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客廳的柳寒煙高冷的坐在意大利真皮沙發上,茶几上有文件資料,還有當月財經日報,以及一套很有品位和標價的紅木茶具,欠身,將前兩鋪茉莉花茶倒掉,重新當上溫度很講究的熱水,最終折騰出一兩不到的液體,滋潤進喉嚨。
柳寒煙聽到蘇北開車庫的聲音後,忙把臉上的近視鏡摘下來,攏了攏頭髮,假裝倚在沙發上睡着了。
蘇北進了屋,鍾嬸遞上拖鞋,比劃了一下二小姐睡着了。
瞥了眼冒熱氣的茶案,蘇北就知道她在裝睡。這氣氛很不適應,鍾嬸已經上樓了,臨消失前,無不同情的看了蘇北一眼。
“吸溜。”
柳寒煙聽到一聲喝茶的聲音,微微皺了皺眉頭,“嗆死你。”
“一臉旺夫相的女人,想做寡婦可沒那麼容易。”蘇北輕舒一口氣,躺在柳寒煙的腿上。
柳寒煙很不適應這種感覺,攥了攥拳頭,算了,兩人除了夫妻之實其實什麼都幹過了,“關於蘇總的緋聞,現在可是鋪天蓋地,我不管你在外面鬼混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注意一下影響,我可不想被你連累。”
“什麼意思?”
“陪你小蜜去了?”
“小蜜?”蘇北無奈的一笑,“我說寒煙,你嘴上積點德,米雅也怪可憐見的,並不是所有的秘書,都是小蜜!”
蘇北這話的信息量太大,明着是替米雅開脫,卻綿裡藏針暗指是你柳寒煙的秘書先跟我的。
柳寒煙輕哼一聲,睜開眼睛,低頭看着他那張欠揍得臉,笑道:“我怎麼不尊重人了?米雅難道不姓米嗎,我也算是她上司或者姐姐,不叫她小米,難道叫米姐?”
這幾天柳寒煙難道的心情不錯,半個月前,柳氏集團沒落到低估,可謂是千瘡百孔,商場上的朋友一個個和柳氏集團拉遠距離,就連親手培養起來的員工都跳槽了。可是風水輪流轉,現在每天巴結柳寒煙的人,都需要秘書專門拉出一個日程來有選擇的會見,可見世態炎涼。
而今天的風光都是腿上的男人給的,她不承認也得承認。
“你們公司現在怎麼樣,我聽楚婕說,雪芙蓉的產品存貨現在已經銷售告罄,賺了一大筆吧?”
“馬馬虎虎,和你比起來是小打小鬧。不過,我今天是代表葉凌風提醒你一下,半個月後,奇蹟集團的技術和人員就要到位,怎麼把你的中藥理念,融合進日化領域,你可別給我掉鏈子。”
“我掉過鏈子嗎?”
“但願如此,前天和楚姐姐參加日化峰會,會上根據國際注會和注稅的預算,我國日化行業年產值達到五千億元。當然,大部分的日化集團還處在虧損狀態,整個行業都在等着看我們出洋相,你要是如他們所願了,我這輩子都不認識你。”
“這麼晚不睡,就是爲了給我點鞭策?”
“不然呢?”
“洗洗睡吧!”
蘇北橫抱起柳寒煙,她懷裡那本財經雜誌噹啷掉在地上。
“放開,你要死啊,鍾嬸還沒睡呢!”
“所以你就更不要大驚小怪的了,你說是不是。”蘇北徹底掌握柳寒煙的三板斧,冷臉、暴力,和計謀。
有時候女人太強勢了,不稍加懲戒的話,不利於家庭的長治久安。蘇北一個餓虎撲食將柳寒煙按倒在牀上,忽然發現新大陸似的,原來柳寒煙已經搬到主臥了,連裡面的家居都換掉了,心裡不禁覺得好笑,她就是這樣的人,有些事情就算到了水到渠成的程度,她也要裝出一副被強迫的樣子。
這次蘇北真沒有客氣,按着待宰的小綿羊抓起癢來,胳肢窩和腳心都是柳寒煙最致命的地方。
鍾嬸在樓梯上側耳傾聽着,先是二小姐破口大罵的聲音,最後乃至於翻臉,隨後便問求饒,後來乾脆是一邊笑一邊哭,無奈的搖搖頭,輕笑一聲去廚房做夜宵。這兩個人可真是冤家,在外人看來都很成熟,可是在家裡一點正形都沒有。
不一會兒,柳寒煙蓬頭垢面面紅耳赤的從臥室裡出來,鬢角的秀髮還粘在臉上,心裡開始算計怎麼報復蘇北,可是蘇北真認真起來,她怎可能打得過。兩人的戰鬥中,也只有一次,柳寒煙用上了防狼噴霧才真正意義上的傷了他一次。
隨後,蘇北走出了房間,走到穿衣鏡前,倒吸一口冷氣,暗罵柳寒煙下手太狠了,逗着玩也沒她這樣的,臉上脖子上,都是她的撓痕。
柳寒煙也覺得有些不妥,明天被葉凌風他們看到,肯定知道是自己打的。
“蘇先生,排骨……哎呦,你的臉怎麼了?”鍾嬸從廚房出來。
蘇北尷尬的說:“沒事,鍾嬸,咱們傢什麼時候進來的野貓,剛睡着就被撓了一下。”
“貓?”鍾嬸瞥了眼柳寒煙,乾咳了兩聲,忍住笑出來的衝動招呼兩人開飯了。
兩人身上都亂亂的,汗眼淚甚至口水浸溼的痕跡都能清晰看見。蘇北在洗手間洗臉時,他放在客廳的手機來了一條短信。
柳寒煙叼着一塊排骨,故意用油油的手觸碰手機屏幕,短信是劉婷麗發來的,只有幾個字:我一定會殺了你。
“蘇北,劉婷麗是誰家姑娘,又被你禍害了?”
