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觀賽區坐着電動車的柳寒煙有些不滿,這種不滿是源自於她骨子裡從不認輸的精神,其實瞎子都能看出來,蘇北剛剛接觸高爾夫打到這個程度已經非常不錯了。況且對手是一個從小就接觸上流社會薰陶的集團地區總裁。
站在淹沒小腿的長草區,蘇北癟了癟嘴,“米教練,還有什麼指示嗎?”
“最後一條,我剛纔一直教你技術動作,但是忘了告訴你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跟着你的感覺走,有些時候技術和動作都是運動員們長期經驗積累的,不一定適合你這個業餘認識,你要是能用鐵桿打超遠距離,雖然世界上沒人做這種傻事,但你喜歡鐵桿管別人幹什麼?”
蘇北笑道:“你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爲每一杆都會有一種球杆限制呢,我喜歡手感重一點的鐵桿。”
“你想好了。”
“沒問題,你剛纔不是提到手感了嗎。”
這邊說話,那邊黃博文的球童測量了距離角度,站在洞口給黃博文做球路分析,黃博文指指點點後,揮杆擊打出去,這一杆也非常完美,甚至是超常發揮,兩杆之內打進球洞,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小鳥球!也就是低於標準桿兩杆。
球童做好標記後,把區域讓給米雅。
米雅做的也是夠精細的,將剛纔球童走過的路線撫平,生怕那根草趴在地上不起來,會給蘇北的球造成路線改變。
而山坡下的蘇北是非常被動的,他的球在長草區,看不見球洞,只能靠着米雅舉着旗幟來判斷方向。
米雅不希望蘇北成績多好,但是隻要能停住球不失誤,就算是專業運動員也會是個滿意的答案。
啪!鐵桿擊球的聲音,白色的球滑出一道高高的拋物線,可想而知蘇北的用力是很技巧的。
“耶!”米雅沒出息的呃驚呼一聲,因爲這球一出,就知道安全了。
可是隨後發生的事情,簡直讓米雅瞠目結舌,球落地後,沿着草皮滾動滾動,似乎有一種旋轉的力量推動着球沿斜坡滾了下去。
米雅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把球洞的旗幟拿出來。這時黃博文和他的球童也聚集了過來,心臟開始加速跳動起來,
觀賽區的衆人似乎也意識到不對,柳寒煙霸道的把楚婕的望遠鏡搶過來,一直到那顆白球誤打誤撞滾進了洞,柳寒煙才驚呼出來,“進了?”
“太棒了!老鷹球!”米雅歡快的跳了起來,不僅是因爲贏了一棟房子,沒想到蘇北運氣這麼好,更沒想到這傢伙一個初學者,球技居然達到誇張的程度。
蘇北從山坡下上來,“進了?”
“進了!”米雅高興過度,一下子撲倒蘇北的懷裡,掛着他的肩膀旋轉了一週。
米雅不知道,在觀賽區柳寒煙因爲她的這個動作,臉拉的像掉進冰窖裡一樣。
黃博文目瞪口呆的看着蘇北,半晌才緩過神來,“恭喜蘇總,看來運氣一直站在你的這一邊。”
米雅笑道:“不只是運氣吧,如果技術不過關的話,有運氣也會擦肩而過。”
“呵呵,可能吧。”
黃博文的臉色不太好看,他的小球童似乎不僅是消沉,甚至有些自責,只有他知道,黃博文這一路上在沙坑草地等區域犯了多少次規,可即便犯規,最後也沒贏得比賽勝利,只能說是技術差距太大了。
黃博文的最後一次擊球,因爲心裡的崩潰,直接推出了果嶺,從而認輸,他技術不差,關鍵是正常情況下得多逆天的運氣纔會打出一杆老鷹球來,低於標準桿三杆。
黃博文當然是不想在這裡受人奚落,憤怒的將球杆摔在地上朝着觀賽區準備的球車走去。
“喲,黃總,昨天蘇北還在我面前誇獎過你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面了,沒想到黃總不僅是商業的奇才,在運動上也是敢爲人先啊。”柳寒煙陰奉陽違的說,她可不是蘇北不想當這種爛好人,有機會諷刺一下對手,她纔不會放過。
“柳小姐是在提醒我輸了嗎?還是說你很自信你們的這次合作會像今天你的球賽一樣?”
