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向前看才最重要,”葉尊說道。
沈蔓知道葉尊是說給自己聽的,有些拘謹的站起來,“葉先生,這什麼蠱,你能治嗎?”
“能,你不用擔心,現在這牛毛蠱正在吃他們體內的沉積垃圾和毒素,等火候差不多時我會幫他們一起去除,”葉尊解釋給沈蔓聽。
“那我和閃開現在就去除掉那幾個下蠱的人!”沈蔓眼中閃過寒芒,葉尊沒到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現在沒有了後顧之憂,沈蔓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殺人,這也是減輕她自己對父母愧疚的有效方式。
“不急,等會兒我先去看看情況,再做打算,”葉尊道:“你們需不需要錢?留給家裡?”
沈蔓搖搖頭,“其實在村子裡,生活所需很少,幾乎可以自給自足,種菜、種稻,還能做一些手工拿到鎮上去賣,現在整個村子裡幾乎都只剩下老人和孩子,年輕人都去城裡打工賺錢了,他們缺的只是陪伴,可我們恐怕給不了。”
“沒什麼做不到的,我不需要你們報恩,你們是自由的,你們完全可以回到這裡,過這種田園生活,”葉尊說道。
沈蔓搖頭,“回不去了,我們已經適應了城市的生活,在這裡種地?挖筍?可我們的下一代呢?這裡的孩子上學要走很遠的山路,等他們長大了,他們一樣會走出去,沒有任何年輕人會甘願在這深山裡過一輩子的。”
“那想辦法讓這裡富起來呢?”這是葉尊從未觸碰過的領域,他也有些茫然。
“沒有用的,對未來有憧憬想過更好日子的年輕人都已經走出去了,留下來的都是安於現狀的老人和不懂事的孩子,說句不好聽的,你給他們發家致富的法子,他們也不會聽,”沈蔓看到額很透徹。
“那就沒有解決辦法了?”
“沒有辦法,有的貧窮是歷史原因或者惡劣條件造成的,那種地方是有希望變好的,而這裡的貧窮是大家心甘情願的,大家喜歡這種生活,等那些進了城的青壯有了一定的積蓄,把孩子接到城裡,這裡的人會越來越少,或許再過個幾十年,這村子就沒有人了,”沈蔓很悲觀。
葉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人家享受這種田園生活,這是人家的自由,他能怎樣?強迫給人錢嗎?估計他們都不一定要。
“那帶他們走呢?一起去滬城生活?”葉尊最後問道。
“我問過了,我爹孃都不願意去,他們覺得這裡很好,”沈蔓道。
“我大概能理解那些走出去年輕人的心理了,一旦對外面的世界有了瞭解,進而有了憧憬,這裡便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現在我其實就想走了,”葉尊不知道能做什麼,別人的選擇,你憑什麼干涉?
“我爸開始也興致勃勃的打算幫漢宗村致富,可跟我養父母聊了一陣後也很頹喪,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也不知道能怎麼報答,”閃開道。
葉尊之後又去看了玄真的母親,用生生蠱治好了她的眼疾,讓他們等着他統一去蠱。
懷着滿腔的鬱悶,葉尊御劍去找那個幾個始作俑者,漢宗村是依山而建,背靠着的就是座大山,山的背面有天然的山洞,葉尊剛越過山脊,就看到那四個年輕人。
如果不是這兩男兩女四個年輕人的腰上都有九黎蠱盒,葉尊還真不會把他們與蠱術聯繫起來,他們每個人都穿着戶外套裝,速乾衣、速幹褲、登山鞋、登山包、帳篷一應俱全,連生火做飯的鍋都是戶外專用的小型爐竈,可謂現代化至極。
葉尊之所以這麼熟悉,是因爲這段時間曹清歌一直都在研究這些戶外用品。
至於九黎蠱盒,這就要追溯到遠古神話時代。
蚩尤戰敗身亡後,九黎部雖然歸順炎黃,但被炎黃驅離黃河流域,被迫南遷,最後在中原的西南停下腳步,聚集在現在的南滇和黔州。
因爲蚩尤和他實力強橫的部下都一同戰死,致使許多功法手段失傳,整個九黎最後只剩下一門手藝——蠱術。
九黎蠱術和葉尊天生掌握的本命蠱術截然不同,在葉尊看來九黎蠱術非常低級,他們既沒有本命蠱,也不用去與蠱溝通,蠱在他們的手裡就是一種蟲子,他們只要掌握怎麼尋找和飼養蠱蟲,然後用各種隱蔽的手段施蠱,就算掌握了九黎蠱術。
葉尊當年重回巴蜀尋找自己的出生地而不得,誤打誤撞的獲得洞虛仙訣後,再出巴蜀就去來了西南的九黎苗地,九黎苗就是九黎部的後裔。
他那時想的很好,既然自己正在摸索怎麼把蠱術和洞虛仙訣融合,九黎也用蠱,他就去和他們的高手相互印證一番,沒準可以啓發自己,可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葉尊看到的九黎蠱術讓他大失所望。
所謂的九黎蠱術在葉尊的眼中就是驅使蠱蟲的養蟲術,根本沒有資格與自己所掌握的本命蠱術相提並論。
葉尊回想着往事,那四個年輕人卻優哉遊哉的躺在山洞口的大帳篷裡聊天,說的還是漢語,只是口音很重,但葉尊還是能聽明白的,先開口的是其中一名少女,“麻融,你說這村子裡的人能知道那地方嗎?”
叫麻融的是個瘦長臉的男子,他嘴裡叼着一根稻草,翹着腿,“等到明天早上,牛毛蠱開始噬咬他們的腸胃,那時候他們肯定會說的,如果不說就肯定不知道了,那我們就去下一個村子。”
另一個男子說道:“你們說那傳說中的神仙洞真的存在嗎?”
唯一沒有說話的女孩兒開腔,語氣中透着傲慢,“龍老太婆臨死前要毀掉的這本冊子,我覺得不能是假的,”說着還從頭下的揹包中,取出一個黃色的冊子,在手上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