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時間,你哥就一點兒沒有懷疑你?”葉尊道。
李東閣道:“我哥從來不會質疑我,我說什麼他都相信,我哥一直對我供他上學這事兒耿耿於懷,始終覺得對不起我,一喝點兒酒就說,如果我能好好上學,現在做的官兒一定比他大,我勸過無數次,都不管用,其實我根本沒有把這件事當回事兒,親兄弟是血濃於水的親情,我爲我哥爲我媽做什麼我都樂意,再說,我過的也挺好,其實要不是趕上我媽病倒,我現在也是大老闆了,”他嘿嘿一笑,那股子樸實的味道,讓葉尊感覺很舒服。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違法的?你賣的藥雖然能救命又便宜,可是那不是經過國家許可的,同時在音竺也是仿製的,上不了檯面,也就是說,無論在源頭還是在渠道,都是違法的,一旦你被抓,你不但會被判刑,你哥的仕途也要因你而終結,”葉尊一針見血的指出弊端。
李東閣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違法的,但他一覺得自己無愧於心,二也覺得爲了老孃和鄉親們坐牢,他也願意承擔,可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這樣會連累自己的大哥,被葉尊這麼一說,他馬上就急了,眼睛瞪的溜圓,“那怎麼辦?”
其實李東亭哥倆一點兒都不像,哥哥瘦且文質彬彬,弟弟卻魁梧憨厚,但相同的是,兩個人都是實打實的好人,哥哥爲了合泰百姓殫精竭慮,不惜卑躬屈膝侍葉尊這財主,弟弟不求回報,甘願冒着坐牢的風險救命無數。
“你能把那仿製藥的配方和工藝全套帶回來嗎?”葉尊問道。
李東閣馬上點頭,“能!音竺那個製藥商也已經被弗衛寧的製藥商找到了,揚言要制裁他,可因爲不是一個國家,音竺的藥商也沒有公開銷售,所以那弗衛寧的藥商也沒有絲毫辦法,可音竺的藥商跟我透露過,他很害怕,弗衛寧的藥商背後是北歐羅巴聯盟實力強大的金獅大公,他怕被人暗殺,所以他透露過要把藥方和工藝全盤賣給我的意思,可我買了根本沒用啊,一個藥品從研發到上市要經過反覆臨牀試驗過程,我一沒有能力建廠,二又沒有能力通過藥品的一系列上市過程,所以我就拒絕了。”
“現在你遇到了我,就什麼都有了,”葉尊站起來,“你哥他們完事兒了,我去看看情況,你先在這呆着吧,可以給音竺的藥商打個電話,告訴他那藥方和工藝有人買了。”
葉尊帶着女兒和徒弟走出辦公室,那會議室的大門果然大開,葉尊走進去,看到李東亭和其他官員滿頭大汗,而曹清歌依舊氣定神閒,面無表情。
“李市長,我媳婦兒巾幗不讓鬚眉吧?”葉尊呵呵一笑道。
李東亭苦笑點頭,“曹總裁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商人,每一句話都戳中我的要害,我們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曹清歌冰山面容解凍,展顏一笑,“李市長,我們可是正兒八經的商業談判,有底牌可以亮,有招數可以用,我可沒有用商業手段以外的任何手段。”
“是是是,我心服口服,”李東亭道。
葉尊打圓場,“誰告訴我,結果如何啊?”
李東亭道:“還是問尊夫人吧。”
曹清歌從椅子上站起來,把葉尊拉過來,坐到她剛剛坐的位置,然後又把女兒和騰笑笑安排坐好,再坐到葉尊旁邊,“我來跟董事長彙報工作。”
葉尊哈哈一笑,“很好,曹總裁請說。”
曹清歌道:“經過我們與合泰化工破產清算小組的協商,最後結果是,只要我們承擔起合泰化工的所有債務,並且補齊職工們的工資,合泰化工就是我們葉氏的,不必再額外付款,並且會以低廉的價格賣給我們建新廠的土地,還會在員工培訓上提供全面的支持。”
葉尊站起來,衝葉氏的中高層道:“大家幹得不錯,回去有獎金!”
葉氏中高層紛紛表示慚愧,說都是曹清歌功勞,其實也確實是曹清歌功勞,他們也只是計算了成本和債務,剩下的都是曹清歌在表演,摧城拔寨,打的李東亭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大家休息一下吧,”葉尊站起來,“李市長,咱們單獨談談,跟我來。”
帶着李東亭來到李東閣所在的辦公室,葉尊直接推門進去,李東亭見到李東閣愣了半天,“東閣,你不是去音竺了嗎?怎麼這裡?”
李東閣愧疚的看了眼大哥,又看了眼葉尊,不知道該怎麼說。
葉尊道:“李市長,坐下吧,我來說。”
李東亭沒鬧明白,怎麼葉尊還和自己的弟弟認識,可還是依言坐下。
葉尊把李東閣走私仿製藥回華夏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李東亭面容逐漸僵住,他一直以爲弟弟是真的拿到了代理權,卻萬沒想到是這樣的局面。
李東閣直接從椅子上跪了下去,“哥,我沒想到會有這麼惡劣後果,我真的沒想到啊。”
李東亭用消瘦的胳膊把壯碩的弟弟攙扶起來,“從法律上,你做錯了,從道義上你沒錯。”
“哥,我真不知道會連累你,”李東閣雙目含淚,悔恨不已。
“說什麼屁話!我是你哥!站好了!”李東亭呵斥道,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雙眼發紅,“作爲國家幹部,我不能包庇你,我帶你去自首,然後我辭職,照顧咱媽,等你出來!”
“哥,我對不起你!我錯了!”李東閣哭出聲。
李東亭道:“你沒錯!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這是個不可調和的矛盾,是千百鮮活的生命重要,還是自己的前途重要,要救人就要犯罪,要前途就要眼睜睜看着別人去死,怎麼抉擇?你做的對!哥爲你驕傲!無論到什麼時候,你都是我的驕傲!”
“哥!”李東閣已經泣不成聲。
“行了行了,弄的好像我是來舉報你弟弟,讓你大義滅親似的,沒那麼嚴重,首先李東閣沒有從中牟利,這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不但沒有從賣藥中賺到一分錢,還倒貼了不少,就這一點就沒什麼大事兒,何況還有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