蘇北和米雅也走了過來。
蘇北當然也聽到黃博文的咄咄逼人,對米雅說:“米雅,還不謝謝黃總的三室一廳。”
“黃總,多謝您的慷慨。”
黃博文是騎虎難下,他懷疑蘇北一開始的不會握杆是裝的,賭注是一棟房子,無論對誰來說都不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
“你應該謝謝你們蘇總,下午給我打電話,我讓人給你安排。”黃博文畢竟也不是江海土著人,他要在這裡站住腳,需要考慮到的的因素有很多,不能把雞蛋完全放在陳澤凱的一個籃子裡。
當蘇北的目光從黃博文消失在遠方草坪的背影上轉回來時,米雅手裡拿着一張他的鉑金名片心情激動不已,一切都像做夢似的,呆呆的看着蘇北,不知道這房子是要還是他們老闆開玩笑的。
蘇北拍了拍她的肩膀,“還不快去。”
“真的?”
“現在是真的,不過明天就不確定了,這種事你最好還是趁熱打鐵哦,這個機會可是你自己給自己爭取的。”
“喔。”
米雅連忙跑向練習區拿自己的包,黃博文這種人誰知道明天會飛去哪裡,既然蘇北說了是真的,他應該不會反悔。
柳寒煙目光犀利的看着蘇北,“蘇總好興致,打個球都要賭房子,坦白的說,我都害怕有一天我和葉總一覺醒來,突然接到一個通知說你把雪煙中藥轉手送人了。”
昨天慶功會上,柳寒煙就覺得蘇北太過火了,現場每個人送一瓶雪煙化妝品,一句話上千萬出去了,而她的公司連員工工資都成了問題。但這還可以理解爲蘇北太高興了,可今天又是怎麼回事。
葉凌風尷尬的低下頭,這對冤家真是擦槍走火就傷人。
細心的周曼暗中捅了一下柳寒煙的胳膊,提示她的話有歧義。
倒是心直口快的楚婕忍不住笑了,“柳董事長,你和葉總一覺醒來?這麼講話,真不怕我們蘇老闆吃醋嗎?”
柳寒煙的臉騰地就紅了,暗暗責怪楚婕的玩笑開得過頭了,那只是一個口誤而已,“你們非要往歧義的方向理解嗎?”
身後的周曼連忙給大家使了個眼色,你們太不瞭解這位了,柳寒煙可不是開得起玩笑的人。
果然,楚婕嗅到了氣氛的不對,尷尬的聳了聳肩膀說我開玩笑的,其他人也默契的看向別處將話題岔開。
可週曼給大家使得眼色偏偏被柳寒煙捕捉到了,一時間臉更紅了,本來楚婕的玩笑讓她很丟人,周曼的眼色串通,讓她更加的無地自容。
“周曼你什麼意思,難道楚姐姐跟我開個玩笑,我會真生她的氣?知道的是你不懂事,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心眼有多小,還好都不是外人,以後不要在我背後擠眉弄眼的!”
“董事長我……錯了。”
“你!你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給誰看,好像我欺負你似的。”
周曼被訓斥的滿臉通紅,也只有蘇北知道,這已經是柳寒煙比較客氣照顧大家情緒的狀態。可週曼畢竟也是這麼大的人了,被上司劈頭蓋臉訓一頓,哪裡會下得來臺。
其實只是個成人玩笑,但柳寒煙較真了,又讓楚婕臉上很難看,如果柳寒煙不是蘇北的老婆,絕對不會把雪煙的項目給她做,這可真是頭會咬人的小老虎。
葉凌風也尷尬死了,甚至有些懼怕柳寒煙這種能把一個小玩笑變成一個事件的能力。
蘇北是唯一能說話的人,可他百分之百確定,無論自己說什麼,柳寒煙會把終極矛頭對準他,在家裡可以承讓,但是葉凌風和楚婕還在,他實在是拉不下這個臉面來。
“董事長,飯店那邊打電話來問我們幾點過去?下午的話,臨南貨倉可能要出一批貨,需要我們過去一下。”姜濤一看,大家都僵硬住了,勉爲其難的站出來解圍。
“出貨,出什麼貨?”
“大洋好隆昌百貨之前的雪芙蓉系列化妝品被強制下架,現在都看到我們和雪煙中藥合作,想必也是見風使舵,先來討好我們。”姜濤說。
“一羣唯利是圖的小人,下午我還要和楚姐姐談事情,你和周曼去吧。”
“好的。”
凝固的氣氛終於是解除了,所有人都沒出息的長舒一口氣,前面,柳寒煙和周曼一起走,後面蘇北楚婕葉凌風跟着。
姜濤對於剛纔的事也感覺很抱歉,抽空對楚婕說:“楚總,真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董事長我們平時工作就是這麼較真,時間久就習慣了呵呵。”
楚婕聳聳肩,“蘇北,我實在無法想象你在家都是怎麼過的,你這老婆也太刁蠻了吧。”
葉凌風同樣深表同情看了他一眼,撞了他肩膀一下,“任重道遠啊。”
蘇北苦笑着搖頭,“感受到壓力了吧,其實我也可以理解,畢竟她一個女孩子支撐着一棟商業大廈,不霸道一點是說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