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每個人都有着豐富的古玩經驗,想要在這個環境撿漏,基本上不太可能,趙琦也不會奢望每個人都能走寶。
不過,就像之前他跟瞿俊民說的,漏都是賣出來的,因此接下來的目標,他都放在將來有着巨大升值潛力,以及符合印象中某個人愛好的器物。
除去瓷筆可能花費的二十萬,趙琦還有22萬多,如果要買下那件和闐玉器,估計還要花八九萬,剩下的錢不多了。
“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得好好琢磨一下,讓利益最大化。”趙琦暗自想道,不過,這得等他先把東西看完了再說。
由於時間有限,沒有太多的時間給大家鑑定,大家基本上都是對着自己中意的東西先下手,趙琦也是如此,看過文玩之後,這才注意別的器物。
房間裡的五六十件藏品,以瓷器最多,佔了一半有餘,剩下的包括文玩在內,大多屬於雜項,另外還有四件傢俱,兩幅書畫,由於比較佔地方,都放在靠裡邊。
這裡的瓷器以明清爲主,而且都是精品,都是現在的熱門,趙琦覺得爭不過別人,看完文玩後,選擇先看其它,比如鍾嚴讓他代買的官帽箱。
官皮箱是明清時期比較流行的實用器物,用來盛裝貴重物品或文房用具。由於其攜帶方便,常用於官員巡視出遊之用。
鍾嚴看上的這件官帽箱,確實非常難得,特別是它鑲嵌的螺鈿,更爲其增添了美觀和收藏價值。
只不過,此物雖然難得,但趙琦還是想不明白,鍾嚴爲什麼要假他之手,買下這件器物,這是暗標,除非自己願意說,否則誰也無法知道,對方到底會給出了什麼樣的價格。
趙琦覺得鍾嚴多此一舉,除非是他知道自己會被針對,或者礙於情面,不能出手購買。
“想這麼多幹嘛。”
趙琦覺得自己雜念太多,既然已經答應了別人,照着對方做就行了,胡思亂想反而浪費腦細胞。
看過官帽箱,趙琦往裡面走去,他本來想去看看傢俱,但最先印入眼簾的,卻是一幅畫。
圖書繪菊花、繡球、雁來紅,此類花卉皆爲我國文人所喜愛的傳統繪畫題材。菊花有清淨高潔之喻,繡球含淡雅脫俗之意,雁來紅則具孤傲清新之風。
趙琦微微一怔,他到不是被這幅畫給驚以了,上因爲前世他看到過這幅畫,而且還是在省臺的電視鑑寶節目。
但那幅畫的主人是位八十多歲的老人,他說那幅畫是他家祖傳的,這事應很大可能不會有假。當然,電視節目請託也正常。
他走上前查看,發現款識是一樣的,鈐印是趙孺卿,這是以書、印入畫開創“金石畫風”,對近代寫意花卉的發展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著名海派畫家趙之謙的號。
“難道確實是同一幅畫?”趙琦看着畫中的內容,心裡升起無數個問號。
正在這個時候,鍾嚴走了過來:“老弟對書畫也很感興趣嗎?”
趙琦笑了笑:“感興趣是感興趣,但書畫一道學問太深了,想涉足此道,我怕明年就變成窮光蛋了。”
鍾嚴點頭:“是啊,書畫一道確實博大精深,如果沒有在此道上研究多年,還是不碰爲妙,否則把李鬼當成了李逵,可就糟糕了。”
“多謝提醒。”
趙琦心中一動,最後一句話,分明是在提醒自己這幅畫有問題啊,至少從這個提醒來看,鍾嚴對他應該沒有什麼惡意。
鍾嚴笑了笑,朝着旁邊一張紫檀翹頭案走了過去。
等鍾嚴走了,趙琦繼續仔細觀察這幅畫,有了鍾嚴的提醒,他心裡隱約有了些許看法,觀察了片刻,他終於確認了,這幅畫就是“揭二層”!
