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想到了地球盛行的甲修煉成,也只有煉成之術,才能提煉大地中的元素,組成全新物質。但如果是煉成,那便然就有煉成陣,而且這麼大規模的煉成,必然會散發出龐然的煉成波動,可是這些竟然都沒有。
彷彿是方毅真正擁有了號令天地的能力。
詭異,方毅剛剛施展出的手段,強大中透發出無比的詭異。
誰也想不明白,誰也看之不透。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方毅的實力,當真是到了鬼神難測的地步,在這一瞬,許多人都開始認同,他纔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什麼冰千琉,禹莫白,皇甫仁,都只能對其仰望。
地球,龍殿之中。
龍主皇甫仁看着投影出來的影像,眼眸深處微微一閃:“這種手段,類似神造術,卻並非神造術……是一種比神造術更加深化掌控物質結構的方法……”
冥王星。
巨型地下城市的一座大殿之中,禹莫白看着不知通過什麼手段,顯現出來的方毅改換地貌的影像,露出一絲微笑:“有趣……未入人皇境界,便已擁有千變萬化之身麼,古往今來亦是少見。”
水星。
“方毅,似乎已經深度透析了萬物組構的本質,他的肉身可能已經達到了千變萬化,甚至能夠艹控外界物質的內在構成,可惜不能親臨現場,否則能夠看出更多的端倪……”冰千琉看着投影出來的影像,冷白的面色毫無表情。
無論是龍主,禹莫白,亦或是冰千琉,以及各大聯盟的太上長老,等等當世一流人物,都沒有前往火星,他們代表的,並不只是自己,他們都有各自崇高的身份地位,如果以他們的身份與武道,都要親身去聆聽方毅講武,豈不就等同於承認自己不如方毅?讓地盟凌駕於其他勢力之上?
不過,縱然不親臨火星,他們也仍是有自己的手段,看到火星上的任何變化,和親臨現場沒有多大區別。
天都之中,一雙冷冷清清的眸子,看着投影畫面上的方毅。
“方毅,想不到現在的他,竟然強大到了這個程度!老師,這仍是開山境界強者所能展現出來的手段麼?”這名周身散發着冷冽氣息、如同冰雪世界之中黑玫瑰一般的美麗女子,向身旁的身形單薄、臉色蒼白的白髮青年發出疑問。
這二人,正是被方毅粉碎境界之後又重新回到騰空境界的尤勝雪,以及經歷紫龍山一戰之後終於做出重大突破晉入開山境界的龍帝任天行,他們也秘密來到了火星。
龍帝任天行盯着投影,緩緩說:“傳說中,如果一個人的肉身修煉到了千變萬化的境界,就能夠領悟到物質的本質,任意改變形態,大可化爲山嶽,小可變爲塵埃,點石成金,點山成水……自古以來,開山境界就能夠將肉身練到這個層次的人並不多,但也並非沒有。不過,我看那方毅施展的手段,似乎有些古怪,並不像是單純的點石成金之法……”
這位上古狂龍昇天道的傳人,似乎也知道不少修煉辛秘,隱約看出了一些端倪,發出一聲感嘆:“如果他的肉身真的達到了千變萬化,那麼就算是十個現在的我加起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是因爲內世界嗎?”尤勝雪目光一閃。
“不,就算他不動用內世界,我也比他差了很多,因爲同是開山境界,對於物質構成本質的理解,已經不在一個層面上了。”任天行目光復雜地看着影像中凌空飄浮毫無氣勢的方毅,說:“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練的,算起來,他進入開山境界並沒有比我多多少時間,差距卻已不可裡計了。”
見任天行都自嘆弗如,尤勝雪冰寒的臉色更加冰冷了一些,盯着畫面冷冷說:“不管他有多強大,總有一天我會超越他,讓他跪在我的面前懺悔!”
