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晨看着他們卿卿我我的離開,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關節處因爲用力過大,都有些泛白。但他不死心,他相信蘇微兒只是藉着這個人來擺脫自己,不用多長時間,就會單獨離開,到時……。至於那個敢出言不遜的小子,到時肯定會讓他好看!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然後不緊不慢的跟着於立飛和蘇微兒。
“剛纔真是謝謝你了。”蘇微兒悄悄把手鬆了鬆,輕聲說道。
“先不急着謝我,柴晨好像還跟在後面呢。”於立飛微笑着說,自從到陳村上班之後,他的感覺特別敏銳。雖然沒有回頭,可就是知道,柴晨在跟着。
“這個人真是討厭。”蘇微兒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柴晨在鬼鬼祟祟吊着,嗔惱的說。
“沒事,他喜歡跟就讓他跟着吧。你剛纔說吃蘇州菜,去哪裡吃?”於立飛問,原本晚上準備請黃燕和任靜天一起吃頓飯的。可是他約任靜天的時候,卻沒有空。他跟黃燕自然不好出去吃飯,就沒提這件事了。
“我只是隨便說的,你不要當真。”蘇微兒說道,讓於立飛幫忙已經很是不好意思了,怎麼還能讓他請自己吃飯呢。再說了,潭州能吃到正宗蘇州菜的地方只有那些高級酒店,隨便一頓飯,就是好幾百。以於立飛的工資收入,根本就承受不起一頓飯錢。
“沒事,飯總是要吃的嘛。”於立飛笑着說。
“那行,我們去吃可以。但得我請你。”蘇微兒說道,請於立飛吃頓飯,也算是謝謝他幫自己解了圍。
一般人都很難拒絕漂亮女孩子的要求,況且僅僅是吃飯,而且還是對方請客。爲了徹底擺脫柴晨,兩人打了個車。看到他們上了出租車,柴晨馬上轉身開着自己的車子跟了上去。今天晚上,他如果不羞辱於立飛一頓。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蘇州菜比較甜,你吃得慣麼?”蘇微兒上車之後,往裡面的門靠了靠,笑着說道。然後又對司機說:“去天華。”
“只要是飯,我就吃的習慣。”於立飛說道,聽蘇微兒說去天華,他倒是有些緊張。原本他早就想去那裡吃一次。頭一回去跟第二次去,感覺絕對不一樣。作爲省城的五星級酒店,又經常在電視報紙上出現,總會給人一種敬畏感。
的士直接停到了天華大酒店的大門,於立飛剛要開門,就有酒店的門童過來拉開了門。並且還用手護着於立飛頭頂,並且嘴裡還很客氣的說:“先生,請小心頭。”讓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天華的餐廳在三樓,於立飛第一次來,還是比較好奇的。這裡的裝潢,自然是沒得說。到處都是燈光,以明黃爲主。給人一種金碧輝煌的感覺。中間於立飛去了趟洗手間,結果出來之後,還有專人伺候。剛洗完手,就有人把毛巾遞過來了。於立飛卻是不習慣這樣的享受,逃也似的走了。
“一份西瓜雞、白汁圓菜、菜碧螺蝦仁,再來個辣椒炒肉吧。”蘇微兒點了幾個自己喜歡吃的菜,但想到於立飛可能吃不習慣甜菜,又加了個本地菜。
“喲。就點這麼幾個菜啊?”柴晨一路跟過來,停好車之後,剛趕到中餐廳,就聽到蘇微兒在點菜。他馬上走過來,口裡嘖嘖有聲的說道。特別是看到於立飛手足無措的坐在那裡,更是覺得他是鄉巴佬進城,上不得檯面。
“點那麼多幹什麼?吃不完喂狗?!你也不吃啊。”於立飛淡淡的說道。
“噗嗤!”蘇微兒嘴裡的一口水全部吐了出來。於立飛雖然只是一個臨時工保安,可是氣節硬是要得。這讓她對於立飛高看了一眼,人家雖是臨時工,可是卻比館裡那些男人強多了。
“你小子夠狂。看你還能狂多久。”柴晨看到蘇微兒掩口大笑,臉憋得通紅,在於立飛耳邊輕聲說道。
“早知道咱們去包廂,沒想到在天華吃頓飯也不清靜。”於立飛看也不看柴晨一眼,一臉歉意的對蘇微兒說。
柴晨就算臉皮再厚,也無法再待下去。他冷笑幾聲之後,看了一眼蘇微兒,又狠狠的瞪着於立飛看了一會之後,終於走開了。
“終於走了。”蘇微兒看到柴晨走遠,終於鬆了口氣。只是柴晨隔着幾張桌子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還是能看到她。
“你要是不想看到他,我去把他攆走。”於立飛輕聲說。他想要柴晨離開,有好幾種辦法,而且馬上就能讓柴晨離開。
“算了,我們不理他就是。”蘇微兒擺擺手,不以爲意的說道。
“等會你怎麼走?”於立飛問,柴晨看樣子是跟她耗上了。