在衆多書畫作僞手段中,“揭二層”是較爲常見的一種。
“揭二層”多是裝裱師所爲,因其將畫心揭爲兩層,而得名。畫心是命紙中的靈魂,所以也叫“魂子”,另叫“混子”則謂其足能以假亂真。
在“開刀”之前,作僞者往往先看書畫所用的宣紙。明清以來,書畫常用宣紙。隨着花鳥畫的迅速發展,以及書畫家多喜用粗筆濃墨、大寫意的技法,所以明清時期的書畫多用厚紙,即“夾宣紙”。所謂“夾宣”,即重宣,爲兩層合一的宣紙,如“玉版宣”一類。
這種紙韌性好,做厚容易,做薄很難,爲掦二層創造了先天條件。
另外,宣紙在製作時,先做極薄的一層,然後根據需要可加層。所以一般普通的宣紙有兩三層,“夾宣紙”會有四五層之多。由於宣紙用墨極易渲染,幾乎每層都可以浸透,故明清時期名家書畫一經商人之手,常有商人設法揭二層。
當然,光是紙對了還不行,要看書畫原作的用墨濃淡。
因“揭二層”採用的是一分爲二的方法,所以要看原作的用筆是否濃厚、是否力透紙背,所以生平偏好使用濃墨大肆渲染的書畫作品往往是“揭二層”的受害者,如近代“海派”書畫家。
但採用了“揭二層”的作品,也有其不足之處。
比如,原作中的筆墨本來就有濃淡之分,一旦被揭二層,不論是第一層還是第二層,其書畫筆墨的濃淡渲染、墨彩暈散的特點就不突出,會顯得單調呆板。所以,作僞者必須將原作意境爛熟於心,等完成“揭二層”後,要將第二層僞作進行美化全色。
如果作僞者能力不行,這樣製作出來的“揭二層”相比原畫,至少意境方面就有所缺失。
但這前這幅趙之謙的《菊石雁來紅圖》,卻做的太好了,至少在趙琦的眼中,其筆墨精良,畫中枝條以書法出之,寬博淳厚,水墨交融,色彩豔麗脫俗,基本和原作沒多少區別。
趙琦之所以看出來,這是因爲鈐印的緣故,和原作相比,這裡的鈐印看起來不是太清晰,有些模糊。
另外一點,這幅畫意境方面,確實還要比原作稍遜一籌,不過意境之說有些飄渺,以趙琦的水平,要不是他看過真跡,還真不一定能夠看出這個問題。
既然這幅畫是“揭二層”,趙琦就沒有多少想法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揭二層”他更沒有想法,這幅畫如果是真跡,那至少有四十萬,除非他不買瓷筆纔有可能拿下。
當然,這“揭二層”到不是說沒有價值,只是相比原作要低得多,這幅估計在十萬左右,而且升值潛力比原作也要低一些。
“等等!或許可以把這幅畫買下來?”
趙琦突然想起了節目中的幾個細節,那個老人聽口音,應該是江東一代的,而且老人好像叫作朱阿度,還提到了一個叫“朱家村”的名字,他可以照着線索去找一找,或許能找到人也不一定。
他知道一位藏家,特別喜歡收藏有意思的東西,如果,他能把兩幅畫都收到再賣給此人,收穫肯定遠遠大於付出。
只可惜前世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他無法想起到更多的細節,也許照着僅有的線索,有可能找不到當事人,並且,他還要擔心是不是找得托兒。
“還是那句話,收益越大,風險可能越高,況且,以公道的價格買下這幅‘揭二層’並不會虧,如果價錢不合適,那自己就不必冒風險了。”
趙琦打定了主意,便記下了這幅畫的編號。
隨着時間的推移,屋裡的藏品大家都欣賞過了,接下來就是投標的過程,每個人都在心儀的物品下面,填好了價格,隨即把本子交給小墨,讓他統計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