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靈城、城主府內
自南疆小池鎮與水良公達成尋寶協議後,寒旗匆匆回城開始了緊羅密佈的組織部署。
“傳令下去,命狼兵衛立刻徵調礦場四萬奴隸,三天後在寒靈城外集結待命!”
他一道指令傳出,傳令兵火速領命,飛奔而去。
“城主大人,依末將愚見,這次尋寶很有可能是水良公的陰謀,想要找個理由調開我軍守城精銳主力,然後偷襲寒靈城.....”
一旁的柳兵衛,自小池鎮回來後,心事重重、總覺事有蹊蹺,忍不住地直言道。
“嗯,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所以本城主才讓狼將軍將礦場四萬奴隸調來,以冒充士兵混編如十萬大軍中,這樣便能騰出四萬精銳士兵守衛城池。
況且,這次水良公也要帶領十萬大軍與我們一同親自前往極東之域,他的大軍一出,城池必定空虛,諒他也不敢耍什麼花樣。”
寒旗彷彿一眼看破,信心十足道。
“可那極東之域,千里冰封、生命荒蕪。數千年來都無人踏足,萬一到時那水良公欲對城主大人發難,那城主大人豈不是處境危已啊!”
柳兵衛設身處地的再次提醒。
“呵呵...柳將軍多慮了,他水良公實力與本城主一樣,停留在“戰魂級初期三重”多年,不過本城主如今隱隱感到有一絲突破的跡象。而且這次我打算將你和狼將軍一起帶上,倘若那水良公半路心懷叵測,憑我們三人雷霆之力定能在第一時間將他制服。至於他的那些下屬,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寒旗臉上從容一笑,勝券在握。
“城主英明,末將多慮了...”
見寒旗已心有打算,柳兵衛也不再多言。
只是,想到這次水良公如此突然地結盟想要前往極東之域尋寶,他內心依舊隱隱不安。
彷彿有什麼事即將發生,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警惕。
寒旗則依舊繼續佈置着自己臨行前的計劃,想到那無數的千年寶藏,他內心更是一陣狂熱與欣喜:
只要有了這批寶藏,自己再沒必要花費那麼多人力,慢慢開採靈礦來提升自我實力了;
只要有了這批寶藏,寒靈城整體實力有望進入“四等郡城”之列,實現力壓一方,到時足以將那些平日擠兌自己的城池統統吞併掉......
想到種種,寒旗欲罷不能,更是恨不得立刻出發。
寒靈城、靈礦場
狼兵衛看着剛剛接到的城主指令,沉思許久之後一抹冷意的微笑閃現,隨即對身旁傳令兵命令道:
“傳令下去,所有人今日內必須回營,令所有馬車谷口集結待命,明日一早出發寒靈城!”
“遵命!”
傳令兵收到指令後迅速退了下去
看着那離去的傳令兵,一位副官不解道:
“城主大人如此緊急徵調四萬奴隸,那礦場怎麼辦?”
“當然是全部捨棄,城主大人此次要做一件很重大的事,除了帶走人,其他的東西全部通通捨棄,決不能耽誤城主大人尋寶大計!”
狼兵衛兩眼犀利,語氣堅定道。
他的行事風格,一向乾脆果斷,決不拖泥帶水。
這也是他能夠派來鎮守礦場的一大原因。
很快,集結的命令傳到礦營各部。
衆多士兵奔走相告、火速傳達,確保各個分營全部知曉。
此刻,七夜正揹着礦靈石走在返程回營的路上。
見許多士兵神色慌張地從自己身旁跑過,他感到有些不同尋常,似乎有事發生的樣子。
回到礦營上繳完礦靈石後,七夜發現整個礦營的氣氛異常緊張,三三兩兩的人羣來回奔跑着、議論着...
從那些慌忙的神情中,七夜聞到了一絲不安的味道。
自己在礦營待了這麼久,都沒有出現過今天這種場景。
到底發生了什麼?
七夜心中嘀咕着...
待回到營帳內,七夜向礦友仔細打聽後得知:
原來是狼兵衛在火速集結礦場奴隸,明日一早將出發寒靈城。
他萬萬沒有想到,事件來得如此突然,如此緊急的集結人力,那一定是要去做一件十分重大的事,很有可能一去不回...
七夜做着最壞的預想
從很早懂事開始,他便知道:
這個奴隸礦營裡所發生的,從來都沒有任何好事。
今日不知道明日將命喪何處。
這是礦場每個奴隸心中都一清二楚的現實。
這裡就是自己命運的終點、悲慘的結局,無非只是結束的時間來得早晚問題而已。
即便如此明瞭,可礦場內任何的風吹草動,依然無時無刻不牽動着奴隸們命運的神經...
“可惡!爲什麼是現在?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再多一點時間...就能、就能...”
七夜不甘心的暗暗捏緊雙拳
沒想到,在自己努力積累自身實力時,意外來得這麼突然。
明明再給自己一些時間,就有能力擺脫困境,逃出生天。
可偏偏這個時候、偏偏這個時候,竟出現這般變故……
強烈的不甘心讓他恨得咬牙切齒,指甲死死扣進肉心。
想到即將迎來明天未知的悲慘,七夜眼淚就忍不住地“唰唰”直落:
難道這麼快,就要迎來自己命運的終局了嗎?
