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龐固揚了揚手中的傳真:“這件玉器是袁本淨一位朋友賣給他的,那位每賣一件藏品都會拍一張照片,以作留念,所以才留下了這份證據!”
說到這,他起身道:“小趙,麻煩你給你那位朋友帶着另外一件東西,到市局去一趟,對了,最好暫時不要告訴他什麼情況。”
“好!”趙琦拿出手機給周大炮打了電話,告訴周大炮,有人命關天的急事,讓他到市局附近的一處地方會合,並讓他帶上另外一件象牙蓋罐。
周大炮雖然十分疑惑,但還是照做了,心急火燎地趕到,聽了趙琦的講述,頓時無言以對:“我想好好撿次漏,怎麼就這麼難呢!”
警方通過畫像連夜查到了年輕人的行蹤,他已經到了金陵,於是連夜趕到金陵對其進行了抓捕。
原來,年輕人和兩個同夥專門盜竊古玩,他們得知袁本淨藏品頗豐,家中又常年只有兩個老人和一個保姆,便盯上他。
等到有一天,保姆請假回家,就潛入袁本淨家別墅偷竊,卻被起夜的袁本淨髮現了。他們兇殘地殺害了袁本淨夫婦倆,洗劫了全部藏品,等第二天保姆回來,才發現了這件慘案。
血案驚動了公安機關,警察進入別墅查案,沒想到這些人非常老練,居然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這個案子也因此一直懸而未決。
那麼,年輕人爲什麼會留在江東呢?
原來,當天他們逃跑的時候,遇到了一條狼狗,對着他們狂叫,年輕人當時心一慌,一個踉蹌,手裡一袋子古玩,掉進了他身邊的河裡。由於當時保安聽到動靜趕過去ꓹ 他們不敢打撈,只能忍痛放棄。第二天ꓹ 警察查案,這幾個人就更不敢行動了。
年輕人不甘心,這樣過了將近一年ꓹ 他又返回江東打撈,本來他沒抱什麼希望ꓹ 卻意外很輕鬆就從河裡撈到了。
看着袋子裡的古玩,他動了心思想要獨吞ꓹ 同時還想探探風ꓹ 於是先丟了一件玉器在周大炮攤位旁邊。見警察沒什麼動靜,他又不想憑白送玉器給周大炮,就又帶了一件象牙蓋罐。
只不過,年輕人主要負責行動,對古玩並不怎麼精通,這兩件東西就這麼便宜賣給了周大炮。
之後,根據年輕人提供的線索ꓹ 他的兩個同夥也相繼落案,而袁本淨被竊的藏品ꓹ 除了有三件在一個月前被他們出售ꓹ 所得的錢被他們揮霍了之外ꓹ 其餘都還在他們手裡。
之所以沒有馬上出售ꓹ 是因爲他們都是第一次殺人,非常害怕被抓後以命抵命ꓹ 擔心出售髒物會被警察找到ꓹ 想要等風頭過了再處理。
當這夥人全部落案時ꓹ 趙琦已經在瀘上了,龐固在電話裡告訴他ꓹ 袁本淨的兒子爲了感謝他們提供了破案的關鍵線索,願意以八百萬打包把袁本淨的藏品轉讓給他們。
之後,趙琦打電話給周大炮,周大炮表示託了龐固的關係,他已經見到了袁本淨失竊的藏品,初步估計價值在一千萬以上,但有幾件東西,他有些琢磨不透,想等着趙琦從滬上回去再處理。
另外,趙琦在電話裡提議,賺的錢三七開,他三,周大炮七,畢竟主要還是因爲周大炮得到的關鍵線索,但周大炮死活不肯,說沒了趙琦,人可能已經跑了,一定要五五開云云。
早上,趙琦早早起牀,用龐固教的方法鍛鍊身體,再去吃了早飯,接着看書等到八點多,再打車去見劉南齊的老朋友,潘昶。
潘昶是一位四十出頭的男子,他長得十分精神,給人的第一印象有一種獨特的安全感,他主要從事古玩尋找工作,專門尋找客戶委託的各類古玩,其中也包括因各種原因遺失的物品。
相比於趙琦在電視節目中的身份,他纔是一位真正的尋寶人,也是這一行中的高手,每當找到一件委託標的,他就能夠獲得極爲豐厚的酬金。
