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飄渺閣,那麼飄渺閣的規矩蘇北自然也是知曉。說起來在飄渺閣確實有規矩,那就是在無論在任何地方的飄渺閣分殿,都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動手鬥毆。
所有的恩怨情仇,大可離開飄渺閣之後動手。但是在飄渺閣之中,卻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輕易動用靈力與人交手。要知道,飄渺閣對於自己的定爲可是風花雪月之所。
在這裡無論何人都可以暢所欲言詩詞歌賦,可以盡情交流歌舞聲樂。這本就是與舞刀弄槍背道而馳,而在這其中,自然是不允許任何人施展靈力與人交手或者進行戰鬥。
除此之外,飄渺閣雖然對外還有一些其他的規矩,但是按照戰狼的說法,蘇北之前就是觸犯了飄渺閣的這一條規矩。而且還有什麼所謂褻瀆仙子,所以戰狼這才忍不住暴喝出聲。
對於戰狼的說法,若非此時環境特殊,周圍都是充斥着對蘇北滿含敵意的目光。恐怕此時的蘇北早已忍不住大笑起來,或者更甚一步,蘇北都要忍不住對這戰狼出手了。
蘇北在心中不斷腹誹,這個戰狼真的是什麼都敢往出說。各種有的沒的都往自己身上扔。不過蘇北也算是看出來了,說難聽一些這個戰狼充其量就不過是一條狗。
所謂狗仗人勢在戰狼的身上,被十分充分地體現出來。而蘇北自然認爲自己沒有必要去與一條狗計較什麼。所以此時也就任由其在一旁亂說,並沒有出聲解釋什麼。
在蘇北看來,能彈奏出如此曲子的所謂琴侍仙子,本身讓他頗有好感。單若其爲人不怎麼樣,聽信自己手下的一面之詞就對自己發難,那自己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
而對於蘇北來說,一個飄渺閣雖然難惹,但若是有人想要對自己動手,那自己也絕對不會怕。蘇北的骨子裡原本就有着一種桀驁的不羈之意,所以自然不會懼怕任何人或者勢力。
就連如今神墟大陸上強勢無匹的魔族,蘇北都不懼其分毫。雖然目前的蘇北還無力與這樣的龐然大物抗衡,但是蘇北的心中有着一股信心,總有一天自己可以凌駕於所有人之上。
而區區一個飄渺閣,雖然說其因爲特殊的原因,在整片神墟大陸都是無人願意招惹。但若是以爲蘇北是好欺負的,那麼大可以來試試,總有一天蘇北會強勢告訴所有人自己的強大。
然而事情並沒有如蘇北所想象的那般,紫色薄紗之後的女子,在聽到戰狼的話後卻是陷入了一陣沉默。其實說起來,自己的這位保鏢兼跑腿的是什麼樣的人,琴侍也十分清楚。
她清楚地明白,這些年所經歷的一切讓原來老實本分的戰狼,也變得有些眼高於頂。然而在最初的時候,戰狼並非是這樣的,那個時候的戰狼可是絕對老實本分的一箇中年人。
他自小被飄渺閣培養長大,一身戰力雖然算不上強大。但是由於其在修臉上始終刻苦,加之其因爲功法的原因,身上總是會不由自主流露出一股蠻橫而又兇猛的氣息。
所以這樣的人正好適合伴隨在飄渺閣年輕一代弟子的身邊,而目的就是爲了震懾所有想要接近飄渺閣那些年輕弟子的人。畢竟在演出的時候,什麼狀況都有可能發生。
對於這些喜愛風月的年輕男子,往往行爲都是放蕩不羈的。所以爲飄渺閣這些弟子配備修煉這樣功法,擁有如此氣息的保鏢也就是必須的,可以說每一個飄渺閣弟子身邊都有一個。
而以琴侍的天賦和在飄渺閣的地位,當初的她完全可以選擇更加強大的保鏢。但是琴侍偏偏選擇了戰狼,就是因爲這戰狼老實本分,無論何時都只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而喜好安靜與祥和的琴侍,正是喜歡這樣的保鏢跟隨自己。所以當初的琴侍在飄渺閣衆多外門弟子之中,選擇了戰狼來作自己的保鏢,常伴隨自己左右爲自己處理一些事情。
只不過這麼多年過來,戰狼早已不是當初的戰狼。經歷過太多的王公貴族,見識過太多所謂的大人物。而這些人因爲飄渺閣或者說因爲琴侍的關係,對戰狼的態度也從來都不錯。
至少這些人在面對戰狼的時候,很多時候並沒有將其純粹地當成一個下人來看。更多的是對其客客氣氣,而這一切也只不過是爲了給琴侍留下一個好印象罷了。
琴侍清楚地看透了這一點,但是戰狼卻在這些虛榮心下逐漸開始迷失自己。如今的戰狼依舊是當初老實本分的戰狼,但是他的內心卻並不在如從前那般乾淨純粹。
這倒並非說戰狼的心思變得骯髒起來,只不過在虛榮心的支配下,戰狼的心裡也開始變得膨脹起來。這一切琴侍都盡皆看在眼中,但是她卻並不願意對此多說什麼。
若是在適當的時候,琴侍也不介意點醒一下戰狼。但是琴侍也明白,有很多時候說很多話都需要講究技巧。若是自己毫不避諱地直接點出,很有可能會讓戰狼有些下不了臺。
戰狼跟隨了她這麼長的時間,她也早已對戰狼有了感情。這種感情就彷彿戰狼是自己的親人一般,這麼多年的相處,在琴侍的眼中戰狼或許已經可以算得上是自己半個親人。
所以天性善良的琴侍,其實也十分想要給戰狼一個機會,並不想直接將她從身邊調離。畢竟戰狼曾是跟隨過自己的,若是自己將其拋棄,那麼恐怕整個飄渺閣都不會再用他。
