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原本覺得只要洪大來出面,於立飛肯定會乖乖就範。可是沒想到,於立飛根本就不尊重洪大來。洪大來是當着他打的電話,而且包廂裡很安靜,他甚至能聽到於立飛在電話裡的聲音。於立飛的口氣,讓他緊緊的握着拳頭,手指因爲用力過大,關節處都有些泛白。如果於立飛就在這裡,他肯定一拳就揮了過去。
“洪書記,不說這件事了,咱們喝酒、唱歌。”秦風說道,他讓小麗進來陪洪大來唱歌,剩下的事情就不用自己過問了。
“哥,餘煌微怎麼沒回來?”秦華到秦風的辦公室,也沒敲門,直接開了門就走了進去。他是秦風的親弟弟,也是秦風的得力助手。秦風能在縣城這麼快出人頭地,他的功勞不少。
“於立飛沒放人。”秦風嘆了口氣,雖然他沒在政府機關任職,但也是個政協委員。他跟縣領導的關係保持得不錯,再加上財大氣粗,不管去縣裡什麼單位辦事,都會給幾分面子。像公安局拘留這樣的小事,他出面已經是給先於立飛面子了。
“沒放人?!”秦華不敢置信的問,他哥可是縣委領導的座上賓,親自去公安局接人,竟然白跑一趟,這要是說出去,誰會相信?
“於立飛,也就是那個新上任的公安局長,一定要把餘煌微拘留五天。”秦風說道。
“這小子也太不識時務了吧?哥,我去找人修理他一頓。這小子就是欠收拾,還公安局長,揍他一頓就知道我們的厲害了。”秦華說道。
“你不想活啦?我警告你,對於立飛絕對不能直接動手。”秦風叮囑道,跟於立飛硬碰硬只會讓他有更多的機會收拾自己。雖然皇朝大酒店有幾十名保安,他也能隨時拉出上百人,可是跟手拿武器的國家暴力機關的警察相比。那根本就不夠瞧。
秦華雖然表現上答應不去於立飛,可是他心裡卻不以爲然。自己找於立飛的麻煩,一不自己動手,二不會讓自己的人動手,就算於立飛再聰明,也是查不出來的。再說了,就算搞點什麼破壞,噁心一下於立飛也是好的。
於立飛可沒有心思去管秦風的事,不管他是什麼老闆,在他眼裡。跟普通人是一樣的。或許秦風在縣裡有能量,但是他不會放在心上。他的工作還是下去調研,而且一下去,就要到週末纔會上來。雖然縣局的工作也很多,但各司其職就可以。如果什麼事情,都需要他過問的話,他這個局長也太累了。
蔡明遠拿着於立飛身着警服的照片,和他的檔案資料。他是個職業殺手,只要有人出得起錢。什麼人他都敢殺。但這次,他接的卻是個警察,而且還是公安局的局長,這讓他有些猶豫。殺害警察的案子。比命案更加嚴重。可以說,全縣甚至全市、全省的警察都會行動起來,就算他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但這次客戶也提出要求。不一定非得要於立飛的命。如果能讓對方受傷,可以給十萬。如果於立飛死了,那就是三十萬。當然。儘量不要起正面衝突。如果能製造意外,那就再好不過了。而且上面還有於立飛這一個星期的行程表,這兩天他會在豐永鎮,然後去十里鄉。
蔡明遠歷來是一個追求最大利益的人,他有外外號叫蔡瘋子。也就是說,他做事情只求結果不問過程。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不管是誰,只要敢阻止他,絕對是六親不認。十萬與三十萬,他想都沒想就認定自己要三十萬。雖然殺死一個公安局長是絕對跑不掉的,但如果公安局長是意外死亡,那就另說了。
於立飛到豐永鎮的調研還是原來的習慣,在豐永鎮住了一個晚上之後,第二天下午纔去十里鄉。雖然於立飛已經去過十里鄉,可是上次是去調查八一六案。現在則是正式的調研,他需要對全縣所有的鄉鎮有一個基本的瞭解。
“於局,歡迎你來十里鄉檢查指導工作。”李天昊已經接到了局裡的通知,雖然於立飛並不搞突擊檢查,可是他作爲派出所的所長,壓力也很大。
“怎麼樣,崔處長跟你聯繫了沒有?”於立飛跟李天昊握了握手,問。
“還沒有,三零四有自己的保衛科,就算有事找我們,也只是協調跟周圍羣衆的矛盾糾紛。”李天昊說道。三零四雖然在十里鄉,可是無論是業務上還是管理上,跟十里鄉都沒有關係。再說了,論級別,人家一個所長的級別比縣委書記還要高,他一個副科級的小所長,根本不夠瞧。
