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於立飛要和安德生共用一輛專車,擠出的車子拿給刑警大隊的時候,許之一很是感動。於立飛第一眼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個公安局長,反倒是像名刑警。可是於立飛並沒有當過刑警,但他對刑警的工作卻非常看重。治安整治行動,雖然是以治安大隊爲主,但是抓捕重要案犯,對抓獲回來的案犯,都是交給刑警大隊來審訊。
“感謝於局對我們刑警大隊工作的大力支持。”許之一感動的說,雖然於立飛不像個局長,可是他對刑警大隊的支持,比局長更像是局長。
“我在派出所的時候,經常碰到有外地的幹警來辦案,他們那種不怕犧牲的忘我精神,讓我很是敬佩。我相信潭州縣公安局的刑警都是一樣的,以後刑警大隊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向局裡提出來。”於立飛誠懇的說,他的態度將直接決定着刑警大隊的辦案效率。公安局最難啃的骨頭都是要刑警大隊來啃的,如果公安局長不重視刑警大隊的工作,當地的治安和刑事案件,肯定也是頻頻發生的。
“有於書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許之一說,刑警最苦最累的就是追逃。有的時候吃苦受累還是其次,要是案犯沒有抓到,纔是最沮喪的。案子破了皆大歡喜,但要是人沒抓到,自己還得墊錢。
“之一同志,張憲偉有消息了沒有?”於立飛隨口問。
“我們還在跟進,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許之一說道,動張憲偉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可是於立飛卻執意要把張憲偉連根拔起。這件事他跟徐永江說過,但徐永江跟於立飛一樣,也支持大力打擊違法犯罪行爲。
“張憲偉在縣裡犯法多年,我們一直沒有察覺,這是我們的失職。以前的事情,我就不想再追究。但是以後,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情況再發生。”於立飛堅定的說。張憲偉的事情,幾乎婦孺皆知,可是爲什麼他能在縣裡橫行霸道這麼多年?還不是因爲張憲偉跟衛羽浩關係好,搞定了縣裡很多領導麼?
“於局,如果把張憲偉抓回來,能判他的刑嗎?”許之一突然問,張憲偉的事情,令狐鵬專門給他作爲指示。令狐鵬強調的是證據,而且是最直接的證據。現在他手裡的證據只是指向張憲偉。可並不一定就能定張憲偉的罪。
“能不能判刑,得看你們找到的證據。我只能向你保證一點,任何人都不能干擾你們辦案,也包括我和局裡的其他領導。”於立飛說。
“於書記,如果是縣裡的領導,我們也頂不住啊。”許之一說,有些事情,他可以到徐永江面前抱怨,可是在於立飛面前。他暫時還不好說。畢竟於立飛纔剛上任,安德生以前又只是排名最後的副局長,突然升上去,他要是給領導添麻煩。那就不好了。
“不要說縣裡的領導,哪怕就是市裡、省裡的領導,都不能干預你們的正常辦案。刑事案件,絕對不能受干擾!”於立飛堅定的說。
“於書記。那我就直截了當說了。去年年底我縣發生了一起惡性傷害案,兇手一直逍遙法外,就是因爲他有一個了不得的爹。於書記。這件案子雖然發生在你上任之前,可現在你能管麼?”許之一說道。
“之一,都過去了的事還說什麼?!”徐永江說,雖然他也很想把兇手繩之以法,但是許之一現在把事情推給於立飛是不明智的。
“徐局,這是於書記對我們的刑警大隊的幫助和關懷,我們有困難不找於書記還能找誰?”許之一笑着說。剛纔於立飛說得斬釘截鐵,什麼縣裡、市裡、省裡的領導,都不能干預刑警大隊辦案,聽到這話他是嗤之以鼻的。
“老徐,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哦。”於立飛拍了拍徐永江的臂膀,微笑着說。徐永江性格耿直,在他的印象中,可不是這樣的人。
“於書記,這是你沒來之前發生的事,自然不能讓你爲難。”徐永江說,他倒是知道於立飛的性格,如果他知道了這件案子的話,肯定會插手。但這件事涉及到衛正,在目前的潭州縣內,還沒有誰敢去捋衛正的虎鬚。
“這有什麼爲難的,這次的治安整治進行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是對陳年舊案、冤假錯案進行進一步的調查。許之一,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刑警大隊真正要忙的日子就要來了。”於立飛說。
