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光頭上面,寧瀾摸到了一顆金屬顆粒,拿到眼前發現是極小的一截粗銅絲,因爲太小,看起來就變成了一個小圓柱體。
他反覆查看,切口平滑到好像藝術品一樣,再聯想道剛剛葉尊去的存放電纜的角落,他的手都不自主的抖起來,在心中不停的自問,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白滄海根本沒有注意到寧瀾的狀態,聽到那女子的話,眉頭皺起,高聲道:“那就是平局,可以換個方式再比一局。”
“不用了吧?”葉尊道。
白滄海嘲諷道:“怎麼?你要認輸?”
“滄海,別說了!我輸了!”寧瀾再望向葉尊的時候,滿眼的敬佩,還帶着些許的崇拜,“葉先生,我輸了。從現在起,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隨你處置!”
“爸!你沒輸,是平局!”女子跑回去,跑到寧瀾面前,焦急的道。
寧瀾在女兒面前把手掌攤開,“剛剛這一小截銅絲就在我的頭頂,穩穩的落在我的頭頂,你的暗器天賦不輸爸爸,我早就教過你‘快易慢難’的道理,況且這已經不是快慢的問題,這一小截銅絲能夠穩穩的恰好落在我的頭頂正中,這份力量控制和暗器手法,爸爸再修煉個五十年也達不到。”
葉尊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會是寧瀾的女兒,從長相上可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女子長相甜美嬌俏,寧瀾粗豪偉岸,非要說相似那也只有個頭兒了,都是大長腿家族成員。
女子明顯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從寧瀾的手上把那一小截銅絲搶過來,狠狠的丟出去,“爸!你沒輸!爸!你是我的偶像,你怎麼可能輸?你是天下第一的暗器大師,你永遠也不會輸!”可以看得出,寧瀾是他女兒的崇拜了二十幾年的標杆,如今一招落敗,還是在他最擅長的暗器功夫上。
這樣的結果,一時間,讓她難以接受。
寧瀾看着女兒的歇斯底里,眼中滿是苦澀,覺得對不起女兒,自己一直都是女兒心目中的大英雄,現在一朝英雄夢碎,換誰也無法釋懷,但有的事情一生總是要經歷,不然人永遠都長不大,“芊芷,沒有誰能永遠贏,輸了要認,但輸了不等於失去一切,也不等於從此消沉,嚐到輸的苦澀,纔會更珍惜贏的甘甜。”
寧芊芷沒辦法這麼快的轉過彎,反倒把擊碎父親完美形象的葉尊當做了仇敵,從左側斜裙襬遮住的大腿上迅速取出一枚飛針,甩手就打向葉尊,這一擊含恨出手,用盡全力。
葉尊一指點出,同時大踏步向前,而那枚不反光的飛針彷彿被什麼東西吸引,固定在了葉尊的指尖前,隨着葉尊的移動而動,葉尊直接把那枚飛針的針尾點在寧芊芷的眉心處。
感受到自己獨門暗器冰冷氣息的寧芊芷呼吸一滯,二十多年的成長歲月,從沒有比這一刻更接近死亡,她十分清楚,眼前這個和父親一樣高大的男人,只要指尖在往前送一寸,她就會立斃當場。
寧芊芷不是不想躲,只是葉尊走來的速度看似不快,可沒完不夠她反應,這樣的感覺非常怪異,明明看到他向自己一步步走來,可當要躲閃的時候,針尾已經頂在自己的眉心。
在寧瀾四人的眼中卻不是如此,他們只覺得葉尊身形一閃就來到了寧芊芷的面前,他們剛要戒備,結局卻已定。
“小姑娘,這世上不是什麼人都會像你父親一樣呵護你、寵着你,你剛剛這一針明顯是要殺我,打向的是我的心臟,我現在只要輕輕往前點一下手指頭,你就與這個世界再無關係,你父親連給你報仇的機會都沒有,你知道這對他意味着什麼嗎?”葉尊冷然道。
寧芊芷當然知道那意味着什麼,自己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太清楚了,從小到大自己都是他的掌上明珠,如果自己死了,那父親縱是知道不敵也會和葉尊拼命,結果不用想也知道,他們父女倆會就此隕落,天下再沒有八面佛。
寧瀾站在女兒的背後,目光越過女兒的頭頂,可以與葉尊對視,他從葉尊的眼中沒有看到絲毫殺氣,這也是他沒有動手拼命的原因,他不認爲葉尊會跟自己的女人一般見識,而聽葉尊的意思,反而像是在教育她,他便沒有說話。
“我爸是天山惡人谷的谷主,不但庇護了很多耿直的古武者,還養活了周圍許許多多的農戶,你可不可以不要殺他?我願意代替我爸履行賭約,”葉尊的強勢讓寧芊芷瞬間清醒過來,不再意氣用事,改爲乞求。
寧瀾這會兒不能不說話了,“葉先生,芊芷涉世不深,心智還未成熟,她對你的不敬,你都可以算在我身上。我既然跟你比試對賭,輸了我就一定會認,你現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天山惡人谷拱手給你也沒有問題。”
“谷主!這怎麼可以?”白滄海登時就火了,“天山惡人谷不是你一個人,你不可以這樣!”
寧瀾轉頭看向白滄海,“不是我一個人的?難道是你的?”
白滄海被寧瀾的話問的一怔,然後連忙解釋,“谷主,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傷了兄弟感情。我的意思是一場賭約,我們答應他的條件就是,天山惡人谷畢竟是我們大家一起建立起來的,不能真的拱手讓人。”
“這樣嗎?那我就要天山惡人谷,”葉尊這樣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自然不會讓白滄海好過,他打開始就不喜歡這個看起來就一肚子壞水兒的重瞳怪。
葉尊的話差點沒把白滄海噎一跟頭,重瞳圓瞪,“你怎麼說也是個古武高手,還有雄厚的社會資產,無論從哪方面都地位尊崇,怎可如此不要臉面,強人所難?”
白滄海的話把葉尊逗樂了,“合着你們遇到軟柿子就是黑社會,遇到硬茬兒就是以德服人,你們天山惡人谷一直都是這樣行走江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