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輕笑了一聲,看來黃德江只是控制住了九妹,卻沒得到龍膽藤,甚至還誤以爲是自己搶走了字帖藏寶圖。
正因爲程九芸的守口如瓶,讓黃德江老闆和蘇北的初次對話漏洞百出。看樣子,這個黃老闆一開始就打算出賣程九芸和朝海,並且借董閻王的手將字帖地圖上的寶貝弄回來,沒料到董閻王先死在了自己手裡。
“好啊,字帖我可以給你,反正這個東西也不值什麼錢,不過我要你確保程九芸的安全。”
“一言爲定,放心,只要字帖回到我手裡,我可以摒棄前嫌既往不咎。”電話那邊的黃德江顯然不知道蘇北並不是外地的大佬,端掉董閻王老巢只是蘇北單槍匹馬乾的。被矇在鼓裡的黃德江還以爲蘇北不瞭解字帖的秘密。
蘇北撕掉了飛往衝雲省的機票,改簽了一張明天凌晨去洪林市的機票。
江海的候機樓還是很發達的,有休息室和餐廳,蘇北倒是不餓,只是想找個地方落腳,來到二樓的咖啡廳,機場的東西貴的離譜,一杯咖啡一本雜誌花掉了三四百,也只有消費到一定金額,纔會給你提供候機期間的座位。
落地玻璃窗外有一個空乘人員,是個高個子女生,蘇北越看越面熟,後來纔想起來,這是米雅的那個模特同學。
蘇北彈了彈玻璃窗,錢小蓉聽到聲音回頭看見是蘇北,笑了笑,比劃一下自己的手錶,示意她負責的航班馬上要起飛就不聊了。
江海機場距離市裡挺遠的,蘇北晚上也不想回去,準備在咖啡廳裡過夜。這時機場廣播發布了一條公告,定於晚上酒店起飛的江海到燕京航班,因爲燕京今晚的霧霾天氣,航班臨時延後了兩個小時,請旅客們做好準備。
這條廣播以一出來,正在準備過安檢的去燕京的旅客們都炸開了鍋,江海到燕京一個半小時,現在是九點鐘,如果延遲兩個小時,到燕京都是後半夜了,旅客們難免會有不滿的情緒。
“請聽我解釋,燕京今晚的霧霾天氣是之前氣象預報沒有預測到的,能見度不適合飛機降落……”錢小蓉焦急的和旅客們解釋。
“我他嗎十點半和兩個老闆談生意,你知道你們耽誤我多大的事嗎,趕緊找你們機長和領導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怒道。
其他乘客也喋喋不休的抱怨起來,有的可以接受江海機場方面安排的改簽,有的只是抱怨兩句找個位置休息一下,等等看今晚還能否起飛。
航班的機長和幾個乘務人員被旅客們圍在中間,七嘴八舌根本爭論不出個所以然來。有的旅客確實是着急,但是天氣不允許能有什麼辦法。有的乘客過於嬌氣,所謂的消費意識比較強,各種的無理要求和消費者權益都搬了出來。
這種事情就怕有帶頭起鬨的人,偏偏那位趾高氣昂的老闆是個難纏的貨色,在某種程度上來講,他非常享受這種被乘客們擁戴,代表大家所謂的權益對空乘人員發火。
當西裝男的手掌即將推搡到錢小蓉的胸口時,被剛剛趕來的蘇北攔住了,“朋友,差不多就行了,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找航空公司的領導,對幾個空姐推推搡搡算什麼。”
“你算老幾?滾一邊呆着去。”
蘇北冷笑一聲,“你佔便宜的這位女士是我朋友,你覺得我能袖手旁觀嗎。”
“你他媽什麼意思?我佔便宜?他們航空公司耽誤我寶貴的時間,還不許我討回公道了嗎!”
“所以,我警告你有話好好說,否則你這隻鹹豬手就保不住了。”蘇北本來懶得管這種閒事,可這個西裝男仗着自己有理,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推搡米雅同學了,更重要的是,這傢伙每次推的都是錢小蓉的胸。
同一航班的旅客見蘇北多管閒事,頓時不樂意了,上來拉偏架。西裝男瞅準蘇北被其他旅客勸走得機會,衝着他的臉上就是一拳頭。
只可惜,西裝男的拳頭還沒砸到蘇北的鼻子,他就被蘇北擡起來的膝蓋頂翻在地,疼得他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滾。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叔叔是燕京二法的庭審,今天就讓你知道這一腳有多貴!”
