而是好事。再說了,史福東也沒有問起他的意見,這也是不符合行規的。
“史老闆,你仔細看一下,這隻盤子是不是你丟的那隻?”於立飛提醒道。
“謝謝於所長,這就是我丟的那隻盤子,絕對不會錯。於所長,上午你們真是辛苦了,這樣,中午我在雅華酒店請大家吃頓便飯,聊表心意。”史福東手裡緊緊的握着那隻盤子,感激的說。
“只要東西找回來了,那就好了。至於吃飯,就不必了。”於立飛微笑着說,雖然孫區長的指示,他已經完成了。但自己的轄區內,接連發生入室盜竊案,這讓他很是窩火。如果不把人抓到,他根本沒心思吃飯。
“於所長,這件事我會跟孫區長說的,真是辛苦你們了。”史福東說道。
“史老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這樣吧,東西物歸原主,我們就先走了。但我提醒一句,以後史老闆出門,可得把東西帶在身邊,或者把東西寄存在賓館也是可以的。”於立飛叮囑道。
“請於所長放心,以後我不會讓這隻盤子離開我的視線。於所長,你好像也懂古玩,給掌掌眼?”史福東突然想起,於立飛也是懂古玩的。作爲收藏愛好者,如果收藏了一件好東西,不能跟人分享,就像錦衣夜行,心裡就像有二十五隻老鼠似的,百爪撓心。
“史老闆,這隻碗你是在潭州買的還是自己帶來的?”於立飛並沒有碰這隻盤子,剛纔他已經上了手,對這隻盤子的情況已經非常清楚了。
“昨天買的。”史福東用毛巾把碗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平穩的擺放在桌子上之後,說道。
“能問一句,是多少錢買的嗎?”於立飛等史福東放好之後,才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的雍正青花淡描花碟紋盤。
“八萬五。”史福東一看於立飛的動作,就知道碰到了行家。換成一般人,恐怕根本不會有防護措施,直接就從自己手裡接過去。
於立飛暗暗嘆息一聲,但他看到史福東這麼喜歡這隻青花碗,也不好說破。有錢難買心頭好,只要史福東自己喜歡,如果說破,反而會讓他很沮喪。
“於所長,這隻盤子怎麼樣?”史福東還是想得到於立飛的讚頌。
“史老闆,我對古玩其實並不精通,有些看不好。”於立飛隱晦的說道。
“那我就不打擾於所長的工作了。”史福東有些遺憾的說。他雖然是收藏愛好者,但卻不是行內人,於立飛其實已經把話說明白,只是他沒聽出來罷了。
曉園派出所的人,中午也沒有回食堂吃飯,是王五常做好之後,送到街上。所有的人,都只是抽時間隨便吃了飯。在案犯沒有抓到之前,任何人都不能休息。
曾充海回到單位之後,馬上就去了政法委書記蔣廣增的辦公室。他知道,蔣廣增一般中午都不會出去應酬。在食堂吃過飯之後,就會回辦公室小憩一會。
“蔣書記,沒打擾你吧?”曾充海輕輕敲了敲門,探進頭之後,謙恭的問。
“老曾啊,有什麼事?”蔣廣增只是在假寐,聽到曾充海的聲音,淡淡的說道。
“也沒什麼事,蔣書記,聽說今天有位投資商在雅華酒店被偷了?”曾充海問。
“是的。”蔣廣增點了點頭,現在密碼箱已經找了回來,區裡的領導,已經不在意案子最後進展。但他聽說,曉園派出所已經把人都撒了出去,務必要在明天早上八點前,把人抓到。
“這個案子交給曉園派出所,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曾充海隨口問道。
“草率?”蔣廣增是人精,他不動聲色的反問。
“曉園派出所的警力是夠了,但新來的所長,太年輕。把這麼重要區域的治安工作交給他,實在令人不放心啊。”曾充海嘆息着說。
“哦,你有什麼想法?”蔣廣增若無其事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