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這天,捲進“毒產品”風波的柳氏集團董事長柳寒煙,第一次在公衆場所亮相,慶祝柳氏集團重新正常營業,在主席臺上感謝各界來賓的話自然說了不少。
在歡慶和忙碌的背後,柳寒煙一掃半個月的陰霾,這不是她最後一次代表柳氏集團出席活動。讓她沒想到的是,昨天晚上,鍾嬸居然會將洪威的投毒資料給安琪兒。現在柳寒煙還沒來得及看,就急忙忙的主持公司年會。
裝點的富麗堂皇的大廈外,蘇北神情輕鬆的坐在一輛轎車裡,當鼓樂隊和迎賓走過去的時候,穿着一身純白色職業套裙的周曼款款走來。
“上午九點在西河鋪子碼頭上船,這是我從她請柬裡面偷的,改了個名字,應該能混過去。”周曼聽說蘇北也要隨公司出遊後,能幫到他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回想起來董事長說的或許沒錯,揹着董事長她真的是給蘇北開了太多後門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沒我什麼事。”周曼自嘲的笑道,“她現在對我就像空氣一樣,也不批評我也不折騰我,遇見就跟看不見一樣,但是也沒說開除我,也沒有招新人。”
“對了,姜濤回來沒有?”蘇北細想來,姜濤已經出國有一個月了,至今還沒有回到江海,現在有了鍾嬸的資料,可以向相關部門證明,正品的雪芙蓉產品是無害的,產品過敏事件是洪威一手策劃的陰謀。
如此一來,姜濤這個柳寒煙的左膀右臂,也該回到江海纔對。
“具體的我不清楚,聽見她打電話了,應該是給姜總監打的。”
蘇北點了點頭,有些難堪的說:“委屈你了。”
“去你的,現在知道關心我了,以前董事長批評我的時候,也沒見過你替我說話。”
蘇北看了看時間,距離開船還有一會兒,開車去了一趟江海製藥三廠,在昨晚半夜,蘇北已經將資金注入到左聯瑞製藥廠的賬戶上。
蘇北連張身份證都沒有,別提在銀行開戶,更何況,銀行和企業法人的開戶需要更繁瑣的證明材料,蘇北嫌麻煩,乾脆就全權交給左聯瑞去運作。
左聯瑞按照蘇北開出的藥單,派親信去寧興市藥山,對所需的中藥材進行檢驗和晾制等程序,只等蘇北回來,項目馬上就上馬。
“蘇先生,商標的事情,我跟郭老商量了一下,還是你來確定吧。”
“這個等我回來再說,這些我都不是很懂,麻煩你了。”
“哪裡的話。”左聯瑞心情既激動又震撼,激動的是這款中藥產品真的進入市場,反應良好的話,他這個製藥廠商可能開創了一個新的紀元,百分之百的純天然植物和中藥護膚品,這在國內外是絕無僅有的。讓他震撼和緊張的是,蘇北真的在幾天之內籌集到兩億多資金,而且放心的交給他去運作,壓力感倍增的同時,不得不佩服蘇北的胸懷,換做是自己,也不敢打保票將這麼龐大的資金讓別人保管。
當蘇北接到周曼催促的電話趕到碼頭時,大部分客人已經開始陸續上船,這其中柳氏集團管理層佔了一半,另一半則是和柳氏集團有商務往來的賓客和特邀嘉賓。
這艘小型遊輪是柳氏集團從江海造船廠和江海旅行社租借的,不可謂不豪華,裡面裝修的跟個大酒店似的,甲板之上就有四層樓。
蘇北正要上船時,一輛卡宴停在他的身後。
“呵呵,蘇先生也接到邀請函啦,我正要問問周秘書,有沒有請你這位貴客呢。”洪威裝聾作傻的走過來,現在蘇北辭職和柳寒煙鬧掰,而他手裡的股份也賣了,很明顯蘇北是不請自來。
“有勞洪總惦記了,請。”蘇北做了個請的姿勢,他現在都懶於跟洪威鬥心機,畢竟他已經知道,這條船回到碼頭上的時候,洪威已經成了階下囚。
蘇北上船後,舉目望去,看見陳澤凱和陳雪菲的身影走進一樓的咖啡廳,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倚在甲板上。遊船上自然有禮儀和招待,出發前的一段日子已經安排了培訓,那些禮儀侍應哪些老闆和股東,顯然蘇北不在此行列中。
隨着遊船馬達的轟鳴汽笛響起,客船駛離西河河口的小碼頭。時值中午,船上酒店方面已經準備了自助午餐供客人享用,有的攜帶女眷的老闆則陪着女人在甲板上合影散步。
蘇北懶洋洋的倚在船尾,就在這時,他注意到碼頭上停着的一輛純白色勞斯萊斯幻影裡,走出來一個青年,穿着一身白色燕尾服,一隻手端着香檳,另一隻手是一個柳氏集團的特別請柬。
