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風聽到白玄燁這個名字後,一向淡定從容的他忽然有些緊張,警惕的看着蘇北。白玄燁不是什麼名流精英,但能知道這個名字的人,肯定也不簡單。他似乎有些理解,爲什麼吃飯時,楚婕對蘇北恭恭敬敬的了。
“葉總不認識也罷,就當我沒說過……”
“蘇先生且慢。”
葉凌風起身,朝着門口看了看,關上門,重新坐回座位上。
“既然蘇先生知道白玄燁,那必然是知道白家,和燕京的一些狀況。”
“瞭解一點不是很多。”蘇北實言相告。
葉凌風凝視着窗外道:“華夏的五大家族,您口中的白家就在燕京。不過,這幾年來白家出了點事情,家族式微,當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依然是金字塔頂尖的人物。白玄燁就是家族爭鬥中失利的一方,據說被白家排擠出燕京,現在看來,他應該是想在江海有所發展,不知道蘇先生是怎麼認識的?”
蘇北淡淡的說:“算是一面之緣吧。”
葉凌風識趣兒的沒有繼續過問,想了想又說:“白玄燁有一個妹妹,名叫白畫扇,據說是燕京四大美女,哈哈當然這是坊間戲傳,真正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
“哦?”
蘇北爲微微一笑,看來洪威死前說的話是真的。
這個白玄燁是京城來的,而且背景很雄厚,雄厚到整個江海抱成團都無法跟他斗的地步。只不過白玄燁低調而來,謀求在江海的發展。這個人想要將妹妹許配給唐浩那個紈絝子弟,以謀求唐家的支持。
只不過,唐澤江太自大了,誤以爲白玄燁是普通人,當然以他區區市長的身份,怎麼可能接觸到這種人物。
白玄燁就是曾經派人暗殺過柳寒煙的罪魁禍首,蘇北所說的一面之緣是由水分的,準確的來說,兩人只是在幾個場合中互相看到了對方的身影。
而蘇北和白玄燁的真正意義上的衝突,居然是因爲陳澤凱而起。蘇北猜得到,白玄燁現在已經和陳澤凱聯合在一起。
陳澤凱過分的懷疑陳雪菲會搶奪他的家產,所以處處提防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白玄燁恰好利用了這一點,在江海,和陳澤凱合作,可比唐家強上好幾倍。所以這也解釋了,爲什麼最近柳寒煙是安全的,因爲白玄燁不再準備把妹妹嫁給唐浩,而另一方面柳寒煙和自己的關係,肯定也被他查到了。
“蘇先生?”
蘇北回過神來,笑道:“葉總,真不好意思耽誤你這麼久,關於雪煙中藥和美雅日化的合作,回去後我們會慎重考慮的。”
“那我就再此多謝蘇先生了。”
兩人離開飯店的時候才發現,外面的天色居然已經黑了下來。葉凌風沒有開車,蘇北把他送回美雅高層下榻的酒店,準備回周曼給她做一頓飯。
蘇北想來,人的一生中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人,你把全部的精力和感情放在她身上,卻忽視了身邊對你好的那一個。
剛到超市,還沒下車,米雅的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蘇北,我……我知道你很忙,但還是有一件事要麻煩你,米陽在酒吧裡遇到事了。”
“怎麼回事慢慢說。”蘇北有些不高興,沒想到米陽這混小子這麼不懂事,剛替他家還上債務,他居然就跑到那種地方逍遙自在了,還惹了麻煩。
蘇北以前對米雅充其量是朋友,自從昨天她出事後,覺得一個姑娘在江海人生地不熟,還要養活弟弟,他更多的是把她當成是個妹妹看待。
這個小酒吧在江海大學周邊,主要消費羣體就是面向大學生,此刻正是人多的時候。
在酒吧門口遇到焦急不安的米雅。
“到底怎麼回事,慢慢說。”
“米陽他……他把康天擇給捅了。”米雅嚇壞了。
蘇北皺了一下眉頭:“人呢?我是說康天擇有事嗎?”
“不知道,米陽好像沒傷着他,可是他父母不依不撓。米陽當時傷了人,慌亂之下就跑了,我看見康天擇沒有受傷,沒錯的。”
“米陽的電話打不通嗎?”
米雅搖了搖頭:“他在酒吧還有兩個朋友,他們一起跑掉了……”
蘇北心中涌起一股黑暗,米陽實在是太沖動了甚至有些傻,“蠢貨,用他的豬腦子想想,康天擇是江大的人,對這裡的情況比他了解幾萬倍。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子能有什麼朋友!”
“你是說……”
“彆着急,我猜米陽應該被康天擇的人給抓起來了,如果是這樣還好,直接去找康天擇要人。我就怕這混小子在社會上飄着,再惹出什麼禍來。”
說曹操曹操到,正說着話,米雅忽然接到了米陽的電話。
蘇北直接把電話拿過來,“在哪兒?”