“十里鄉的治安情況怎麼樣?”於立飛問,上次他沒來得及跟李天昊談起這方面的問題,今天是正式下來調研,最關注的自然是治安問題。
“還算可以,特別是縣城的治安行動之後,我們鄉的治安形勢一下子得到了根本性好轉。很多人因爲害怕派出所的處理,聞風而逃去了外地。”李天昊微笑着說。他這可不是拍於立飛的馬屁,確實有人因爲害怕打擊逃了出去。縣局集中全縣的警力,把縣城搞了個底朝天,誰都擔心這一幕會在下面的鄉鎮重演。
“你可不要撿好聽的說,我是來看問題了。”於立飛說道,報喜不報憂是下級彙報工作時的慣用手段,但他下來是摸情況。如果不知道基層的情況,他這個局長就算不合格。
“於局,要說問題還真有。我們所裡的條件太差,無論是經費還是警力都有些不足。”李天昊說道,經費與警力是永恆的話題。不管上面撥多少經費下來,配置多少警力,總是不足的。
“這是全縣普遍存在的困難,縣局的情況你也應該清楚,能克服的困難一定要自己克服。我的要求只有一個,派出所的工作一定不能拖後腿。”於立飛堅定的說。
上次於立飛來十里鄉調查八一六案的時候,十里鄉黨委書記劉大鵬和鄉長田雨,都親自到了相思河。現在於立飛來了派出所,他們自然也不會怠慢。劉大鵬在縣裡開會,特意打來了電話。而田雨親自到了派出所,請於立飛去鄉政府聽取彙報。
晚上,於立飛和靳海清還是住在了鄉政府招待所。田雨是女同志,在晚上的招待會上,雖然也跟於立飛喝了好幾杯酒,可是卻沒有像其他鄉鎮那樣,要以灌倒於立飛爲目的。現在於立飛喝酒的風格也傳開了,沒有一定酒量的人,還真的不敢再灌他的酒。
“於局,我找李所長借了輛摩托車。”靳海清現在已經無需於立飛特意交待,吃過飯之後,就找到李天昊,借了一輛兩輪摩托車。
“那好,下去轉轉。”於立飛說道。
“於局,要不我來替小靳吧,我對鄉里的情況熟悉些。”李天昊知道於立飛有這樣的習慣,所以晚上也沒有多喝酒。鄉間的小路四通八達,如果一旦迷路,恐怕都找不回來了。
“小靳,你晚上就在招待所休息吧,我陪李所長一起下去轉轉。”於立飛說道,讓當地的人帶路,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熟悉情況,壞處是有可能被矇在鼓裡。像棠三鄉那樣,把自己出資的公路說到是鄉政府的政績,而且每次有領導來視察,都要帶過去看看。他可不想在十里鄉,也出現這樣的情況。於立飛的方向感很強,而且在此之前,他也專門研究過十里鄉的情況,對鄉里的行政區域分佈,已經做到了心裡有底。
於立飛跟李天昊回來之後,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於立飛像對靳海清一樣,過了十一點之後,就換下了李天昊。他有古玉功在身,無論是什麼樣的天氣,對他都不會造成影響。
“李所長,明天上午我直接就從招待所走了。”於立飛下車之後,說道。
“於局,這怎麼行呢,田鄉長跟我說過,還有些土特產要請你嚐嚐。”李天昊說道。
“你轉告田鄉長,謝謝她的一片好意。至於你,可別給我搞這些事。”於立飛說道。
“好吧,於局,明天你是回縣城吧?”李天昊問。
“不,明天去新澤鎮。”於立飛說道。
“於局,那你得提醒小靳,去新澤鎮有一段山路,很險惡。”李天昊叮囑道,那條路是交通事故多發地段,是從山腰硬鑿出來的公路。並沒有用水泥硬化,而且彎道多,又急,如果不是老駕駛員,還真的很容易出事。
“沒事,我會跟他說的。”於立飛點了點頭,他只是在文件上看到過那段路很險峻,但具體險到什麼程度,還要親自去體會才知道。
雖然於立飛答應了,可是李天昊還是有些不放心。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到了招待所。可是於立飛的車子已經不在了,他也沒進去問,知道於立飛肯定走了。靳海清是於立飛的專職司機,而且又在縣政府小車班給領導開了幾年車,他心想,應該不至於出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