“你好事做到底,送我回家唄。”蘇微兒說話的時候,臉上浮現一朵紅雲。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送她回去,可是都被拒絕了。可是這次,反倒要求着別人送她回去。
“沒事,等會你吃好後自己走掉就是,只要我有這裡,柴晨肯定不會動。”於立飛善解人意的說道。
“這怎麼行,說好我請你的嘛。”蘇微兒說,如果她走了,肯定就是於立飛結賬了。
“哪能讓女孩子請客?這事就這麼說定了,至於柴晨,我等會跟他說清楚,讓他以後別再來煩你。”於立飛說道。
“你可以請客,但錢得由我來付。”蘇微兒悄悄拿出五張百元鈔票放到桌上,用碟子壓好。
“就這麼幾個菜,就要五百?”於立飛驚訝的說。
“整個潭州,只有這裡能吃到正宗的蘇州菜。”蘇微兒說道,這可是五星級酒店,光是服務員差不多就要佔到百分之三十。
“你老家是不是蘇州人?”於立飛問。
“不,我外婆是蘇州人,我從小就在蘇州長大。”蘇微兒說道。
“怪不得。”於立飛笑笑說道。
“怪不得什麼?”蘇微兒問。
“蘇州可是出美女的地方。”於立飛笑了笑,說道。
“你也學會油嘴滑舌了。”蘇微兒嗔怪的看了於立飛一眼,說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於立飛笑着說道。
“我有點不想吃了。”蘇微兒只要一擡頭,就能看到柴晨,她哪怕再喜歡吃蘇州菜,也沒了興致。
“是不是因爲他?這個柴晨好像很有錢。是做什麼生意的?”於立飛回頭望了一眼柴晨,問。
“他能做什麼生意?還不是胡亂倒騰點生意,像個開雜貨鋪的,什麼生意都做,包括經營古玩。你好像也對古玩有興趣?”蘇微兒下午給於立飛打傳呼的時候,聽到他說起好像是在古玩市場。
“我們天天跟古玩接觸,自然有興趣了。”於立飛笑着說。
“可是他卻沒有興趣。但照樣能經常做古玩生意。”蘇微兒哂道。
“爲什麼?是不是因爲柴館長?”於立飛問。
“你知道就好。其實就算他什麼事情都不做,照樣有用不完的錢。”蘇微兒笑了笑,說道。這就是她特別看不起柴晨的地方,別人都以爲柴晨是憑着真本事賺的身家,可是她卻清楚得很。
“難道他家有臺印鈔機?”於立飛故作驚訝的問。
“這怎麼可能?我跟你說件事吧,但你可不能告訴別人。”蘇微兒低低聲音說道。
“那是當然。”於立飛說道。
“你知道館裡最近有人捐贈了一本宋刻本吧?”蘇微兒問。
“知道啊。”於立飛太知道了。這本《南嶽舊稿》正是他買的,後來送給吳文古,最後又被吳文古以他的名義捐給了博物館。
“原本這本宋刻本,應該是別人捐贈的,可是後來館裡卻讓財務報了筆七十萬的賬。也就是說,這本《南嶽舊稿》並不是別人捐贈的,而是博物館花七十萬買下來的。”蘇微兒說道。
“真的?!”於立飛猛的站起來。大聲說道。
“快坐下來,像什麼話啊。”蘇微兒嗔惱的說說。
“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於立飛驚訝的說,不知道這件事吳文古知不知道,但應該是不知道的。
“要不然柴晨怎麼會這麼有錢?”蘇微兒冷笑着說,她是博物館的出納,這樣的事情是要過她手的。如果柴晨真把他逼急了,一封舉報信就讓他們父子倆吃不完兜着走。
“這事怎麼沒人管管?”於立飛詫異的問,原本他還以爲《南嶽舊稿》捐贈給博物館。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怎麼說自己也做了件有意義的事。可現在才發現,只是給柴宏偉父子做了件有意義的事。
“誰管?從柴宏偉到下面的領導,包括我,都領了一份‘獎金’。當然,最大的那份自然被柴宏偉拿走了。”蘇微兒說道,雖然她只是出納。但享受的卻是科長的待遇,八千塊,相當於大半年工資了。誰會也不會傻到把錢退回去,就算真的退掉。也不一定會是好事。
“怪不得。”於立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想到吳文古,又問了一句:“吳老有沒有?”
“當然,但誰也不會告訴他。”蘇微兒說道,想要給吳文古發錢,太簡單了,一句津貼費,就全解決了。吳文古只喜歡研究,對於這方面的事情,從不在意。
“那吳副館長呢?”於立飛又問。
“他恐怕也矇在鼓裡。”蘇微兒說道,其實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館領導也只有柴宏偉和館黨委書記知道。
“哦。”於立飛放心了,只要吳家父子沒有摻和這件事,他就不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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