這邊的衝突早就驚動了機場保安,呼呼啦啦過來一票人,連同江海機場的民警都出動了,將蘇北幾個尋釁滋事的人帶到了附近派出所。
錢小蓉個子很高挑,整潔的藍色馬甲制服,一雙根兒不高的高跟鞋,一塊白色絲巾,就算在空姐這個美女行業中也是鶴立雞羣的存在,難怪西裝男會藉機佔便宜。
錢小蓉也是夠鬱悶的,上次因爲拍電影的事情,蘇北就把她找的經紀人給揍了,因此她也丟掉了一個品牌時裝模特的面試機會。她現在住在米雅家裡,雖然不用負房租,但現在的工作真的很難找,本來乘客發發火,她忍氣吞聲或許就能混過去,結果又被蘇北搞到失業的邊緣。
一個民警過來做筆錄,具體情況乘客們已經反映過了。大概意思就是說,一個燕京有權勢的男子,因爲航班延遲和空姐發生手腳,一個路人打抱不平被燕京男子毆打。
“情況我們已經掌握了,就因爲這麼點小事大大出手還是不應該的,這件事你們是打算私自解決,還是怎樣?”民警問。
西裝男解開凌亂的襯衣和領帶,繪聲繪色的像民警形容蘇北是怎麼打他的。
民警無奈的記錄下來,只不過這其中有個小誤會。既然是蘇北打人,他誤以爲蘇北是乘客口中的那個燕京權貴。
“好了好了,把你的衣服穿起來吧,依我看打得也不重,不然去醫院做個檢查,協商一下賠償問題。”民警給西裝男使了個眼色,似乎在暗示他,這種事真打官司的話你肯定吃虧。
西裝男非常不滿意民警的私了處理結果,怒道:“醫藥費?難道我缺他那點錢嗎。這件事如果你們處理不好的話,呵呵,這趟航班是江海到燕京,我可以在燕京起訴江海航空公司,到時候,我看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西裝男誤以爲民警和蘇北認識,畢竟他們都是江海人。
可上天作證,民警是個普通人,普通人當然不想惹那些所謂的燕京權貴,他還以爲蘇北是燕京人,而西裝男是老鄉呢。
西裝男怒不可遏的拿起手機,先後撥打了兩個電話,一個電話打給燕京他那個當二法庭審員的親戚,另一個電話打給他要趕回燕京會見的幾個客戶,最後一個電話打給他在江海的熟人。
這幾個電話一打完,民警都懵了,看了半天,恍然大悟,“你……你纔是燕京的旅客嗎?”
“呵呵,你以爲呢,現在後悔都晚了。以爲外地人好欺負是嗎,這你就錯了,我朋友和律師二十分鐘內就會趕到,到時候看你身上的這身制服能不能保得住!”
民警倒吸一口冷氣幽怨的看了蘇北一眼,心說大哥你膽子也不小啊,沒事招惹這種瘋狗幹什麼。
在等律師來的期間,民警從機場保衛室調取了監控視頻,從畫面上來看,是西裝男先推搡了空乘人員幾次,而蘇北從旁邊經過,順便抓住了男人胳膊,由此引發了衝突。
民警偷偷把蘇北叫到一旁,“哥們兒,我看這件事還是私了的好,他那種人也就是折騰一個面子,你拿出點醫藥費,我們這邊幫你做個證,你再給他道個歉,這件事就能過去。”
“道歉?我憑什麼給他道歉?”
“你……”
不一會兒,西裝男在燕京的朋友來了,來了一個青年,身邊還有一個戴眼睛的女律師。
“焦宇,怎麼搞得,老總不是讓你今晚之前就到燕京,先把合同簽下來嗎!”青年的職位似乎比西裝男高一點。
焦宇往裡間努努嘴說:“別提了,飛機晚點,我正在和空乘人員交流,被一個小子給踹了一腳,大爺的民警居然幫着打我的人說話,還勸我私了。這種虧我一輩子都沒吃過,我已經給我叔打過電話,連這個派出所和航空公司,包括那小子一起起訴,不然好像咱們燕京人好欺負似的。”
顯然他們都來自燕京,燕京人和江海人在骨子裡有一種格格不入的牴觸情緒。燕京是華夏經濟文化中心,又是天子腳下,口氣頗高,就算是掃大街的清潔工都有種優越感。而江海是全國經濟最發達的城市,土著居民甚至認爲走出江海就是農村。
蘇北既不是江海人,也不是燕京人。
青年朋友嘆了口氣,只好由着焦宇打官司,正等着,那位辦案的民警和蘇北走了出來。
當青年看到蘇北後,手裡的手機噹啷一聲就掉在了地上,“我去……蘇總?您怎麼在這兒?”
蘇北怔怔的看着青年,認了半天才想起來,開會時見過這個青年,是燕京美雅日化的一個技術總監。
“你是那個……”蘇北一時間叫不上名字來。
“謝東輝。”
“你怎麼在這兒?”
“哦,蘇總是這樣的,葉總這不是正在籌建集團官網,從美雅總部抽調了一個創意團隊,本來是讓焦宇今天回去處理工作,我剛接到電話……”
說到這裡,謝東輝猛然怔住了,“呃,蘇總,和焦宇在機場發生衝突的不會就是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