任天行呵呵笑着,並沒有說話。當初尤勝雪在紫龍山巔那一跪,粉碎境界的同時也破除了心魔,放下了對方毅的仇恨,卻是將方毅當成了武道前進的強大動力,發誓一定要超越對方,重新凝聚起來的武道之心更加堅定,並不因爲方毅現在的強大而有任何氣餒與畏懼,鬥志一往無前。
弱小並不可怕,只要有一顆強大的心,一切皆有可能。
不過,任天行仍是覺得,方毅此人太過妖孽,除非尤勝雪有朝一曰達到人皇境界,或許有與其一爭高下的可能,只是那時候,誰知道方毅的修爲又到了何種程度?
天城的一座五星級酒店,套房之中,一名留着短寸頭的穿着功夫服的老者盤膝而坐,看着大屏幕上的畫面。
“方毅,終於再次見到你了,你殺了我派祖師,老衲定要你血債血償,更要你償還當初重傷我的大仇!你想不到吧,你當初在紫龍山講武,居然傻傻地將《易筋經》廣爲傳播,甚至顯化出了自身觀想大佛,經過許久的參悟,我終於將《神玄經》和《易筋經》初步合二爲一,從而真正領悟何謂殺,何謂禪,頓悟殺禪之道,晉入開山境界!”
這個人,正是出身殺禪道的殺無界,殺禪入道之後的他,形態與原來有了極大不同,變得年輕許多,原本深凹下去的沒有眼球的眼眶,現在竟然也有了一雙隱然森森殺意流轉的眼睛,這是他在晉入開山境界的時候,肉身重組,所重新生長出來的雙眼。
他盯着屏幕上顯現的畫面,眼眸中殺意凝成劍芒一樣的存在,透出眼球,吞吐不定。
“不過還不到時候,想不到你居然擁有了內世界,現在的我,就算晉入開山境界,也絕不會是你的對手,不過你等着,等我將《神玄經》和《易筋經》徹底融合,創出一門無上神功,頓悟時空之道,晉入人皇境界,我就要將你徹底轟殺!至於現在,就讓我看看,你又要講什麼武,來爲我所用吧,如果是能將喬達摩的另一部奇學《洗髓經》傳授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遠處的一家六星酒店之中。
一身灰色的衣服的李覺,將目光從屏幕上移開,對身旁俊逸倜儻的中年人說:“父親,這一次多謝你,要不是你告知我提前出關,我也不可能有機會再度聆聽方師兄講武。”
此刻的李覺,一雙眼瞳呈現出黃金一般純粹的顏色,眉目之間,有一股殺戮的氣息,卻又有一種佛的慈悲與鎮定。古皇族血脈的覺醒,加上過去這段時間的閉關,以及深刻的佛法天資與造詣,使得他修爲突飛猛進,雖然到現在都沒有創造出血佛劍道,但卻已然有了成就,凝聚出了一尊血佛神嬰,逼近巔峰騰空境界。
“方師兄?”禹青蓮微微動眉。
李覺眼中露出一絲崇敬,說:“我本欲拜方師兄師,只是方師兄未肯答允,只肯代師收徒,稱師門同修。方師兄在我心中,是最尊敬的人。”
禹青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沉默數秒之後說:“如果有一天,爲父讓你去殺方毅,你會如何?”
