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紅了眼的何成森根本沒有注意到,圍着他的人越來越多。
砰——一聲槍響震撼全場,何成森肩頭中彈,他回首槍聲源頭,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
此時青年身邊站滿了持槍漢子,大小槍支的槍口都對準了何成森,“何成森,你爲了謀取我家賭場,殺害我爹,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何成森,此時已經從瘋魔暴走狀態回神,他第一個感覺就是懷中一空,兒子的屍體不見了,一定是剛剛拼殺起來,掉落了,他根本無暇顧及那青年聒噪什麼,今天就是死,也不能丟了兒子的屍體,一家人要死就死在一起吧。
這時一個東洋武士撥開人羣走了過來,他指了指青年,“你再開槍,我就殺了你!這筆生意是我的,如果他不是由我來殺死,我就拿不到錢,到時候我第一個殺的就是你!”雖然從長相和穿着看,這人是個倭國人無疑,但他的華夏語卻說的極好,完全聽不出是倭國人。
青年被人當中閃了面子,非常惱怒,喝道:“你別忘了!我也是你的僱主之一!”
“大不了你的那份我不要了!但我要殺你!你敢賭嗎?”東洋武士極其囂張的嘲諷道。
青年十分想下令手下開槍,他握住手槍的手也在鬆鬆緊緊,眼前這個東洋武士他並不懼怕,但他後面的殺手組織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思來想去他也只有忍了。
東洋武士看到青年色厲內荏的樣子,不屑的一笑,然後拔出他的武士刀,擺開架勢,衝何成森喝道:“上路吧!”
何成森仍舊在尋找兒子的屍體,直到那東洋武士一刀劈來,他才憑藉卓越的戰鬥意識,醒覺躲開,定睛看向東洋武士,一眼就看到東洋武士手中的武士刀,在刀身上有一天長長的暗紅色血槽,正是這把刀刺死了他的妻子左婉玉,何成森順手拔掉牆上他釘死殺死兒子兇手的鋼筋,血灌瞳仁,“血債血償!”當頭向東洋武士砸去。
東洋武士舉刀上挑,鐺的一聲響徹全場,何成森佔了鋼筋沉重的便宜,再加上他鍛煉出來的不俗的力量,東洋武士後退半步才勉強沒有丟掉武士刀。
東洋武士重整旗鼓,再次上來,一刀刺出,何成森一鋼筋壓下,取的東洋武士的手腕。
兩人你來我往的鬥在一處,何成森學習的是最有效的殺人之術,講究的就是一招斃命,長久戰鬥根本就不是他的強項,東洋刀法也基本是這樣的套路,力求一個一刀斃敵,這樣兩個人戰在一起,最後拼的還是技巧。
在技巧上,無疑東洋武士更勝一籌,幾個回合下來,掄着沉重鋼筋的何成森漸漸不支,趁着這個機會,東洋武士就要舉刀斬殺何成森。
就在這個當口,砰的一聲槍響,東洋武士姐姐頭部中彈,倒在了地上,緊接着又是一陣密集的槍聲傳來,青年和他的手下幾乎全軍覆沒,從他們的身後走出來一羣人,持槍持刀的都有,爲首一人衝何成森大吼,“大哥!我們來了!”
“一個不留!”何成森眼中盡是冰冷,他已經在角落裡找到了兒子的屍體,一步步的走過去,抱起何歡的屍體,往公寓樓走去。
當何成森的手下兄弟重新聚攏在何成森家的門前時,他正在給死去的妻兒擦臉,衆人見到左婉玉和何歡的屍體都紅了眼睛,平常何成森對待他們都跟親兄弟一樣,左婉玉就是他們的親嫂子,而何歡就是他們的親侄子,如今天人永隔,他們怎能不傷心又憤怒。
這時跑進來一個年輕人,氣喘吁吁的道:“大哥!我們被包圍了,奧城幾個勢力的人馬全來了。”
何成森現在已經把事情基本弄清楚了,幾方勢力聯合起來想要除掉他,似乎是自己小看了自己對別人的威脅力度。
“小海、方子,你們一人帶着婉玉的屍體,一人帶着小歡的屍體,帶着願意跟着我的兄弟直接出奧城,往南洋去,找地方火化掉她們的屍體,幫我保管好骨灰,”何成森交代道。
“大哥!我們不怕死,我們願意跟着你,刀山火海也不在乎!”一個矮壯漢子激動的說道,其他人也都高聲附和。
何成森道:“你們記住,我們這回是暫避鋒芒,等我們再回來的時候,就要稱霸奧城,所有的債一起算!”
“可是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能出去?”另一個高大漢子問道。
“我會先出去,往南面的老城巷子跑,他們的主要目標是我,我現身以後,就不會有多少人追你們了。你們直接往碼頭跑,找到黑蛟號,說是我何成森的兄弟,他們會帶你們下南洋,”何成森有條不紊的安排後路。
“大哥,那你呢?”
“放心,我絕對不會死,”何成森看了眼牀上的妻兒屍體,“這血仇不報,我怎麼可能死,你們在南洋等我,我會帶你們君臨奧城!”何成森眼中咋也沒有了往日的溫和,他本是一個沒有大野心的人,這一刻,卻被敵人逼上了霸道。
如果那幾方勢力能夠預知未來,可能打死他們也不會招惹何成森吧?
何成森看着妻兒的塑像在葉尊的手上化作兩團汁液,塵封在他心底的那些畫面不受控制的涌現,跟左婉玉的第一次約會、第一次親密接觸、結婚、生子、兒子第一次叫爸爸,這些畫面是他最不願想起的,這一刻都涌上心頭,擊穿他心底的柔軟。
其實何成森如此失態,並不是他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切都是葉尊在暗中做了手腳的,他當然也不是爲了看何成森笑活。
葉尊這樣做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他希望藉着這個機會何成森可以這地放下自責導致的鬱結,另一個是製造覓魂珠必須要這麼做。
覓魂珠之所以覓尋轉世之人,骸骨只是引子,最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對其深深的執念,沒有這份執念,覓魂珠不可成。
葉尊伸手一招,何成森左右眼角的兩顆淚珠飄飛起來,投入兩灘汁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