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拉近了三人的關係,得知目的地都是商都,作爲地主的沈紅表示,到了商都她請吃飯,她知道一家非常地道的本地蒼蠅館子,那裡商都本地菜非常正宗,吃了之後一輩子都難忘。
提起美食,姑蘇一家寵物食品公司銷售的秦輝,就忍不住開始流哈喇子,被沈紅笑稱餓死鬼投胎。
不過,秦輝也確實不愧爲資深食客,每個地方的物色菜都娓娓道來,說的繪聲繪色,光是聽着,都覺得餓了,更別提秦輝本人,又去泡了一盒方便麪。
沈紅問道:“小趙,你去商都做什麼啊?”
趙琦如實說道:“我是做古玩生意的,去商都轉轉。不過,我是新手,這回主要去探探市場行情。”
沈紅說:“那你來對了,我們商都古玩城在全國數一數二,不過我建議你週末去,每個週末都有早市,6點多就開始了,那裡遇到好東西的機會多一些。”
這時,秦輝端着泡麪過來了:“商都古玩城我也去過,覺得也就那麼一回事,現在不是以前了,大家都惜物,知道手裡的老物件值錢,市場上九成都是假的或者不怎麼值錢的玩意。要我說,還不如下鄉去找,機會還大一點。”
沈紅駁斥道:“我看你是吃傻了,人家小趙人生地不熟,怎麼找?再說了,我家就住在離古玩城不遠,經常聽到有人撿漏,你自己不懂就別胡說八道。”
秦輝一邊吸溜着麪條,一邊說道:“我覺得吧,撿漏的情況或許是有,但更多是想要宣傳古玩能夠發財的思想吧。”
沈紅瞪了瞪秦輝:“我算髮現了,你小子就是喜歡擡槓,而且心理及其陰暗,我就看不懂了,就你說話這樣子,怎麼做的銷售?”
趙琦開玩笑道:“也許和他賣的產品有關。”
“也是。”沈紅點了點頭:“寵物口糧只需要寵物覺得好吃就行。”
秦輝也不以爲意,喝着麪湯說:“看看,好心當作驢肝肺,我這是提醒小趙,做古玩生意千萬要小心,君不見有人搞了一輩子收藏,結果買了一屋子的破爛,錢都被奸商給賺去了。”
“你以爲小趙像你那麼傻?”
“我怎麼就傻了?再說了,趙老弟不也說了嘛,他剛剛入行。”
“別人謙虛一下,難道不行?小趙,我說的對不對……”
趙琦看着兩人鬥嘴,秦輝一會功夫就落入下風,狼狽不堪,多少有些好玩。
晚上將近十點,火車到達商都站,三個人拎着行李下了車,趙琦和沈紅的目的地都是古玩城附近,秦輝預定的賓館稍稍有些遠,但也順路,於是乘坐了同一輛出租車。
趙琦約好明天下午再聯繫,先下了車,來到提前預定的賓館,辦理了入住手續。
早上起來,趙琦在賓館吃了早飯,又去買了些禮物,坐上出租車出發。
就像沈紅在火車上說的,趙琦在商都人生地不熟,雖說前世來過幾回,但那也是幾年後了,那時的商都和現在相比,有了非常大的變化,更別提流動性非常強的古玩行業了。
因此,他去看望劉南齊的時候,順便請劉南齊幫忙,如果劉南齊在商都有朋友,至少可以打聽現在商都古玩市場的格局,不至於抓瞎。
劉南齊從業這麼多年,商都的朋友有幾位,他給趙琦介紹了一位本地通,就是現在趙琦正要去拜訪的這一位。
另外,劉南齊店裡失竊的案子,還是沒有破案,指使人沒有蹤影,小偷除了那一小塊綠松石,也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但那塊綠松石只是某件古玩上的點綴物,想要憑藉它來找到小偷,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
於是乎,調查就僵在那裡,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破案,劉南齊講起此事,就有些鬱悶,想他做古玩生意這麼多年,一直平平安安,到了今年生了大病不說,店裡還失竊了,讓他不由懷疑,今年是不是犯了太歲。
趙琦在一條衚衕前下了車,這樣的衚衕在前世趙琦來的商都的時候,已經拆的差不多了,外人看起來,這是一座高樓林立的現代化城市,也常常被認爲是一座沒有歷史,沒有文化底蘊的城市。
趙琦覺得這是現代城市發展的弊端,江東也是如此,這邊拆,那邊拆,等意識到老建築修復之後能夠成爲人文景點,增加城市文化底蘊的時候,一些有文化歷史的老建築已經被拆的差不多了。到那時,就算亡羊補牢,也無牢可補。
趙琦人微言輕,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只能趁老建築還沒拆的時候,多看看,還有能做的就是收藏一些有歷史文化意義的藏品,也算是爲文化的傳承做出一點自己的貢獻。
言歸正傳,趙琦找以劉南齊給他的地址,敲了敲門,沒一會,就有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媽前來開了門,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趙琦:“小夥子,你找誰啊?”
