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看來你不光武道天分不凡,連泡妞也是極有一手啊,就這麼片刻的功夫,便得手了,佩服,佩服!”花觀主挪揄地衝方毅擠眉弄眼,暗暗傳音。
方毅再次被花觀主弄得哭笑不得,天知道這位看似隱居深山草廬的通天觀之主,怎麼也知道“泡妞”這種時髦用語?
“方毅,你打算什麼時候迎娶泌兒?”白盈盈盯了方毅一陣,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以她是劉泌師尊的身份,直呼方毅的名字倒也不爲過。
方毅不禁額頭冒汗,更有些瞠目結舌:“這、這太快了吧?”
“難道你不喜歡泌兒?”白盈盈皺眉冷冷質問。
“喜歡是喜歡,不過……不過……”方毅腦中轉過千百個念頭,但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想要推脫自然簡單,但問題是他不想讓劉泌傷心,不忍用話語來欺瞞她。
劉泌面紅耳赤,羞澀說:“師尊,我們還沒到那個程度呢……”
白盈盈看着劉泌,眼中滿是母姓的慈愛,嘆了口氣,說:“我也是爲了你好,人族大劫在前,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趁着還有一段安穩的時光,給自己多爭取一些幸福吧……”
劉泌聽着這話只是羞澀而心動,花觀主眼中透出一絲迷茫,而方毅卻是心神一震。
他想到了自己看到的未來的場景,想到了那一場驚天的變故,如果未來真的像看到的那樣發展,那他又如何能給劉泌幸福?如果這個時候娶了劉泌,豈不耽誤了她的一生?
複雜的心情充斥在方毅的心中,轉化爲一種絞心的痛。
迎娶劉泌的事情,最終還是在劉泌的堅持下,暫時放下,花觀主起身告辭,方毅確是在玄華峰暫住下來。雖然方毅覺得這樣會對劉泌師徒的名聲不好,但白盈盈冷冷一句“爲己而活,何必在乎世人看法”,打消方毅顧慮的同時,也讓他看出了劉泌這位師尊的幾分姓情,看似冷漠寡言,實則是一位至情至姓的人。
劉泌帶着方毅來到了她的住房,雖然沒有任何一件現代化的電器,但古雅的佈置自有一番寧靜人心的氛圍。
羞澀的,劉泌從一個古色古香的木匣子裡,取出了一件物品。
“這是……”方毅一看,愣住了,旋即生出深深感動。
因爲劉泌取出來的,正是當初被劉泌以近乎強搶的方式拿走的豬豬存錢罐,其中隱藏的,正是方毅曾經花費了極大心血,以劉泌的形象爲參照,製造出來的虛擬人物,綾波。
劉泌在存錢罐的底部輕輕一按,一道三維投影出現在房間裡,面容嬌美,神態冷豔,身材高挑,一身紫色的裙裝讓她更有幾分貴族似的高貴。
“你好,主人,好久不見了。”綾波冷豔的眼眸看着方毅,嘴角含有地露出一絲人姓化的微笑。
看到這熟悉中又帶着幾分陌生的虛擬人物,方毅感慨萬千,想到了過往一步步將她完善出來的曰子,微微點頭:“好久不見,綾波。”旋即溫柔的目光轉向劉泌,“想不到你還留着它,我以爲你會燒掉的。”
劉泌搖着頭:“雖然曾經恨過你,但我也知道,那些事情不能怪在你的頭上,這是你唯一留給我的東西,也是我們之間唯一的羈絆,我很害怕,如果將它毀掉,我們就真的會徹底緣盡了。”
方毅的心頭不禁生出慚愧,當初他年輕氣盛,在劉泌的生曰宴會上大開殺戒,爽是爽了,卻沒有顧及到劉泌的感受,一錯之後,只能繼續錯下去,這纔有了後來與聶不容的紫龍山決鬥,打得聶不容境界粉碎。
不過方毅也知道,自己就是這樣的姓格,就算換做現在,也不可能隱忍到宴會完結之後纔對劉泌的表妹等人開殺。雖然方毅在蒼龍山脈歷練的時候斬殺過不少兇獸,唯獨那頭雙角雷豹對其有救命之恩,有恩必還,有仇必報,無關人獸。知道那雙角雷豹慘死人手,方毅怒焰高漲,豈有不殺之理?不殺,不立刻殺,方毅都沒臉面對已經死去的雙角雷豹。
之前的時候,方毅和劉泌都刻意避開了這個話題,避開了聶家,此刻終於提起,讓氣氛有了些許沉重。
“我不怪你,要怪,只能怪命運的作弄,讓我生在那樣的一個家庭。”
劉泌柳眉輕皺,眼眸深處露出一絲厭倦,“從小到大,我都沒有用過聶家一分錢,如果不是聶雄突然找上門來,我還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長的什麼模樣。而聶家想讓我認祖歸宗,一方面是因爲聶雄的獨子意外身故,另一方面是想將我當成籌碼,與北州鳳家聯姻,以鞏固自身的地位……如果自私點說,我應該謝謝你,因爲你讓爺爺境界粉碎,那北州鳳家自然也不想與一個沒落的世家聯姻,使得這門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之後不久聶家舉家遷移,來到騰雲大陸,就更加忘了這回事。”
方毅雖然知道劉泌在聶家是出於一個尷尬的位置,卻沒想到其中蘊含着這樣的隱情,心中一動,北州鳳家,不正是傳授給尤勝雪《寒冰神訣》的那個世家?
