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花聽着外面吵鬧之聲久久不散,還是對着陳大夫說:
“陳大夫先去看看外面的女子吧,我這邊還不打緊,死不了。”
陳大夫聞言,眉毛一抖,上揚着眼角看着柳如花身上的重傷,頗爲沒好氣地說道:
“不打緊?得虧你命大,若是尋常百姓,受了這麼重的傷,早就離閻王殿不遠了,你還能忍這麼久,說那麼多話,哪怕任你武功再高,這傷也只是讓你不那麼快死而已。先緊着你,外面之人無妨,幫你醫治完,稍後再去也是不遲”。
柳如花有些困惑,聽聽外面還在嘶啞淒厲的喊叫聲,再看看依舊爲自己醫治的陳大夫。
因聽陳大夫所說,所以柳如花口中雖有疑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等到陳大夫敷好藥草綁好繃帶,細細叮囑了柳如花一番,再和身邊取完藥回來的小藥童吩咐了幾句,便隨着客棧外喊叫的女子而去。
柳如花上身是一身的藥味繃帶,一邊小心穿上衣服,一邊坐在謝如雪房間的椅子上問着正在收拾着藥物的小藥童,道:“小藥童弟弟,你家陳大夫是不是認識剛剛在外喊叫的女子呀,感覺他一點都不驚訝,很鎮定”。
小藥童一邊把藥物按次包好,貼上自家師父所寫相關忌服,一邊翻個白眼道:“大夫就醫,首要便是要鎮定應對突發事件,不然大夫一慌亂起來,病人怎麼辦”。
“這到是真的”柳如花肯定道,一邊喝了一口酒。
一旁整理好的小藥童一回身便看見喝酒的柳如花,上前按住還要喝一口的柳如花道:“你這一身傷,那麼嚴重,還喝酒,真嫌自己命大,忌酒、忌辣、忌葷腥。”
看着小藥童嚴肅的臉,柳如花笑笑,討好說道:“不喝了不喝了,只是喝個小酒暖暖胃”。
小藥童拿走桌上的酒瓶和酒杯,一邊道:“喝酒傷身,就算不是受傷或感染風寒之時,也儘量要少喝,喝酒的壞處、、、”
看着小藥童又開始講喝酒的壞處,連忙打斷道:“哥,哥,我叫你哥哥,別說了,我知道了,知道了,喝酒傷身,以後會盡量少喝,受傷風寒等堅決不喝,你還沒說剛剛外面喊叫的女子呢?”
柳如花反問小藥童。
被打斷反問的小藥童,只能停下口中那關於喝酒的壞處一二三等,道:
“那是從京都遣送回來的林家小妾,每個月都有幾次從下人的看管下找醫生醫治他們家夫人呢。”
柳如花道:“那她家夫人是怎麼了”。
“其實沒有什麼夫人,那女子得了失心瘋,聽照顧她的下人說,好似那大官的主妻病逝了,這位林家小妾,因接受不了自家小姐的病逝,就瘋了。
天天出門找大夫去醫治他們家小姐,在京都大道上瘋跑瘋喊,那當朝的林大官不想在京都丟人,本想當場拖她回去,估計就是賜死吧。
而恰逢當時當朝的皇帝私尋,詢問過後,便說,也是一片赤子之心,特意對着那大官說了好生照顧。所以,這瘋了的林家小妾不知自己躲過了一次死劫,還因爲當朝皇帝的一句話,那林大官還得好好照顧,爲了眼不見心不煩,就派人直接送到了這偏遠的小縣城。”
“聽你這麼一說,那她是怎麼找到你師父的”柳如花好奇道。
小藥童道:“這不是我與師父修行至此地,也是剛來這邊也沒多久,還沒找到住處時,因女子在大路上哭喊救救他們家小姐,聞言,我與師父當真,就隨她而去,後面才知全部事,從此啊,隔天差五就會被女子找到,一定要跟她去救治她家小姐。”
“那她家下人沒有阻止麼”柳如花說着。
“有啊,但是,也不是每次都能阻止得了,所以那下人也就做做樣子,能保證那女子活着,能吃喝不愁,也就不怎麼管她。不跟你說了,藥物已分好放在桌上,預估,小二煎藥也快好了,等牀上的姑娘醒了,今日先服下,明日再煎服兩次即可,對了,你先把診金支付,我要去接師父了”。
小藥童看着還想再聽的柳如花,快速說完,伸着手要診金。
“好的,好的,謝謝小藥師了”柳如花鬨着小藥童說着,拿出一錠金子就放進小藥童的手裡,“不用找零,多餘的是謝謝陳大夫和你的謝禮”。
“既然你這麼說,行吧,我走了”小藥童聞言,終於雙眼笑眯眯地道。
仔細放好金子,蹦蹦跳跳的出了門。
這個時候看,才發現這孩子氣的舉動纔是小藥童的正常狀態。柳如花笑着搖搖頭,還沒理理剛剛得到的消息,便聽見。
“對不起。”
柳如花驚喜的回頭看着已經坐起來的謝如雪,道:
“謝姑娘醒了,沒事兒,沒事兒,習武之人,這點小傷養個一兩天就好了,你還是先躺下吧,還發着高燒呢”
臉色還是蒼白,但對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的謝如雪,聞言,未按照柳如花所說,重新躺下休息。
走到柳如花的身邊坐下,從袖口裡拿出一玉瓶,一顆白色藥丸倒在掌心,遞給柳如花。
柳如花倒是想也沒想直接放進口中嚥下,瞬時,只感覺一股很舒服的熱氣在自己五臟六腑溜走了一遍,但還沒好好地感受這舒服的暖氣,隨之而來的便是如斷骨之痛重啓。
“這是生骨丹,服之,可斷骨重生,只是,非常人之痛,但卻是不可多得的好藥”謝如雪道。
“那你咋不早說呀”柳如花汗如雨下,死死撐着桌子,臉色猙獰地說着。
“我正想說,你就吞下去了,反正也不是毒藥,忍一忍,身體好了,你想喝酒就喝”謝如雪心中不好意思,但面上看不出,只是淡淡道。
聽到這話,柳如花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只能怪自己手快,嘴快,活該疼。
不過這藥雖然後勁很大,但卻是世上不可多得的良藥,可謂是千金也換不到,有價無市。
但自從見到銀龍草都是說給就給的謝家,柳如花已經躺平了,這世家裡面的寶貝,哪一個拿出來不是江湖上,人人爭搶的寶貝。
‘話說,我要不要直接把那株銀龍草給吃了,也許下次和謝姑娘又動起手來的時候,也不至於被壓着打,毫無還手之力吧。不行不行不行,之前是因爲受委託未能拿給老頭子用呢’腦海裡想了一推,面上全是痛苦表情的柳如花。
謝如雪昏迷其實也沒有多久,當那陳大夫爲她醫治時,人已經醒了,只是不能動,也睜不開眼,但能聽見他們所說的話。
謝如雪看着柳如花正在神色痛苦的消化生骨丹,腦海裡快速提煉得到的消息,回顧自己來到小吃店看到的景象和與柳如花對打時,周圍出現了很多陌生面孔。
左手撐着右手,手不自覺的摸着右耳垂,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