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有些不明白,安琪兒這種大家閨秀,爲什麼喜歡這種玩命的活動,爲了錢顯然不是,果然有錢人的世界外行人永遠搞不懂。
開上她那輛奧迪超跑,一腳油門之後,蘇北就知道這車三天內經過改裝了,不僅車身輕了一些,動力十足,外加後面的流線尾翼,頗爲霸氣。
“你不需要練練嗎,給我輸了的話,我可饒不了你,這車還是開我朋友的呢。”
蘇北笑道:“開什麼玩笑,現在是市裡,就算你不在乎多開幾張罰單,就不怕出個車禍。”
安琪兒有種陰謀得逞的含義,笑着說:“我先提醒你一下,這次我們賽車俱樂部耍的比較大,不單單是戰利品的問題。所以有幾位富二代,還專門從國外請了專業賽車手,我比較窮,只能請你嘍。”
“你什麼意思,難道我還不如那些拿贊助的車手……呃,什麼賽道。”
“江海西郊的賽道,去了就知道了。”
蘇北從導航上按了兩個鍵,猛然間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他雖然是外地人,但是江海市的地形圖全在腦海裡,江海西郊是什麼地方,地形懸崖,背靠大海,曾經是某採石場挖石料的地方。
繼續鎖定導航,果不其然,一條公路九轉八彎曲曲折折,從平面圖的彎曲程度,就可以估計出賽道是盤山路。
“怕了?”安琪兒將鞋子脫掉扔在駕駛臺上,翹起二郎腿看着他,“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除非你上了足夠多的保險。”
如果是一般賽道蘇北或許還可以拒絕,但是這種玩命的事,他真不想讓安琪兒自己冒這個險。
蘇北不想耽誤太多時間,以至於錯過接老婆下班,駛出市區後速度突然飆了上來。
半小時後,車子抵達江海西郊的採石場,在採石場的中央有一片空地,爲了渲染這次瘋狂的賽車比賽,那些賽車俱樂部的小青年們,居然還用許多汽油桶和輪胎,點起了篝火,爲這次玩命賽道加油助威。
早在路上,安琪兒居然在車裡換上了一套賽車服,紅色代表火辣,同時也很有血性。很不湊巧,陰了一天的天,突然飄起了牛毛細雨,澆在篝火上,燃氣陣陣的煙霧。現場的氣氛很嗨,像個酒吧時的,好幾輛車的車載音響都在放着舞曲,那些小青年們都站在自己的愛車上狂歡揮手。
蘇北剛把車停下,兩名專業的賽車檢驗師就過來測驗胎壓,因爲天氣的一熱一冷,胎壓很不穩定,行蹤在這麼複雜的路況上,很容易出現意外情況。
這座採石場礦山,一半的山體已經被開採,在山上修着一條質量不是很高的車道,幸虧是柏油路,如果是水泥路面的話,恐怕今天沒幾個人能活着回來。
而平地上停着十幾輛賽車,安琪兒這輛奧迪超跑算得上是寒酸的行列,兩輛法拉利,還有一輛蘭博,不過在蘇北看來車的好壞和價格沒關係,他更鐘愛於一款白色的蓮花賽車,不貴但是很有質感。
那輛純白色蘭博基尼上走下來一個留着斜劉海的帥哥,瞥了眼蘇北的方向走了過來,他的出現,立即引起俱樂部裡那些打扮時髦前衛的女孩兒注意,都用一種看偶像的目光花癡的盯着他。
“安琪兒,你別告訴我,這位就是你請來的賽車手?”斜劉海臉上的笑容,讓蘇北看來很不爽,屬於那種臉白的像女人,故作姿態的類型,感覺全天下的女人都會拜倒在這張破臉面前似的。
“怎麼他不可以嗎?”安琪兒反問道,她這才注意到,忙了半天,居然忘了給蘇北找一套合適他的賽車服了。
“哈哈,可以當然可以。不過你可要記住我們的約定哦,你輸了的話,就要陪我一個晚上,而且是隨便我做什麼。你贏了我的話,我那輛車給你,以後對你恭恭敬敬,見你的面就叫一聲姐,我想這個約定你沒那麼快就忘了吧。”
“放心我還輸得起。”
這個地下賽車俱樂部,不可能有窮人。蘇北萬沒想到安琪兒做事這麼極端,居然沒給自己留一點後路,拿自己這輩子做賭注,用生命去拼搏,這種心態該有多扭曲。
比賽馬上開始,斜劉海回到自己的那輛白色蘭博基尼上,衝着蘇北做了個右手持槍斃掉太陽穴的手勢,囂張的繫上安全帶。
蘇北也坐進車裡,一招手,示意安琪兒上車。
安琪兒頓時瞠目結舌,我的親哥,你讓我上車幹什麼,你看見誰賽車是兩個人?
