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兒鼻哼了一聲,也夾了一塊給柳寒煙。她自己的,看到碗裡的黑石頭一樣的肉塊,望了望衆人,最後把目標放在了白玄燁的身上。
“白公子,嚐嚐小雅的廚藝。”把碗中的黑石頭夾給了白玄燁。
“謝謝。”白玄燁很禮貌。
“你怎麼能夠虧待自己?”柳寒煙把自己碗裡的夾給安琪兒。
安琪兒哼了一聲,又夾了一塊黑石頭一樣的肉塊,放入柳寒煙的碗中:“大家一起怎麼樣?”
也在這個時候,周曼從魚湯中夾起一塊白嫩的魚肉,放入蘇北的碗中,輕聲:“看你最近勞累,多吃點。”
說完,自顧自地吃着。
柳寒煙的神色一僵。
飯桌上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她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蘇北,再看向周曼,心中只感覺自己的面子被颳了。
好歹也是自己的未婚夫,這麼多人看着,她如何能無動於衷?雖然她已經認爲自己比不上週曼。
但是,在這種兩軍交戰的緊要關頭,可不能夠輸下去了。
夾了一塊豆腐放入蘇北碗中,柔聲:“別累着了,吃它可以養顏。”
蘇北只感覺頭皮發麻。
白玄燁笑吟吟地看着,連飯都不吃了。
“怎麼不吃啊?”李琳這個丫頭片子絲毫沒有感覺到飯桌上的詭異變化。
她盯着蘇北,皺眉嘟囔:“浪費糧食的敗家子,周曼姐和寒煙姐這麼辛苦做的,你怎麼能不吃?”
自從發生自己的身子被蘇北看光之後,她就對蘇北的嘮叨就變多了。
此話一說,整個飯桌更尷尬。
安琪兒還好,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夠插手,自顧自吃着,李琳則是對蘇北一番責怪。
柳寒煙以及周曼沒有對視,而是都看着蘇北。
蔣寒雪發呆地看着碗中的米飯,一動不動。
南宮瑾放下碗筷,不解地看着飯桌上的衆人,她觀察出了所有人的不對勁。
她心想,難道這樣吃飯,必須給蘇北夾菜?
看看安琪兒,她也夾過,看看柳寒煙,也是,看看周曼,還是。
她低着頭皺眉,表示很不適應此時的環境。
看到大部分人都看着蘇北不吃,她以爲是自己還沒有行動。
遲疑了幾分,看向蘇北。
白玄燁感覺到身旁的南宮瑾有異,轉頭看去,目光多了幾分深思,忽然間他的目光瞪大,閃爍了幾分驚訝的光芒。
“浪費可恥。”李琳瞪了一眼乾笑的蘇北,自顧自吃自己的。
正在此時,一隻芊芊細手握着筷子,夾了一塊黑石頭一樣的紅燒肉,生硬地放入蘇北的碗中。
蘇北的身體一僵,安琪兒的身體一僵、柳寒煙的身體一僵、周曼的身體一僵,幾乎所有女人的身體都是一僵。
所有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宮瑾。
南宮瑾冰冷着臉,做完這一切,淡定地端着自己的碗,吃着自己的飯。
周曼、米雅不知道,但是大部分人都知道南宮瑾的性子。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這是她的代名詞。
就這樣一個人,竟然不顧周曼與柳寒煙的戰爭,做出了任何人都不敢相信的舉動。
這可不像是冰山女神的作風啊!
便是蘇北也是楞了一下。
見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南宮瑾的臉色發燙,有些紅,她急忙用真氣壓了下去,這纔沒有表露出臉上。
冷淡地看了在場所有人,淡淡地說:“不是要給蘇北夾菜才能繼續吃嗎?”
“額……”柳寒煙會錯了意,罷手,“沒事。”說着,自己吃自己的。
蘇北鬆了一口氣,他還是第一次見南宮瑾這樣子,跟變了一個人,聽她說的話,這才知道是個誤會。
“姐姐,你從來沒有跟家人吃過飯嗎?”米雅聽出南宮瑾話中之意,睜大雙眼去問。
所有人的舉動都停了下來,看着南宮瑾。
蘇北趕忙吃下柳寒煙、周曼以及南宮瑾夾給自己的菜,避免了一場戰爭的爆發。
“別看着我,行嗎?”南宮瑾冷冰冰地說。
南宮瑾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目光,要不是這裡的人她感覺沒危險,早就掀桌了。
冰冷的話讓氣氛微微尷尬了一下。
蘇北瞪了一眼米雅:“吃你的飯去!”
“哼!蘇臉皮。”米雅小聲嘀咕。離開公司,她對蘇北可就不客氣了。
“他是我弟弟,蘇北北。”李琳擡起驕傲的下巴,“你不能這樣罵他。”
姐姐維護弟弟,那是天經地義。李琳在這一刻下意識地反駁,卻忘了她與蘇北之間的糗事。
米雅哼了一聲:“他臉皮這麼厚,你還袒護他?”
李琳的臉色微微紅了一下,瞥了一眼蘇北,見他看着自己,頓時就想起了那晚上的場景,頓時渾身燥熱起來。
蘇北陰沉着臉:“我的名字只有兩個字!”
“蘇北北。”李琳小聲嘀咕。
“你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蘇北威脅。
李琳搬起凳子,讓柳寒煙挪一挪位置,坐到安琪兒與柳寒煙的中間。她哼笑:“你試試。”
柳寒煙沉默地吃着飯。
“啪!”