但劉南齊告訴趙琦,潘昶手裡的資產已有近億,現在金錢並不是他還在這行的主要因素,他喜歡克服種種困難,最終找到目標的那種強烈的滿足感。
不過,幹這一行也相當危險,有時候需要直面各種危險人物,潘昶左手小臂上一條二十多釐米的傷疤,就是被一位兇徒砍傷的。
讓趙琦頗爲意外的是,潘昶居然在一家小弄堂裡開了一家古玩店,但店裡博古架上只放了幾件瓷器,看起來也不怎麼的樣子。不過想到潘昶的資產已經有近億,可能開這家店只是他的獨特喜好吧。
潘昶請趙琦入座後,也許是看出了趙琦的疑惑,便笑着告訴他,他小的時候就喜歡躺在椅子上看着門外。而他又不喜歡嘈雜的環境,在這個地方開一家古玩店,看着門外時不時有人路過的場景,能夠讓他的心,變得寧靜。
說着,他還讓趙琦試一試,趙琦心裡多少也有些好奇,便照辦了,沒想到,還真得挺舒服,至於心境安寧他到沒覺得,只是想要睡覺。
給趙琦倒了茶,潘昶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南齊的身體怎麼樣?”
趙琦回他道:“他前段時間剛剛去北方療養了回來,現在看起來氣色挺不錯的。”
“那就好,年輕的時候,要保護好身體,否則等年紀大了再想注意,就已經晚了。”
潘昶摸了摸手臂上的傷疤:“就像我,年輕的時候,只知道憑着一腔熱血,肆意地揮霍着自己的身體,到現在再想保養,許多零部件已經磨損地差不多了,無論做什麼,也恢復不到健康時的狀態了。”
說到這,他朝着趙琦笑了笑:“我可不是在後悔,只是年紀越來越大,喜歡感慨而已,如果再讓我重活一次,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趙琦說道:“這個世界,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
“你說的對。”潘昶呵呵一笑,端起茶壺斟茶:“能不能講一講,你是怎麼跟南齊認識的?”
從潘昶的話語可看出,他跟劉南齊的關係應該很不錯,而且劉南齊還催促趙琦來這邊走動,自然是想要讓趙琦交好潘昶,趙琦便一五一十地說了他跟劉南齊認識的經過,以及之後的一些事情。
講到最後,趙琦微笑着說道:“說實在的,我也不太明白,劉叔爲什麼會對我如此厚愛。”
潘昶笑着說:“也許這就是緣分吧,就像我跟他當初認識,還是因爲一件青白釉高足杯,當時我們誰都不肯讓一步,差點打起來,沒想到最後算是不打不相識,最終成了好友。”
趙琦到是沒想到,劉南齊和潘昶居然是這麼認識的。
接下來,他們閒聊着古玩行裡的事情,潘昶說起話來比較散,說不好聽的,東一榔頭,西一錘子,沒有明確的主題,如果稍不注意,就會跟不上他的思路。
潘昶講着講着,突然讓趙琦去不遠處一個博古架下面的櫃子裡,拿出了一隻瓷盞。
“知道這是什麼嗎?”潘昶問道。
趙琦仔細觀察了一會:“這應該是仿製的木葉盞。”
潘昶連着問道:“你覺得它最主要的問題出在哪?”
趙琦指着碗內壁:“胎釉仿的都還可以,但木葉紋很不理想。事實上,木葉盞燒製的時候,須根據不同葉子生理特點,決定不同的附着技巧、調製不同的釉料、應用不同的燒法,再配合燒製得窯壓、氣溫、火候等等,精準掌控,才能燒出質感絕佳的作品。
而且並不是任何葉子扔到任何上秞的胎體上就一定能燒製木葉成功的,有些葉子因爲生理特點的原因,並不適合用於燒製木葉盞,甚至連生長的季節、生長的地理位置有會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