“姐夫?哦,我現在很安全。我我……我可能把康天擇給捅了。”
“是捅還是沒捅,自己都不清楚嗎?”
“當時打的很亂,我從朋友那裡借了一把刀,後來打急眼了,不知道拿刀把誰給紮了,刀子上都是血,然後就看見康天擇倒在酒吧門口,我們怕出人命就跑了。”
蘇北皺着眉頭說:“好了,先別說這些,今天晚上回家再說,在小區門口等我。”
“姐夫,你們不會是報警了吧?如果是蹲大獄的話,我寧願被槍斃了,你讓我在外面聽聽風聲。如果真的殺人了,我就跑,跑到窮鄉僻壤也絕對不給你和我姐添麻煩,如果康天擇沒死,我自然就會回去了。”
蘇北一看,這小子果然是受驚了,連自己的尺寸都亂了。這也可以理解,他再混蛋,殺人償命的道理還是懂得,現在的米陽不相信任何人。
蘇北把電話遞給米雅。
“米陽,今晚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康天擇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你……你姐夫會替我做主的嗎,昨晚說的好好的,現在怎麼就變卦了……”
“姐,我發誓不是我主動招惹康天擇的。我跟兩個哥們兒來酒吧喝酒,剛出酒吧門口,就看到康天擇和一個女的走過來,他好像喝了點酒,見到我就罵,我沒忍住,然後就……”
米雅急得直跺腳,她們是什麼人,以前家裡有錢還可以周旋,現在父親都坐牢了,姐弟二人連一份工作都沒有,如果不是蘇北的賙濟,恐怕連肚子都吃不飽。弱勢羣體,而且是另一座城市的弱勢羣體,你和康天擇鬥個什麼勁兒。
蘇北做出一個點錢的手勢。
米雅纔回過神來:“米陽,你要是害怕就在外面躲幾天,我和蘇北在這邊打聽着,你有錢沒有,你身上沒帶卡吧,你身邊有朋友什麼的嗎,姐給你打過去點錢。”
“姐,不用了,我自己能賺錢,你昨晚不是教育我,總是花姐夫的錢,讓你在他面前會擡不起頭嗎。從今以後,我不再跟姐夫要一毛錢,好了姐我還忙着就先掛電話了。”
米雅看了蘇北一眼,如蘇北所料,如果米陽被警方抓了或者在康天擇手裡,還有的迴旋。可這個驚弓之鳥的愣頭青,一股腦紮在外面,要本事沒本事要學歷沒學歷,一來二去賺不到錢,還不得走上犯罪道路。
“先回去吧,放心有我在,肯定把米陽安然無恙的給你帶回來。”
“哦……謝謝你,又給你添麻煩了。”
“客氣了不是,別忘了你手裡還抓着我的小辮子,我敢不唯命是從嗎。”蘇北玩笑道。
米雅臉一紅,輕哼了一聲,她知道昨晚上蘇北沒有住在家裡,而是在那個身材特別苗條的秘書家裡過夜的。
因爲這兩天發生在米雅身上的事情太多,蘇北不放心她自己在家,勸着她去周曼家裡先住兩天。
周曼的單身公寓格局五十多個平方,租房的時候,她就已經考慮到多租出一間,這間房子主要是替蘇北準備的,否則這個細心的女人絕對不會多花一毛錢在自己身上。
剛開門,正在做飯的周曼還繫着圍裙就冒出廚房,“老公,剛纔給你……呃!”
周曼聽到有人開鎖,只有蘇北有她的鑰匙,可進門的卻是米雅,她見過米雅,也知道是柳寒煙的鄰居,更知道蘇北欠她人情,只不過兩個月不見,好端端的一個姑娘怎麼這麼萎靡。
米雅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蘇北才搬着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這些都是米雅的生活用品,以及從超市買的食物。
“喲,曼曼姐今天沒加班嗎,我還準備做飯呢,看來是沒這個機會嘍。”
“少跟我臭貧,你有那個心還是給柳寒煙那個大醋罈子做去吧,快洗洗手,馬上開飯。”
“親一個先。”
“去,你朋友在呢,沒羞沒臊!”周曼紅着臉去廚房。
米雅怔怔的坐在沙發上,這個場面太奇怪了,蘇北和柳寒煙是一家子吧,但是蘇北卻住周曼家裡,兩人的關係毋庸置疑,而且生活的還這麼美滿幸福。
而此時此刻,遠在城市一角的米陽,也正面臨着他人生的第一桶金。沒想到這第一桶金,居然是在他畏罪潛逃的路上。年輕莽撞的米陽哪裡知道,這個社會除了家裡是安全的,其他向你展露蜜糖的地方都充斥着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