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噗通一聲跪下,作勢就要磕頭,葉尊阻止道:“不用這樣,你們之間的愛情打動了我,我才願意幫你們。”
引魂入體操作起來並不難,難就難在兩人要毫無保留,心底沒有任何懼怕對方知道的事情,不然一旦兩個靈魂產生分歧,誰也活不成,他們成功了,並且能在一起做事,就足以證明,他們毫無保留的愛。
青年還是執拗的給葉尊磕了三個響頭,“請你幫曉雪進入輪迴,我願意被你煉做法器也好,被你驅使也好,報答與你!”話音未落,青年神態一變,疾呼:“不可以!你去輪迴,讓我報答他!”
葉尊笑笑,“你們能不能問清楚再爭?弄的好像我要迫害你們一樣,起來起來,先分開,這樣太彆扭了,”說着葉尊從寰靈戒中取出一個白色的人偶,看不出材質,金不金木不木,伸手一指點在青年的眉心,再引向人偶,之後把人偶隨手丟給青年,“抱緊了,你們是並蒂雙魂,不能分開,但被我一番施爲可以見面了。”
青年看看手上的人偶不明所以,下一瞬,一個面容秀美的少女,一身白裙,出現在他懷中,取代了人偶。
看清了懷中美人的面容,青年欣喜若狂,抱緊玉人,泣不成聲。
“陽哥哥,我還能被你抱着,我死也甘願了,”周曉雪在青年的懷中,喃喃的道。
葉尊他們任由兩個苦命鴛鴦溫存,都默默的沒有出聲打擾,曹清歌靠近葉尊,葉尊站起來攬住妻子的腰肢,肖海潮也攬住李婉的肩膀,這樣的愛情,足以感天動地。
良久,青年和周曉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分開,青年想把周曉雪放到地上,可無論他怎麼做,周曉雪都好像長在他身上一樣,雖然沒有什麼重量,但就是甩不脫。
“說了,你們並蒂雙魂,分不開的,等會兒送你們進輪迴的時候,我會幫你們分開,這樣膩歪着不是挺好嗎?”葉尊笑道。
“請問您貴姓,”周曉雪在青年的懷中看向葉尊。
“我叫葉尊。”
“葉大哥,你真的可以讓我們進入輪迴嗎?”周曉雪問道。
肖玉兒搶白道:“我師父說可以,就一定可以,絕對沒問題。”
周曉雪詫異道:“師父?”
“不用理她,先說說你們的故事吧,你們雖然要輪迴了,但你們的故事可以留下來,”葉尊說道。
周曉雪深情的凝望愛人,青年點點頭,“你說吧,我嘴笨。”
“我就喜歡你的嘴笨,”周曉雪溫柔一笑,然後看向葉尊,“我家在滬城南面的一個村子裡,整個村子並不算窮,村子後山有個道觀,陽哥哥叫蕭陽,是道觀裡的道童,跟我同歲,我十歲那年被爹媽打的遍體鱗傷,就想離家出走,想着只要離開家去哪裡都好,稀裡糊塗的就跑去了道觀,認識了陽哥哥,他用草藥給我治傷,給我講各種神話故事,後來我只要被打,我就去找他,直到他們想賣掉我,我最後一次找到剛哥哥,我說我要離開這裡,他二話沒說,就跟我一起跑到了滬城,我們一起打工,直到我去了王同舟的公司。”
“你當時應該直接去找我,爲什麼要死呢?”蕭陽動情的道。
“我覺得自己髒了,配不上你了,”周曉雪哭泣道。
蕭陽搖搖頭,“傻!我要那樣,陰魂入體還能成功嗎?”
“你們一直活在仇恨裡,引魂入體以後就沒有這樣甜蜜的交流過了吧?”葉尊說道。
周曉雪慚愧道:“是。”
“那爲什麼用了五年,才實施計劃?”
蕭陽道:“我天賦太差了,引魂入體成功以後,我回去找師傅,央求師傅指點我,師傅看我命不久矣,又同情我們的遭遇,便認真教了我五年,我才能把這幾樣符籙術學會。”
“你師父也是個性情中人,”葉尊感慨道。
“嗯,師父很好,只是我太笨,以後也沒機會服侍他老人家了,”蕭陽眼中泛起淚光。
“陽哥哥,都怪我,是我不好,”周曉雪道。
“不怪你,只怪這些天殺的王八蛋!”蕭陽咬牙切齒。
被蕭陽這麼一說,周曉雪眼中的冤戾之氣再次升騰,森森鬼氣瀰漫。
葉尊引導這麼半天,爲的就是這一刻,閃電一指點在周曉雪眉心,然後用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取出的一個巴掌大的小葫蘆對準周曉雪的眉心,黑紅色的冤戾之氣從眉心飄出,悉數被葫蘆收取。
葉尊收起葫蘆,指着身邊諸人說道:“這是我妻子曹清歌,她從小隻被母親溫柔以待過,其他的所謂親人也都把她當做工具,毫無親情可言;這是我徒弟肖玉兒,被人殺死,魂魄放入養鬼陣,使其每天可以見到父母,卻陰陽永隔,足足一年之久;這是我乾媽方小青,被丈夫背叛,由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子,不得不變成女強人;這是我的合作伙伴羅甄,爲了丈夫犧牲自己,結果丈夫想不開自殺,半生爲了復仇而活;他們這對父子,閃開和崔克國,被奸人所害,三十年不知道彼此的存在,閃開的愛人更是爲了他的安危以身飼虎;聽完這些,你們有什麼感想?”
周曉雪愣愣的道:“大家都是可憐人。”
“我不是要跟你比慘,你的經歷確實值得同情,但這不是你自毀的理由,誰沒有痛苦的經歷,誰沒有被苦難折磨過?衆生皆苦!至少你還有一個深愛你的蕭陽,你完全可以有另一種選擇,好好的生活,”葉尊嚴肅的道。
周曉雪彷彿被當頭棒喝,幡然醒悟,望向葉尊誠懇的道:“葉大哥,我懂了。”
“即使你們引魂入體,彼此不能觸碰,但你們可以表達你們毫無保留的愛,你們比世界上所有的情侶都要親密無間,可你們有嗎?你們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只爲復仇而活,把這些美好都徹底遺忘,五年的時間,虧不虧?”葉尊說道。
蕭陽慚愧的道:“好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