“請問,瞿文地瞿老師是住這裡嗎?”
“對,你找他有什麼事?”
“我叫趙琦,是江東過來的,昨天有跟他聯繫過,不知他有沒有跟你說過。”
“哦,你就是老劉的侄子吧?快請進。”大媽恍然,隨即熱情地邀請趙琦進了屋,還給趙琦端茶遞水。
“謝謝!”
趙琦起身致謝,接着問道:“瞿老師沒在家嗎?”
“他呀,每天一早準要去一趟古玩市場轉一轉,不過你別急,這個點應該快回來了。對了,你早飯吃了吧?”
“吃過了,您別忙了,我沒什麼事情,不急。”
接下來,一老一少有一句沒一句聊了起來,不過大部分都是大媽在問,趙琦在答,過了半個多小時,才聽到開門聲傳來。
“應該是老頭子回來了,我去看看。”大媽起身走了出去。
趙琦撓了撓差點出汗的額頭,暗自苦笑,難道大媽們都喜歡打聽戶口嗎?
正在這時,趙琦聽到大媽的驚呼聲傳來:“哎呀,老頭子,你就是怎麼回事,跟人打架啦!”
“遇到個不守規矩的傢伙,跟他動了動手!”
趙琦聞言,連忙起身走了出去,就看到門口站着一位有些胖嘟嘟的老人,老人臉上帶着幾處傷口,不過已經塗上了藥水,但衣服上也沾到了幾滴血跡,看樣子應該是打架才造成的。
大媽心疼地埋怨道:“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跟別人打架幹嘛,要是出了事可怎麼辦!”
“遇到不守規矩的傢伙,難道還慣着啊!”
老人臉上還滿是怒氣,正好看到趙琦出來,微微一愣,馬上又反應過來:“哦,你就是小趙吧。”
趙琦點了點頭,隨即客氣地打了招呼。
“讓你看笑話了。”瞿文地說道。
趙琦擺了擺手:“瞿老師,你先去坐着休息一會吧,別的地方有沒有傷着?”
瞿文地呵呵笑道:“小事,以前我年輕時候經常打架,這點小傷毛毛雨。”
“你個老不羞,好像打架是多光榮的事情。”大媽白了他一眼,扶着瞿文地走向客廳。
“哎呀,別扶我,我又不是走不動路。”
瞿文地嘴裡嘀咕着,坐到沙發上,隨即說道:“先前,我在一個攤位上發現了一枚明代的金剛杵,估摸着能值萬把塊錢。擺攤的不認識,開價100塊,我就跟他討價還價,差不多快成交了,站我背後一小子,居然跟那擺攤的直搖頭,被他這麼一攪和,東西就沒成交。”
古玩行有條規矩,旁觀不語,有買家將看中的商品拿在手中與賣方商談時,其他對此商品也有興趣的買家不能在旁發表任何意見,也不能參與競買,應保持適當距離等待。如交易未成,商品被放回原處後方可上手與賣方商談。
就聽瞿文地接着說道:“我當時那叫個氣呀,不過我擔心那小子和擺攤的是親戚關係,就沒有動手,去找了個地方躲着看。那小子只是跟擺攤的認識,兩人說了一會話,他居然拿出四百塊錢,想要買那件金剛杵。”
聽到這,趙琦也覺得那人非常不地道,爲了自己撿漏去壞了別人的生意,這種損人利己的事都做的出來!無論是誰,都不可能答應。
瞿文地衝了出去,對着那人一通指責,同時也跟攤主說了金剛杵的價格。
攤主同樣也很生氣,利用好心來撿漏,那是無恥,是德行有問題,圍觀的人們也對着那人指指點點,這事傳出去,這人在古玩圈裡就難混了,畢竟誰都不願意跟品德有問題的人打交道。
那人惱羞成怒,就跟瞿文地對罵,罵着罵着,就動起了手來。
瞿文地得意洋洋地說:“別看我臉上撓了幾條看起來挺慘,那小子也好不到哪去我,揍了他好幾拳,還踢了他下面一腳。”
大媽一聽就有些急了:“我說你下腳的時候,不會沒輕沒重吧,要是給踢壞了,可得咱們賠錢!”
瞿文地得意笑道:“放心,我有分寸,踢了他一腳,我當時也躺在地上了,等警察來了,他活蹦亂跳,我才從地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