而如此一來,戰狼的身份也將一落千丈。再次做回之前飄渺閣最爲下等的外圍弟子,而且與其他外圍弟子比起來。戰狼還將是永遠都不會有人在用的一個,可以說地位最低。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琴侍可以說十分明白戰狼的變化。畢竟從前的他是飄渺閣中地位最低的存在,飄渺閣所謂的外圍弟子,盡皆都是被飄渺閣培養起來爲核心弟子服務的。
直到後來跟了自己,戰狼的身份地位這才一路暴漲。別說是飄渺閣中與他一樣的外圍弟子,就連飄渺閣中許多核心弟子,在見到戰狼之後都是客客氣氣,對其禮敬有加。
這般天差地別般的變化,已經足夠讓一個常年生活在底層的戰狼心境發生變化。更何況這幾年過來,琴侍常常帶着戰狼四處走動,所見到過的所謂大人物也是越來越多。
而這些人也因爲琴侍的關係,對戰狼的態度也盡皆十分不錯。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所以才讓如今的戰狼變成這般樣子。這可以說是人之常情,畢竟前後差別實在太大。
琴侍可以理解,若是戰狼從小就與自己一般,走到哪裡都被人捧着。那麼如今再見到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再得到那些大人物的禮敬,他也就不會因此而迷失自己了。
在聽完戰狼的話後,琴侍並沒有第一時間出聲。這酒樓之中的衆多客人們,自然也沒有多說什麼。所有人都靜靜地盯着蘇北,關注着事態是如何發展的。
在場這些可以有很多都是對琴侍畢竟熟悉的人,他們也知曉琴侍的性格以及其行事風格。在琴侍沒有出聲做出任何決定之前,即便很多人有爲她出頭的心思但卻不敢有絲毫妄動。
不然的話很有可能非但無法引得琴侍的好感,反而會因爲冒失而招惹琴侍不喜。所以此時的酒樓之中,陷入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安靜,沒有一人發出任何一絲聲響。
反倒是戰狼,在發覺琴侍並沒有立即對自己所說的話做出反應的時候,卻是有些心急起來。作爲跟隨了琴侍多年的戰狼來說,自然比很多人都要更加了解琴侍。
此時的戰狼也已經感覺到了琴侍的不對,以往對於自己所彙報的事情,琴侍都會在第一時間給予迴應。即便暫時沒有什麼吩咐的,琴侍也會應答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可是今天在自己說完這些之後,琴侍卻並沒有任何地表示。在戰狼看來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琴侍對自己有所不滿了。然而戰狼卻並不知道,琴侍究竟對自己哪裡不滿。
在戰狼看來,或許是自己之前打斷琴侍的演奏,從而讓琴侍對自己有所不滿。可能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對於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變化,纔是討得琴侍不滿的根本原因。
人往往是這樣,在犯錯的時候從來都認識不到自己錯了。也或許有些人在最初就意識到了,自己這樣的做法是在犯錯。但人總是賤的,都是不碰南牆都不肯回頭的。
所以有些人即便知道自己錯了,但還是要一路錯到底,寧願粉身碎骨也不願服軟。而戰狼顯然是前者,他在犯錯的時候,也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是哪裡錯了。
所以在琴侍沒有第一時間迴應時,戰狼也是忍不住繼續開口到:“琴侍仙子,之前打斷您的演奏是我太過冒失。但實在是這個小子太過可惡,視我爲無物還妄想一窺您的真容。”
見到紫色薄紗之後的女子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而這戰狼卻反而着急起來。蘇北的心中已經快要笑死了,他是真的不知道應該說這個戰力狂妄,還是應該說他蠢笨。
不過不知不覺間,蘇北對於戰狼之前的怒氣竟然有些消散。見到戰狼這副蠢蠢的樣子,蘇北覺得其實他本性並不一定壞。只不過是有些自我,或者說有些目中無人罷了。
對於這樣跟隨在大人物身邊的人,蘇北也明白經常會有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以爲自己跟隨在大人物的左右,就可以與大人物一樣不將其他人放在眼中了。
而就在蘇北心中想這些的時候,紫色薄紗之後的女子也是在此時開口了:“戰狼,你先下去吧。來這裡的每一位,都是我們的客人。若是沒有必要,以後再不要這樣了。”
琴侍的話語很輕,但是卻有種淡淡地不容置疑的味道。她思索良久,終於還是沒有對戰狼的行爲進行責怪。只不過藉着這一次的機會,輕輕提醒他一下。
至於戰狼是否能夠反應過來,就要看他自己了。而琴侍也明白,之前外面發生的一切。除了戰狼恐怕也就蘇北最爲清楚,至於其他的人,恐怕沒有人會注意他們二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琴曲上,自然不會有人關注其他。而在琴侍看來,之前發生的事情無論誰對誰錯,都沒有必要再去深究。至於戰狼這裡,全當藉此機會給他提醒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