青年將請柬扔進了河裡,衝着船尾揚起一個妖邪的笑容,隨即轉身上車,看來他也是柳氏集團所邀請的貴賓,只不過沒有登船。
這個人……蘇北皺了皺眉頭,只看到一張精緻的側臉,心裡便明白了什麼。他就是曾經想要制控林婉清的白少,也就是潛伏在幕後對指派殺手阿坤暗殺柳寒煙的真兇。
蘇北已經和這個人有過兩次照面,每一次都沒有正面衝突,但是每一次蘇北都非常警覺,這個人的危險程度,絕對不是洪威和蠍子鎖能比的。
蘇北已經來江海幾個月,對柳氏集團和柳寒煙瞭如指掌,在他所瞭解的範疇中,和這個白少並沒有任何瓜葛,他爲什麼非要殺掉柳寒煙呢。
唯一能確認的一件事就是,如果今天蘇北不來,這個白少就會上船,柳寒煙很可能就會遇害。
船越走越遠,那個人影也越來越模糊和渺小,直到完全看不見。
此時此刻的柳寒煙,正在她的私人房間裡研究這份資料,讓她驚魂不定的是,洪威不僅陷害了雪芙蓉技術顧問賈春輝,還早早的盜取了雪芙蓉的技術資料,如果不是鍾嬸,她可能永遠不知道這個秘密。
“董事長,你的水。”周曼將一杯白開水放在桌上。
柳寒煙警惕的攏了攏資料報表,以免被周曼看見,她知道現在周曼和蘇北在一起,她不相信蘇北會出賣自己,但是在最後關頭蘇北第一個撤資,還是讓她失望透頂,一定要自己做出一番業績,證明給他看,不是沒了你我什麼都幹不了。
周曼裝作沒看見,放下水杯轉身離開。
噹噹噹。
“請進。”
陳澤凱捧着一束誇張的康乃馨進來,“柳董事長,聽說你前兩天生了病,咦,氣色好多了。”
周曼漠然的將花束接過來,找一個花瓶放下,對陳澤凱嗤之以鼻,但是她沒有過問的權利。一個人居然可以這麼無恥,他的命就是蘇北救回來的,現在居然有臉給柳寒煙送花。
陳澤凱瞥了周曼一眼,有些事是瞞不住的,但在他的計劃中,就是要慢慢的讓柳寒煙身邊的人知道自己在追她。
柳寒煙心裡裝着事情,如果這份資料早到一天的話,她會報警,可是現在看完資料,船已經航行在大海中,不過這樣也好,在隨後的董事會上,一定要當衆揭露洪威的醜陋面貌。
陳澤凱識趣兒的關心幾句,離開辦公室。
“周曼姐,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意見?”人是會變的,陳澤凱的變化簡直是天翻地覆,從一個送奶工變成江海的大富豪。起初因爲陳家的事情,連累周曼差點被蠍子殺掉,陳澤凱還有些愧疚,可他已經補償了周曼兩百萬,彷彿金錢可以買到一切似的。
“呵呵,您是老闆,我哪兒敢對您有意見。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陳澤凱問。
周曼微微一笑,將他送到門口,低聲嘆了口氣說:“只不過陳總裁追求我們董事長過於高調了,我怕有些人的臉上過於不去啊。”
“誰?”陳澤凱下意識的以爲她在說蘇北,微笑道:“周曼姐,最該高興的人應該是你纔對。如果蘇北和柳董事長還在一起的話,蘇北怎麼會回到你的身邊,你說對嗎?”
周曼忍着要爆粗口的衝動,職業性的一個微笑道:“我說的是唐浩。人家唐少唐副市長的獨生子,集團上下誰不知道我們董事長和唐浩有過婚約,可能就是今年年前就結婚呢。你現在給董事長送花,豈不是讓唐浩吃醋了。”
“唐浩?呵呵,我聽過一些風言風語,那又怎樣!”
“不怎麼樣,我只是擔心大家臉上過不去嘛,因爲今天唐浩和唐澤江副市長也在船上,哎……”
“好啊,我陳澤凱生與死都經歷過,跟着我蘇哥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還會怕區區的一個唐浩。”陳澤凱確實聽過這個傳聞,即便周曼不說,他也要會會這個唐浩了。
唐浩確實是唐澤江的兒子,可那又如何,論人脈和財力,陳澤凱在江海雖然談不到橫行無忌的地步,至少不會怕別人。
周曼看着陳澤凱憤然離去的背影,莞爾一笑搖了搖頭,反正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她不介意挑撥離間,讓這兩個有錢有勢的人渣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