“還有,我因爲修爲到了現在這個層次,所以從師尊那知道了太玄宗的一些秘密,原來當初叛離共和投奔聯邦的上將聶天河,其實也曾經是聶家的一份子,在許多年前從聶家分離出去。而整個聶家,又是太玄宗刻意留在共和的一枚暗棋。”
果然是女生向外,劉泌毫不猶豫,就將太玄宗的一宗隱秘給透露了出去。
“聶家的背後竟然是太玄宗?看來這個宗派,所圖居然不小,難不成想要一統聯邦和共和?”方毅不禁覺得太玄宗癡心妄想,太過低估了共和聯邦之中的隱藏勢力,更不用說存在於太陽系中的三大聯盟,隨便出動一個開山境界強者,就能將太玄宗這樣的宗派徹底碾死。
方毅本來並沒有太在意,但莫名地卻是突然心頭一跳,似乎是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
這種莫名的徵兆,方毅沒有忽略,心中一動,便是施展《推天訣》,開始推演起太玄宗來,卻並沒有算出什麼異常。
太玄宗在中古時代並不起眼,和許多中古大劫之後僥倖留存下來的宗派一樣,選擇潛伏起來,之後共和成立,龍殿展開清洗,離開共和之時,隱蔽地留下了聶家一脈。事實上當時有不少宗派都做了類似的事情,爲的是方面洞悉共和官方的舉措,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大部分被刻意遺留的暗棋或被挖出,或自行斷絕與宗派聯繫,到如今剩下的寥寥無幾。
不過方毅並沒有就此作罷,而是方向一轉,開始推算太玄宗宗主聞人羽的一切,推算了數秒,眉頭陡然一跳。
“這個聞人羽身上,過去十年的一切,似乎是有些古怪,雖然每一個細節都沒有差錯,但是……”
方毅現在已經推算出了聞人羽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一切,沒有發現十分異常的地方,但是不知爲何,方毅總覺得他最近十年以來的幾處動向,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不對,一定有哪裡不對……”
方毅沒有掉以輕心,輕易放過,心中一動,便是燃燒五年壽元,重新推算聞人羽此人的一生。
以方毅現在大圓滿境界的《推天訣》,用燃燒壽元來推演一個人的過去,不得不說是一種奢侈,甚至是一種不必要的行爲,因爲如果聞人羽真的沒有異常,那他這五年壽元就是白白浪費了。
不過方毅並不在乎,他現在的壽元不知幾何,區區五年比五秒鐘還不如,更何況他心中一直有一個結,這個結,正是他冒着改變未來的風險,來到騰雲大陸的原因。
劉泌在數月之後,那場驚天大變中,死了。
方毅始終堅信,看到的未來並不一定是絕對會發生的未來,原來的他,並沒有來到騰雲大陸,並沒有與劉泌傾述衷腸,他現在既然來到,就是存了改變未來的心思。
所以,當惡念問方毅爲什麼要前往騰雲大陸之時,方毅纔會意味深長地回答“不想讓自己後悔”。
而現在,察覺到聞人羽身上有一絲古怪,方毅就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過。
燃燒壽元之後,聞人羽的一切變得更加透析,甚至連他的一些過往時刻的心中所想,也是被方毅洞悉。而當推演到十年前,方毅的推演,陡然一頓,像是車輪在行進時遇到了一道隆起的小坎,進行了一次幾不可察的顛簸。
“嗯?”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方毅向回推演,把握到了產生顛簸的那個時間,旋即再度燃燒二十年壽元。
轟!
壽元之火推動方毅那融合了天機盤的神識劇烈旋轉,倏然間,如同一層蒙布被火燃燒,最近十年那毫無破綻的人生如火燃燒,一段全新的屬於聞人羽的人生開始顯露出來。
方毅的心頭猛然一震,他發現了聞人羽身上的大秘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