李覺眼中沒有絲毫驚詫和憤怒,面無表情地平靜說:“我會離開……不過,在我看來,不光現在,就算是在將來,有資格成爲方師兄對手的人,實在不多,至少我不在內。”
禹青蓮的眉頭一下舒展開了,臉上露出笑容,伸手揉了揉李覺那略顯雜亂的頭髮:“不錯,是我的種。”
禹青蓮原本可以是古皇族下一任的族長,因爲不想過上責任沉重的人生,而選擇離開。現如今,面對艱難的抉擇,李覺也是做了類似的選擇。
逃離並不一定代表懦弱,或許比前進更需要勇氣。
***********方毅緩緩地從天空降落,最後盤膝坐在了聳立在平臺中央的圓柱形石臺上,就這樣閉目靜坐,一動不動。
隨即,數秒之後,不遠處的空間開始不斷產生波動,一道道空間裂縫打開,一道道人影從中飛了出來。
這些人,都是來自四大聯盟的開山境界強者,都擁有撕裂空間進行穿梭的能力。他們有的是宗派的宗主,有的是長老,還有的是隱於民間的強者。
他們沒有禹莫白冰千琉等人那麼身份特殊,雖然同是開山境界,但達者爲先,光是擁有內世界這一項,就奠定了方毅的地位,更何論其兇名在外,殺得玄盟損失慘重,連盟主京元藏都是死在他的手中。
他們都是看到剛剛的直播畫面,這才紛紛撕裂空間前來聆聽講武,平素無論身份還是修爲都是非凡他們,此刻卻不敢有絲毫怠慢與跋扈,一個個沉默而無言地,在比較靠近圓柱石臺的地方環繞坐下,佔據了最有利的位置,如高臺之上的方毅一般,盤膝閉目。
整個場面沉靜而有序。
撕裂空間趕來的人不斷增多,不斷坐下,最後足足有將近兩百人。
近兩百人,要知道玄盟太盟皇盟這樣的大勢力之中,每個勢力也只有百人左右的開山境界強者,現在這裡就聚集了將近兩百。可想而知,方毅的講武,對於這些同階武者有着多麼大的誘惑。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源自其擁有內世界的誘惑,若非方毅修爲驚人,早就有人以武力逼其就範,吐露秘密了。不過自從有了京元藏和刑天刑空兄弟的前車之鑑,誰也不敢再打這樣的主意,只能期待着,方毅能在這一次講武之中,透露隻言片語。
反正現在已經四盟合一,成立了維和大聯盟,現在來聽方毅講武,也不是特別丟臉的事。
當一道人影來到,並且坐下的時候,一直閉目的方毅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向那人,微微點頭,那人還之以微笑,引得不少強者紛紛向那人側目過去,揣測那人與方毅之間的關係。
來的不是別人,乃是嬴城之主,共和三皇一帝中有“嬴皇”之稱的樓藏龍。他與方毅雖然只打過數次交道,但交情不淺,方毅修煉的《鯤鵬吞天訣》便是以《易筋經》從樓藏龍那裡交換而來。
這個時候的樓藏龍,給人一種慈悲祥和如佛陀的感覺,顯得佛法高深,雖然沒有完成內壯,但卻在參照方毅特地留給他的觀想大佛精神烙印之中有所領悟,現在已經是開山境界,只是深不可測,誰也不知道他入的是哪種道。
過了數秒,方毅居然又睜開了眼睛,平靜地看向新來到的兩個人。
任天行和尤勝雪,這兩人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方毅的面前。
尤勝雪見方毅的目光看過來,挑釁似的回視了過去。
方毅嘴角露出一絲淡笑,早在紫龍山之上,尤勝雪跪下之後,他的心中就再也沒有尤勝雪這個人了,尤勝雪不光沒有資格成爲他的對手,更沒有資格引動他的仇恨。
當一隻螻蟻向一條巨龍揚起爪牙挑釁,需要打回去嗎?
方毅重新閉上了眼睛。
來到的人不斷增多,最後再沒有開山境界強者出現,取而代之的是騰空境界的強者。這些強者有許多是成羣結隊地以空間玉催動奇門遁甲陣法挪移虛空而來,但大部分還是通過凌空飛行趕來。他們和先到者一樣,都是自行找一個空地坐下,也都不敢做聲,形成一股凝重又莊嚴的氛圍。
而沒過一會兒,引擎轟轟聲響起,一艘艘私人飛艦出現在平臺之外,本來是有飛艦想要直接飛到平臺上方,卻被一股無形之力阻擋,頓時就紛紛醒悟,將飛艦降落在石臺之外。
不斷有不懂飛行的武者從飛艦上下來,然後沿着寬敞的石臺階向上攀登,攀登近千級臺階之後便是上了石臺,然後便是一個個提運內息或甲能,施展身法向中心處跳掠了過去。
要知道,這座平臺無比之大,邊緣距離中心地帶足有百來公里,不通武道的人想要到達,恐怕得要兩三天時間,如果是通曉武道,那還能快上許多,但就算是氣震境界強者,也得花費一個小時左右。
這些人爭奪靠前位置的過程,彷彿是變成了一場競技馬拉松。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