“徐局,我就說嘛,還是於書記水平高。虎丘鎮的陳路帥因爲酒後跟人鬥嘴,把人砍傷致殘,到現在還沒有緝拿歸案。”許之一說。
“爲什麼沒有緝拿歸案?”於立飛問,受傷致殘,這可是刑事案件,自然歸許之一管。
“因爲了父親是陳孝平,最後出了點錢,受害人沒有再追究,我們自然也不好再抓人。”許之一說。
“刑事案件什麼時候能撤案了?”於立飛沉着臉問,如果是治安案件,只要報案人撤銷案件,公安機關是可以銷案的。但刑事案件,是無法銷案的。他自然知道陳孝平的身份,不就是虎丘鎮的黨委書記麼,有什麼好擔心的。
“於書記,陳孝平以前是衛縣長的秘書。”徐永江提醒道,陳孝平當秘書的時候,可以當縣政府的半個家。雖然後放出去之後,只是擔任了虎丘鎮的黨委書記,可是聽說,只要他幹滿一任,回縣裡當個副縣長是妥妥的。
“陳孝平是衛縣長的秘書,他的覺悟應該更高才對。我拘留衛羽浩的時候,衛縣長都沒有說什麼,陳孝平這次應該更加不會說什麼纔對。許之一,這件事交給你了,馬上把那個陳路帥逮捕,當然,手續要齊全,必須依法辦事。”於立飛叮囑道。
“我說什麼着?你這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徐永江等於立飛一走,對許之一嗔惱的說。原本陳路帥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陳孝平也親自到公安局來表示過感謝。現在許之一可好,當着於立飛的面,又把這件事翻了出來。
“我哪知道他一點也不講政治。”許之一無奈的說,他覺得於立飛是公安局的一把的,又是衛正提拔過來的。對衛正曾經的秘書,自然會有所顧忌。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於立飛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於立飛在經開區派出所的時候,就敢拘留衛羽浩,不要說是陳孝平的兒子,哪怕就是陳孝平兒了法,於立飛也是說抓就要抓的。
“既然於書記作了指示,你趕緊執行。否則明天要是問起來,訓你個劈頭蓋臉,可別怪我沒提前提醒你。”徐永江說。於立飛做事很細心,只要是他交代的事情,事後都會問起。關於自己分管的工作,於立飛經常有所指示。可是事情辦了之後,自己要是忘記彙報的話,於立飛都會主動問起。
“真要是把陳路帥抓了,陳孝平那邊怎麼辦?”許之一憂慮的問。
“你只管抓人,剩下的事情於書記會爲你頂着。”徐永江說。許之一這本來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要不是他多嘴,想要發泄一下,或者是覺得於立飛在吹牛皮,會發生這樣的事?
陳路帥怎麼也沒有想到,都已經過去了的事,突然又被公安局給翻了出來。上次是虎丘派出所抓他,這次是公安局親自來抓他。當時他正好跟幾個朋友在玩牌,他玩牌一向玩的比較大,桌上擺着好幾萬的現金,自然所有人都跟着他倒了黴。不但被抓,而且還都被罰了款。
“許大隊,不就是打個牌麼,沒必要這麼興師動衆吧?”陳路帥見到還是許之一親自審問他,無奈的說。
“今天找你來,不是爲了打牌,而是爲了打人的事。”許之一嚴厲的望着陳路帥,沉聲說道。致殘已經是致人重傷了,如果真要追究的話,陳路帥可能會被判個幾年。
“打人?許大隊,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不是已經處理了麼?”陳路帥驚訝的說道,他去年年底確實打過人,也把那人的腿給打斷了。可是在他父親的干預下,這件事派出所最終沒有出事,他也以爲事情完了。
“不管是什麼時候的事,你作爲兇手,都不能逍遙法外。”許之一嚴厲的說。雖然陳路帥的事情看似解決了,但很多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次能借着於立飛剛上任的機會,把陳路遇處理也好,這也是他的一塊心病。陳之一跟徐永江從根本上說,其實是一路人,他們的眼裡都揉不得沙子。
“許大隊,這件事我不想再跟你說,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陳路帥說,他不知道許之一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陳穀子爛芝麻的事,竟然也能翻出來。難道說,許之一真的要拍於立飛的馬屁?可是他不想想,於立飛可是衛正調來的,於立飛還能翻出衛縣長的手心?
“電話你可以打。”許之一說,這是於立飛要求抓的人,到時候審不審,要審到什麼地步,或者什麼時候放人,他都等着於立飛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