重重地筷子與碗接觸的聲音傳來。
“抱歉,我吃飽了,你們慢用。”周曼面無表情地放下碗筷,頭也不回地衝進了臥室。
“砰!”
門被重重地合上。
嚇得李琳渾身一跳。
這一刻,屋內寂靜無比。
她怯弱地看向四周的人,雖然他們沒在看自己,但是她感覺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低着頭,一口一口吃着米飯,不敢說話了。
“你們慢用。”柳寒煙同樣是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往以前自己的老房子而去。
她走的時候,沒發出任何聲音,但是與周曼相比,產生的影響依舊相差無幾。
安琪兒吐了吐舌頭,悄悄擡頭看了眼米雅,見米雅使了使眼色,頓時會意。
兩人什麼都沒說,放下筷子就跑人。
蔣寒雪呆呆地看着碗中的飯,南宮瑾自顧自地吃着。
白玄燁似笑非笑地看着在場所有人的臉色,然後緩緩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蘇北的肩膀:“事情不要忘記,明天我來找你。”
說完,離開了房間。
在場的只有蘇北、呆呆看着碗中米飯的蔣寒雪、自顧自吃着的南宮瑾,以及低着頭的李琳。
靜悄悄地,一陣哽咽聲傳了出來。
蘇北看向李琳,看到她一顆一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身體跟着哽咽不斷地抖動。
他放下筷子,哀嘆一聲。
心中升起無力感。
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湊到她的耳邊低聲:“不是你的錯,你是無心之舉。”
好像所有人都在遠離她一樣,她孤立無援。有人安慰,哭得更厲害,不過聲音依舊很小聲。
“他們不是針對你,你不要在意。”蘇北皺眉,輕輕拍着李琳。
南宮瑾見蘇北皺眉,再看向李琳,目光變冷。
蘇北與她對視,一愣。
南宮瑾會意,站了起來,走向李琳,手刀對準李琳就要往她後脖子砍下去。
“姑奶奶,你就別參合了,吃你的飯去。”蘇北頭疼。
南宮瑾明顯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冰山,除了會打架,還是會打架。至今,她都還沒發覺飯桌上發生了什麼。
她冷哼一聲,走向屋外。
“你去哪?”
南宮瑾沒回答他,徑直離開。
蘇北心中那個糾結,想去看看南宮瑾,但眼前又有個委屈的小女孩。他左顧右盼,一咬牙,神識放了出來。
鎖定到南宮瑾往樓上去,想來是要去樓頂,這才鬆了口氣。
但是,神識一放出來,他也觀察到周曼在臥室內,躺在牀上無聲地哭。
蘇北的眉頭就一直沒有鬆下來過。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他們其實都在怪罪我。”蘇北連聲安慰。
李琳好半天擡起頭來,可憐兮兮地看着蘇北,不斷地哽咽,想說話又被哽咽給堵住,好半天沒緩過勁來。
“不是你的錯,他們怎麼可能會針對你呢?”蘇北那個頭疼啊!早知道就別坐在一起吃飯。
李琳半天說不了話,聽着蘇北說的,更加委屈,一把抱住蘇北,嗚嗚嗚地哭出聲來。
整個屋內,只剩下她的嗚嗚哭聲。
蘇北嘆了口氣,輕輕拍着她的後背,雙眼看了看唯一一個還留在這裡的蔣寒雪。
只見到她呆呆地看着碗中米飯,還是一動不動。
這一刻,他忽然感覺蔣寒雪是多麼的可愛,要是所有人都這般,也就不會演變成這樣了!
半個小時後,李琳哭累了,擡起頭來,看着蘇北。
蘇北看着她那含着淚光的雙眼,不知道說什麼。
“我……我還想吃。”
蘇北無奈地笑了笑:“吃吧,趁着還沒冷。”
他看了看還呆坐着的蔣寒雪,然後走向臥室門前,猶豫了幾分,手握在門把上,真氣灌入,悄聲無息地打開了門。
走進去,輕聲關上。
但聲音還是嚇到了周曼,她紅腫着雙眼看過來,見到蘇北進來,她又把頭埋入枕頭下。
蘇北嘆了口氣,坐在牀上,搖了搖周曼的肩膀。
沒反應。
過了一會,嗚嗚聲傳了出來。
蘇北那個抓狂,但是他還真不敢抓狂。
聽着哭聲,他環起周曼的腰部,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周曼反抗。
蘇北緊緊抱住她,低聲說:“這麼大個人了,還哭,也不怕笑話。”
周曼掙扎,但她小胳膊小腿,根本就沒用。
“我帶這麼多人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蘇北貼着周曼的耳,“今天委屈你了。”
“你還知道有個我!”周曼幽怨地說。
她把下巴放在蘇北的肩膀上,哽咽:“你還知道我會委屈!”
蘇北輕輕拍着周曼的後背,輕聲:“我忘了誰都不可能忘了你。”
“纔多久沒見,你就到處給我沾花惹草,難道我周曼就真的入不了你的眼嗎?”周曼說出了內心真正最想說的話。
面對周曼的質問,蘇北皺眉,半響才說:“那李琳纔剛剛成年,也就是小孩子心性,犯不着去計較。”
“你是說我多事了?”周曼掙扎,但還是無效。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像個大媽,什麼都要管?”
蘇北緊緊抱着周曼:“我家周曼這麼漂亮,怎麼可能會是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