一切的希望,彷彿都黯淡了……
許久,淚已乾涸,七夜擦去淚痕,回到自己鋪位上緩緩坐了下來,漸漸平復情緒,靜下心來,轉念一想:
或許,這又並非完全是壞事。
平日裡礦場監管森嚴,通往外界的路又只有這一條,哪怕自己影步已修煉得小有所成,恐怕也難以逃出那些監軍靈脩的抓捕。
若是在去寒靈城的路上,有機會逃跑也說不定....
這樣想來,七夜便心思活絡起來,這也是他能想到的、有可能實現的逃跑機會。
就這麼決定!
良久,情緒穩定的七夜,大口大口地啃完生硬的糠饃後,便早早躺下、爭分奪秒地開始了今夜的潛心修煉...
深夜,礦營白色營帳內,飛出一隻漆黑的寒鴉,藉着黑夜的完美掩護向着山谷外飛去....
第二天拂曉時分
“唔唔唔~~”
寂靜的礦營,響起了渾厚久長的號角聲。
“全營集合!全營集合!”
傳令兵飛快地挨個營帳傳達集合命令,奴隸們睡眼稀鬆地走出營帳,從四面八方彙集到礦營中心的集合場中。
許多人一夜未眠、雙眼黯淡,臉上顯露出難以遮蓋的蒼白。
他們雖不清楚要去做什麼,但是恐怕也離死不遠了。
個子矮小的七夜,被淹沒在奴隸人羣中,透過人羣縫隙注視着最前面一塊三米高的軍令臺。
很快,身着銀色盔甲的狼兵衛走上軍令臺,冷眼掃視一週人羣后。
開口一振,簡短下令道:
“各營清點人數,準備上車!”
七夜往旁邊一撇,礦營外一千多輛平日裝載靈礦石的高架馬車早已準備就緒。
隨後,每個奴隸營的監軍開始各自清點各營人數,而清點完畢的奴隸則被士兵推擠上高架馬車。
一輛馬車車廂內,滿滿當當地塞進了幾十個奴隸,如同裝載牲口一般沒有任何自由活動的間隙。
整個礦營幾乎大多都是男**隸,只有很少一些女**隸。而七夜則被塞進一輛裝載女**隸的馬車中。
礦營中的女**隸,除了要爲士兵們洗衣做飯之外,還要供士兵們肆意玩弄、泄憤作樂...
稍有不從便是一陣霹靂的毒打,甚至活活打死。
因此,每個女**隸身上到處都是傷痕累累,看着這些一個個頭髮散亂、面無血色、衣不遮體而又體無完膚的女**隸。
七夜怒火中燒又無限同情:
這羣士兵簡直畜牲不如,罪無可恕!
等到自己有實力的一天,一定會將他們碎屍萬段。
連女性都遭到如此對待,還有何種希望可言。
怒歸怒,轉過頭來
他小心翼翼的蜷縮身子保持着間隙,以免觸碰到她們身上還在淌血的傷口。
拂曉見亮,四萬奴隸都已裝進馬車。
隨後,兩兩一列出發前往寒靈城,車隊駛出礦營,那空空的礦營就只剩一大片一大片的帳篷靜靜矗立。
回首漸漸退去的礦營,七夜不由得想起了逝去的羅木爺爺以及師尊。
他們兩人,是在自己命運苦難中,唯一讓他感受到溫暖的人。
自己也曾暗暗決心,要爲他們報仇。
如今,這一去自己身死未卜,不知還能否有機會爲他們報仇啊?
……
監軍士兵們騎着馬,行走在車隊兩側警戒着,車隊在蜿蜒的河谷中前行。
七夜在車廂中一邊查看着周圍的環境,一邊警惕着監軍們的來回巡查。
一路上,他都沒有找到逃跑的有利機會:
馬車一邊是懸崖下奔涌的大河,一遍是垂直陡峭的巖壁。
七夜不得不一路按耐……
車隊依舊馬不停息的向寒靈城前行,而河谷兩側的羣山也越來越低。
經過整整一上午的行進,車隊已經駛出羣山包裹,加速馳騁在寬闊的平原。
一望平川的原野,冬日金燦燦的陽光懶懶地躺在草坡上。
溪流中,游魚追逐嬉戲、清波盪漾。
雖是寒冬但微風清涼,荒草衰敗卻層林盡染。風吹草低、層層浪涌,美妙無窮....
看到這一幕,七夜眼中閃碩着激動的淚花。
這是他第一次走出大川,看到外面燦爛的大千世界。
一幕幕映入眼簾的美景,深深吸引着七夜的目光,使得他將伺機逃跑的念頭暫且擱置到了一邊。
站立車廂內,七夜兩眼出神的凝望着,一幅又一幅閃過眼前的冬日晚景。
似是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出了羣山,車隊加快速度行進,一路的顛簸,依然沒能使他從陶醉的美景中清醒過來。
許久、許久,
七夜才念念不捨地收回乾澀的目光,平復下激動的心情後,他產生出了從未有過強烈的念頭:
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
但奈何馬車速疾馳不停,況且車隊兩側監軍士兵也騎馬緊隨在側,七夜又只好暫時打住此。
快速行進的車隊穿過一座座貧瘠的村莊,向着聳立在地平線遠處的一座規模巨大城堡駛去...
城堡雖看上去似乎近在眼前,但望山跑死馬,直到傍晚凌晨時分,車隊才抵達城堡外牆。
顛簸了一天,這一路七夜始終沒有找到機會,但他並沒有氣餒。
擡頭望着漆黑高聳的巨大城牆,一種深深的震撼瀰漫在七夜內心。
十米多高的堅固城牆,如君臨天下般矗立在他面前,讓他感受到一種喘不過氣的威嚴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