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暖暖點點頭,抽動還沒有停止,“好,爸爸你說吧。”
“兩個人好好說話的時候,要眼睛看着眼睛,面對面坐着,”葉尊道。
曹暖暖不捨的離開葉尊的懷抱,“爸爸,我要怎麼做?”
葉尊站起來,把女兒放到牀邊做好,再次用毛巾擦了擦女兒臉上的眼淚,然後放下毛巾把椅子拉過來,坐到女兒的對面,再次確認,“我們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曹暖暖坐直身子,雖然還是控制不住仍然一抽一抽的,但態度卻端正了,“可以。”
“好,那你要記住爸爸說的話,在你十八歲以前,爸爸和媽媽說的話你必須要聽,爸爸和媽媽不讓你做的事情,你就不可以做,”葉尊很鄭重且嚴肅的說道。
曹暖暖想都沒想就點頭,“爸爸,暖暖聽話,暖暖很乖,我以後再也不哭了。”
葉尊的心呀,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可目的還沒達到,他還得撐着,“爸爸和媽媽不是讓你做個小傻子,你想要什麼東西,或者你想做什麼事情,如果爸爸媽媽不同意,爸爸和媽媽會給你一次說服我們的機會,你要說的有道理,我們是可以商量的。”
曹暖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葉尊一看就明白她並不是真的懂了,只是怕自己生氣,不過沒關係,示範是現成的,抱起女兒,離開臥房。
剛一開房間門就看到曹清歌、燕玲和騰笑笑,三人表情各異,曹清歌是皺眉思索葉尊的用意,丈夫對女兒毫無保留的愛,她根本不會懷疑,那他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她想不明白;燕玲很緊張,她怕葉尊真的要打暖暖怎麼辦;騰笑笑就平和多了,她能感覺到師父並沒有生氣,至於爲什麼這麼做,她根本就沒想,反正師父不是真生氣。
曹清歌看見女兒哭腫的眼睛,心疼的不行,卻還不敢亂說話,怕自己擾亂葉尊。
葉尊把房卡遞給妻子,“等會兒告訴你怎麼回事,先跟着。”
曹暖暖現在心情很複雜,一方面還是覺得自己委屈,另一方面又怕爸爸不高興,想要應和葉尊,反正爸爸不讓她做什麼她不做就是了,再也不敢惹爸爸不高興了。
葉尊帶着女兒又來到那個玩具城,把那那個芭比娃娃和玩偶熊重新遞給女兒,然後蹲下平視女兒,“還想要嗎?”
曹暖暖下意識的搖頭,“爸爸,我不要了,你別生氣了。”
葉尊盯着女兒的眼睛,“爸爸想聽實話,暖暖是不說謊的好孩子。”
曹暖暖眼淚唰的一下又流下來,委委屈屈的點頭,小聲的道:“想要。”
“嗯,這纔是爸爸的好暖暖,”葉尊露出笑容,“那你記得剛纔爸爸說的話嗎?爸爸只讓你買一個,可你兩個都想要,那你現在就說服我吧,你爲什麼兩個都想要,你要能說服爸爸,爸爸就兩個都給你買。”
或許是見到了葉尊的笑容,曹暖暖馬上就不委屈了,胡亂的抹抹眼淚,開始組織語言,先指着那個芭比娃娃,說道:“爸爸,這個小妹妹我沒有,她的裙子好好看。”
葉尊點頭道:“嗯,這個理由可以,爸爸覺得可以買。”
曹暖暖又指着玩偶熊,“爸爸,這個熊熊也好可愛,我喜歡。”
“可是你的房間裡有幾十個毛絨玩具了,你都沒有抱過它們,現在又要買,這個理由說服不了爸爸,”葉尊搖搖頭。
曹暖暖吭吭唧唧半天,也找不到其他理由,“爸爸,我不要這個熊熊了。”
葉尊如釋重負,站起來,把玩偶熊放回原處,然後讓售貨員開票,結果票據,讓女兒去找曹清歌,他親自去付錢,再回來把芭比娃娃拿過來遞給女兒,“爸爸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曹暖暖用力點頭,“記住了。”
走出商場,幾人打了一輛車,葉尊坐在前排,曹清歌抱着女兒,車啓動後,葉尊用手機找到李教授的那個視頻,遞給曹清歌,“你看了就明白了。”
曹清歌接過手機,認真的看,十幾分鐘的視頻講座播放完,他們也到了福天飯店。
下車後,曹清歌有些羞愧把手機還給葉尊,“這些我一點都沒意識到,我一直以爲把所有的愛給暖暖就夠了。”
“我和你一樣,也從沒意識到這些,如果不是李教授的這個視頻,我們可能就要犯下大錯了,在孩子小的時候讓她懂得規矩,品嚐得失的滋味,建立有效的溝通習慣,這至關重要,”葉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好,現在不晚,暖暖也不頑劣,都來得及。”
曹清歌點頭道:“嗯,只有愛是不夠的,還要教育。”
葉尊把女兒放到地上,揉了揉騰笑笑的短髮,沒有說什麼,示意大家往飯店走去。
騰笑笑短短八年的生命裡,所經歷的磨難,早就超過了教育的範疇,造就了現在這樣一個懂事、感恩、善良、平和、沉穩的騰笑笑,這些品質無疑是優秀的,是人人都想擁有的,可卻是用那些刻骨銘心換來的,值得嗎?不值得嗎?葉尊根本沒有辦法給出答案,誰也沒有辦法給出答案。
爲了出席今天何成森的壽宴,除了葉尊,曹清歌她們都精心打扮了一番,燕玲的衣服是曹清歌給選的,突出她長腿細腰的黑色裙褲,兩個小丫頭,都是一身紅色的連衣裙,曹清歌爲了配合葉尊一成不變的白襯衫,穿的是一身白色禮服裙。
葉尊一手拎着蛋糕,另一隻胳膊被曹清歌挎着,後面跟着兩個小傢伙,燕玲在最後,步入福天飯店。
福天飯店是整個奧城最好的宴會飯店,裝修風格既有歐式元素,又融合的中式元素,大門進去就是紅毯,盡頭就是樓梯,上去以後,就是宴會廳大門。
因爲葉尊教育女兒耽誤了時間,此時的宴會廳已經人滿爲患,賓客都已經落座,開席有一陣了,現在正是各方送壽禮的環節。
葉尊他們上到二樓,樓梯口邊上擺放着張桌子,兩個女人正在一一記錄禮金和壽禮,看起來應該是萬勝會計一類的員工,葉尊徑直就想走進宴會門,卻被那兩個女人攔住,其中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語氣傲慢,“登記禮金!懂不懂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