“刑警隊的,她說什麼?”
“她說一定會殺了你。”
“不管她,那娘們兒和你一樣……呃,那個屬暴龍的,今天剛幫她辦了個案子,你問她,我又怎麼惹着她了?”
柳寒煙真的就給劉婷麗打了過去,那邊還以爲是蘇北,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半晌,柳寒煙纔開口,“你有病啊。”
劉婷麗愣了一下:“你纔有病呢,聽聲音你不是剛纔那倆女孩兒對吧。呵呵,給你提個醒,蘇北有老婆,別被他的花言巧語給欺騙了。”
“我就是蘇北的老婆,你有事嗎!”柳寒煙通電話時,一個瓷碗扔進了洗手間。
劉婷麗沉默了很久,聽聲音似乎也很尷尬,“不好意思,麻煩你轉告蘇北,他之前替我同事找的心理醫生,已經拖了幾個月了,爲什麼還沒消息。”
“就這事?回頭我轉告他。”
“好的,剛纔不好意思。”
“劉小姐,請你先等一下再掛電話,蘇北的有些情況他從不跟我說,想從你這裡打聽一下可以嗎?”柳寒煙靈機一動,拿着蘇北的電話躲進了臥室。
“蘇北不在你身邊嗎?”劉婷麗終於抓到報復蘇北的機會,私人生活可不觸犯組織紀律。
“不在,他把電話忘在家裡了。”柳寒煙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我想想,要說蘇北在外面亂七八糟的女人還真的不少。對了,從我第一次看見蘇北開始說起,江海電視臺的臺花你認識嗎,叫傅宜欣。”
柳寒煙小聲說:“嗯,你繼續講。”
“傅宜欣住在香榭小區,那天小區失竊,我去辦案,發現蘇北和傅宜欣可能同居了。還有,上個月,林婉清和蘇北的緋聞照片傳出來的當天,蘇北也去了林婉清的家裡……米雅,米雅你知道吧,還有個高高的女模特,哎,兩個女孩兒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和一個男的糾纏不清……對對,蘇北有個叫楚婕的同事,我在路上也遇見過他們一次,有說有笑的,我感覺不太正常……”
“真是太謝謝你了,如果你不告訴我,我還矇在鼓裡。”
“不客氣。”
“試問劉小姐一句,你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我這是爲了你好。”
柳寒煙輕笑一聲:“你說了蘇北這麼多女人,似乎還遺落了一個。”
“誰?畢竟我對蘇北的人際關係也不太瞭解。”
“不用瞭解,就是你!”
“你什麼意思?”
柳寒煙道:“我什麼意思你自己清楚,你告訴我這些,不就是攛掇我和他離婚嗎!然後你抱着什麼狼子野心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警告劉警官一句,你的這些小伎倆,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我老公是什麼人我自己最清楚,他在外面沾花惹草,也是我批准的。”
“你!”
“還有,以後你再敢往我們家裡打電話,我就去找你的上司,呵呵,堂堂的刑警隊隊長,公然破壞別人家庭和諧,我看你有幾個腦袋擔得起責任。”
“愚蠢!”
“煞筆。”柳寒煙更加的簡單粗暴,直接掛了電話。
蘇北在門外聽得心驚膽戰,好你個劉婷麗,居然公報私仇。
砰的一聲,柳寒煙推開了門,把蘇北的手機往他懷裡一砸,“你豬腦子!我說過多少次,憑你在外面怎麼胡來,不要被人知道,連累我跟着你一塊丟人。”
蘇北攤攤手說:“大姐,你這一聽就知道是她胡編亂造,怎麼可能的事。”
“不可能?不可能傅宜欣那女人爲什麼把黃金檔節目給雪煙中藥,那時候你們似乎纔剛剛辦廠吧,真替你驕傲,爲了前途,你這也是抱着獻身精神啊。”
蘇北有氣沒處發,沒想到劉婷麗居然背後跟自己使壞,這女人還真得罪不起,給她聯繫醫生的事情,一直被蘇北忘在腦後,看來再不替她找醫生,不定生出什麼幺蛾子來。
“喂,沈院長,我是……”蘇北給聖喬亞醫院院長辦公室打過去。
“我知道你是蘇北,你們家沈院長不在,我是沈院長的女兒,請指示。”田琦甜甜的幽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