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河洛被衛隊長几個耳光就扇的滿嘴流血,支支吾吾的再說不出囫圇話,被硬生生拖出了殿外。
其他的羽林衛和侍從也全部被劉徹揮退,劉徹才繼續追問,“朕到底中了什麼毒?”
葉尊並不意外劉徹如此乾淨利落,他也不會以爲自己獲得了劉徹的全部信任,因爲他知道這個寢殿之中還有一位他看不見的人,只要他有絲毫的不軌企圖,自己肯定會死在劉徹前面,“剛剛已經說過,陛下熟知的毒都算作藥石之毒,比如砒霜、鶴頂紅等等,還有一種毒是蠱毒,這種毒都是活物,只是應爲身體都極小,所以不容易被發現和注意到。陛下所中的毒便是這蠱毒,蠱毒的毒性一般沒有藥石之毒大,不會頃刻要人命,但中蠱之人往往會經受極大的折磨纔會斃命,過程及其殘酷。”
饒是劉徹貴爲皇帝,此刻也不禁心中打顫,看了一眼地上仍然在蠕動的血塊,不由自主的往牀榻裡邊挪了挪,“那朕所中的蠱……蠱毒,是什麼?就是這些個肉塊?”
葉尊指了指剛剛侍從送進來的酒,“陛下先潤潤喉吧。”
本來劉徹口渴的厲害,可被葉尊這麼一驚嚇,都忘了口渴,現在被提醒才覺得乾的厲害,直接拿起小酒壺,喝了半壺,纔算解渴,“爲何不能喝水?”
“因爲陛下的喉嚨食管中應該還殘留了一些那蠱蟲的卵,這蠱蟲叫做丹砂蠱,遇水便會瘋狂孵化成蠱,侵蝕身體,遇酒卻會立刻被殺死,”葉尊耐心的解釋。
劉徹聽到他的食管裡有蟲卵,嚇得差點兒要扣嗓子,聽完葉尊的話才安心了一些,“那朕的身體中現在還有這丹砂蠱?”
“剛剛半壺酒下肚,便沒有了,陛下可以安心,”葉尊接着指了指剩下的半壺酒,“陛下,借剩下的半壺酒一用。”
劉徹把酒壺遞過去,葉尊接過便直接把其中的酒水倒在了那地上的血塊之上,那些血塊頃刻間便開始瘋狂的扭動,接着便一個個的爆開,從中爆出密密麻麻的紅色小蟲,這些小蟲極其細小,若不是聚攏在一起很難被發現。
劉徹被眼前的景象嚇的一激靈,直接在臥榻上站了起來,皇帝的威儀此刻也顧不上了。
那些小紅蟲爆出來後,沒有爬出去多遠就死去,變成一片的紅色汁水,發出陣陣臭味。
葉尊解釋道:“這丹砂蠱的卵就是一粒粒的極其微小的砂粒,看起來與硃砂極其相似,如果被誤食進入身體,就會在身體中被孵化,進入五臟六腑,以精血溫養身體,長大後的丹砂蠱會聚攏在一起,以血肉爲家,結出一個個血塊,進入休眠期。一個月後,這些丹砂蠱就會從血塊中爬出,這時候就是成年蠱,成年的丹砂蠱會在全身產卵,最終中蠱者會成爲一具堅硬如同頑石的紅色屍體。整個過程要持續三個月,胸痛只是開始,最後會慢慢變成去哪神疼痛,深入骨髓的難忍劇痛。”
劉徹只覺得自己的全身都在發麻,太可怕了,“那朕是怎麼中毒的?”
“剛剛說過,丹砂蠱的卵和硃砂很像,煉丹的術士會誤把其當做硃砂收集,然後煉丹,最後便練出了一枚丹砂蠱丹。”
劉徹眼神一凝,“你是說,朕吃的陶侍醫煉製的丹藥,實際上是毒藥?”
“如果陛下支持一種丹藥的話,那便是了,”葉尊道。
葉尊的肯定等於給陶河洛判了死刑,雖然那會兒他已經離開的皇宮,但陶河洛的結局可想而知,不管是不是有意毒害劉徹,他都難逃一死。
這件事情在葉尊的一生中根本就不算個事兒,實在太微不足道了,如果他不是看見陶河洛的臉,估計就是再過十萬年他也不會想起陶河洛這個名字。
此時的天堂島出現了世上絕無僅有的奇觀,整個島嶼的正上空的天空澄明蔚藍,而除了島嶼範圍卻烏黑得彷彿白紙上撒了濃墨。
陶河洛滿腔仇恨都融在他的目光中投射想葉尊,不停的催動着猶如實質的怨氣。
葉尊不疾不徐的道:“我可不可以先問一句?就一句。”
“說!”陶河洛陰惻惻的道:“今日你必死無疑,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
“你是鬼,還想把我也變成鬼,真若那樣,咱倆四目相對豈不是很尷尬?”葉尊表情有些古怪?
陶河洛的表情一滯,“你想問的就是這個?”
“不是,”葉尊搖頭,“我其實想說的是,我的樣貌已經變換,你們憑什麼認爲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這是葉尊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按之前的推測,那鬼大師應該是圍繞自己做了一些籌劃的,可自己現在的樣貌與兩千年前完全不一樣,他是如何確定的呢?
陶河洛陰冷的一笑,“雖然你也活了這麼多年,但好像並沒有什麼長進,玩弄蠱蟲你有建樹,但你卻不知這世上還有諸多奇術,你可知文王六爻?”
葉尊瞭然,“鬼大師果然是個能人,竟然通過卜算就可確定是我,佩服!”他嘴上雖然這麼說着,但心裡卻不是這麼想,因爲這根本不可能!
假若自己還是當初的肉身,也未曾與蠱龍融合,更未覺醒神格和元初的記憶,當下這番說辭還說的過去,因爲那樣的他只要還未渡劫成仙,就還在六道之中,卜算造詣高深者,當可算出端倪。可當他與這幅身體融合之時,他的主神格碎片其實就已經被激活,別說鬼大師不會修真之術,就算他是道祖乃至源尊,也不可能算出自己前世今生,除非他的修爲能夠高過元初全盛時期,因爲他的主神格碎片是元初的!
葉尊看陶河洛囂張跋扈的狀態,判斷他是真的以爲什麼狗屁文王六爻就可以算出自己的身份,這自然是那鬼大師說與他聽的,如此這般的話,再問什麼也沒有用了,因爲他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既然這樣,那你就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