“要麼上車,要麼退出比賽。”
“我去,柳寒煙說得對,你真是個極品,不對,應該是個草包,你能再不認真點嗎,我爲了給這輛車減重,光是改裝費就花了十好幾萬,即便是這樣才減少了五公斤重量,你現在自己給自己加五十公斤的重量,你玩我吧?”
“玩你沒意思,要玩也是玩這輛車。”蘇北不知道安琪兒心裡到底想些什麼,爲什麼非要參加這種拿生命開玩笑的挑戰,勸一個想要自殺的人,大道理是講不通的,唯一的方式就是讓她在鬼門關親身經歷的走一趟。
蘇北希望通過這次經理,安琪兒能夠珍惜一下她那條小命。
十幾輛賽車已經全部在車位上,在開闊地中央的安全地帶,有兩名手持小彩旗的火辣女孩兒,因爲引擎的聲音太過於轟鳴,需要用旗語來宣佈比賽進程。
小旗一揮,嗡嗡!十幾輛賽車如同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在混凝土打造的路面上,行程一道道的輪胎抓痕,如果不是在雨天,賽車的輪胎很可能將賽道撓出一個坑。
“發車了!快走啊!”安琪兒這次是真的急了,敲着車門提醒蘇北發車。
斜劉海的蘭博基尼已經駛上第一個向上的彎道,側目看去,不禁笑了,都這個時候了,安琪兒居然和那個賽車手起了內訌,難道是想放棄比賽嗎。
“上車。”蘇北的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固執的看着她。
安琪兒咬了咬牙,從車門上跳了進去,屁股剛坐下,已經快憋不住的離合制動系統突然那鬆開,一股勁風從安琪兒耳邊漂過。
“安全帶!”
安琪兒愣了一下,連忙將複式繁瑣的安全帶一個釦子一個釦子的繫好,如果不是賽道的危險程度過高,其實賽車這個行當還是很安全的,即便是翻車也沒事,因爲賽車內部的安全系統非常之高,哪怕賽車幾百度旋轉,人體都不會挪動一點。
而已經成爲領頭羊的斜劉海此時抵達第三個彎道,一共九個彎道,繞着山頂懸崖邊的角旗一週,從另一側返回採石場,第一個到達的就是贏家。
可是讓斜劉海驚掉下巴的是,安琪兒那輛車裡居然坐了兩個人,這完全是認輸的做法。在比賽中,賽車每增加一公斤的重量,都是巨大的負擔,不僅影響到賽車瞬間提速,還破壞了整體的賽車運動構造。
斜劉海輕哼了一聲,本來是想徹底摧毀安琪兒的心裡防線,讓她服服帖帖的成爲自己的女人,卻沒料到她直接放棄了,以這種白癡的作風,自己贏得太沒有壓力。
很快,斜劉海就爲自己的自傲感到焦急,那輛銀灰色的奧迪,像條瘋狗似的,居然從最末尾的幾輛車裡殺出重圍,他是賽車的行家,從他們幾個彎道甩尾的空當可以看出來,安琪兒請來的那個小子,絕對不是一般人。
斜劉海也專注起來,拿出一百二十分的實力,向山頂的旗幟衝刺。
而蘇北的奧迪已經進入前十的行列,座位上被這種瘋狂的感覺,震驚到頭暈目眩的安琪兒錯愕的看着他的側臉,專注、兇狠、極端,他就像一頭瘋掉了的獅子,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鎖着眉頭進行這場幾乎窒息的比賽。
當斜劉海抵達角旗處,準備從另一側返回出發地時,他恍然發現,蘇北的車已經抵達最後一個彎道,馬上也要來繞角旗了。
斜劉海調整了一下嘴邊的微型無線電,陰險的說:“擋住他們,每人加十萬。”
這場比賽關係到的事情很多,安琪兒不能輸,斜劉海更不能輸,在比賽之前,他已經買通了所有的車手,就是怕萬一自己會輸的時候,讓故意拖在後面的專業賽車手,運用他們的技術,擋住山路。
賽道沒有草地,只要兩輛車並駕齊驅抓住路面,後面的車想過去除非會飛。在普通賽道上,後面的車還可以繞土地,但是這裡可是十幾層樓高的懸崖,掉下去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更何況今天有小雨,賽道很滑,輪胎不能像往常一樣抓住地面。
四輛賽車組成一個攔截的方陣,就在蘇北即將超車的時候,他們將賽道堵死,並且惡意將速度降下來,他們沒有排名無所謂,只要安琪兒也沒有排名就算她輸了。
“蘇北……別!”安琪兒瞪大了眼睛,她意識到蘇北要做什麼啥事了。
蘇北全然不顧安琪兒的勸阻,賽車和冠軍都無所謂,他要教安琪兒一個道理,這世界上沒有比生命更珍貴的東西,你褻瀆什麼都可以,但惟獨褻瀆生命,在蘇北看來是絕對不能饒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