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惜諾沒有回答,依舊繼續打掃自己的。
獨孤寒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只是站在她身邊,看着她打掃。
偶爾從這裡經過的其他宮女看到這一幕都會暗自把獨孤寒也歸爲好美色一類的人,她們心中那美好的幻想,也就打破了。
“你還要在這裡站多久。”納蘭惜諾當然知道路過這裡的人眼光裡面的含義,她不希望別人這麼看待他,他是清冷淡漠,有一種脫俗的氣質的人,即使他曾經傷害過南宮瑾,即使他曾經用那算是卑鄙的方法困住自己,她依舊覺得他是特別的,這樣的他,她不希望被別人看是庸俗的人。
“你願意和我說話爲止。”獨孤寒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地說道。
納蘭惜諾有些無奈,轉過身子,看着獨孤寒,道:“這些事情自然而然就這樣發生了,南宮瑾失憶了你不是你知道嗎?”
獨孤寒眼眸微微一閃,輕輕說道:“我以爲你待在他身邊這麼久,即使他忘記你了,也會再次愛上你。”
你錯了,納蘭惜諾在心裡說道。
以前在徑同林,兩個人至少有過平等的相處機會,有客觀看待對方的心,而且第一次見面,她平凡無奇,他便能很容易看到她的心,而現在……
她第一次是以秀女的身份出現在他的面前,兩個人見面的地位就不是平等的,加上她的容貌,會讓南宮瑾忽略她的心。
最糟糕的是,他太過驕傲,不容許自己女人的背叛,所以對不是處子之身的自己,完全厭惡至極,甚至以爲她是故意在羞辱他,因爲還帶着恨意。
這樣的情況下,讓南宮瑾愛上自己,真的不容易。
千言萬語,納蘭惜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獨孤寒看着這樣的納蘭惜諾,滿是心疼。
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了,怕任何的一句,都會一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
“好好照顧自己。”最簡單得一句話,獨孤寒苦笑着說道,然後轉身離開,究竟爲什麼要過來呢?就是想看到她那張絕望卻又堅強的表情?
疼的,終究還是自己不是嗎……
婚期當日,整個王宮熱鬧非凡。
婚禮的過程很簡單,但是也不失隆重。簡單的要求,是南宮瑾提出來的,而隆重,是底下人準備的。
禮成之後,不像其他婚禮一般,要把新娘送入洞房,這只是把妃子升爲王后,皇甫沁要端正地坐在南宮瑾的旁邊,王后應該坐的位置。
皇甫沁得意洋洋地做在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聽着大家的恭賀之詞,現在她是中心,被衆人捧在手心,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李惜諾,給我拿一杯茶水過來。”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地位般,皇甫沁沒有叫身邊自己的宮女,還是吩咐站在南宮瑾身後的納蘭惜諾。
“是。”納蘭惜諾應道,過了今天,就離開吧……
坐在下面側面第一個的獨孤寒,視線一直沒有從納蘭惜諾的身上移開過,微微皺着眉頭,一直在擔心納蘭惜諾,總覺得她哪裡有寫不一樣,是不是臉色有些蒼白?
這種毫不掩飾的眼神南宮瑾自然也注意到了,本來獨孤寒就是一個重要的貴賓,南宮瑾是要多加註意的,卻不料那個人的眼睛一直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身後,南宮瑾想也知道他在看什麼。
這樣的眼神讓南宮瑾非常地不舒服,可是也沒有辦法說什麼,只是在心裡暗自說着獨孤寒的膚淺。
即使在內心安慰自己說獨孤寒是膚淺的人,但是南宮瑾總是能夠感覺得到事實並非如此,那眼中的情誼,可不像是單純的傾慕,而似乎是含着濃得化不開的情感。
他們兩個認識?這個念頭突然跑到南宮瑾的腦中。
“啊!你幹什麼,想存心燙我嗎?要是寶寶被你燙到了怎麼辦?”南宮瑾的思緒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給拉了回來,朝聲源處看去,皇甫沁正站着氣勢凌人地罵着李惜諾,兩個人的腳下,是破碎的被子,李惜諾的衣服,似乎被弄溼了。
納蘭惜諾知道,這是皇甫沁故意的。
手腕被燙得火辣辣的疼,可是納蘭惜諾連眉頭都沒有皺。
“沁兒你沒事吧?”慕容太后趕緊走過來,一臉擔憂地拉着皇甫沁,想看看她有沒有被燙到,還好,她身上都沒有溼。
獨孤寒坐在位置上,眉頭擰在一塊,他很想衝上去。
南宮瑾只是轉頭看着這場鬧劇,沒有開口。
“你一個小小的宮女居然這麼大膽,把茶水往本宮身上潑!”見南宮瑾沒有反應,皇甫沁直接指責道。
慕容太后一聽,皺起了眉頭,語氣裡透着怒氣:“你爲什麼故意想燙着沁兒,有什麼目的!”
“母后,她就是看不慣臣妾當王后,平日裡她就仗着王上對她的特別,常常給臣妾臉色看。”皇甫沁故意裝出很可憐的語氣,眼睛也不眨地說着謊話。
納蘭惜諾無語,南宮瑾聽到這裡,也不快地皺起了眉頭。
下面的皇親國戚和大臣們紛紛看着這場鬧劇。
“放肆!居然有這樣的宮女!”慕容太后氣氛地說道,“來人!把她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其實慕容太后想直接要了李惜諾的命的,只是覺得今天是南宮瑾大喜的日子,不吉利。
“慢着!”正當南宮瑾準備出聲的時候,獨孤寒站了起來,南宮瑾轉頭看着獨孤寒,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聖金國國主有何事?該不會是想幹預這後宮的事情吧?”慕容太后語氣淡淡地說道,對獨孤寒,她沒有什麼好的態度,她可是在聖金國被軟禁了好一段時間。
“不敢。”獨孤寒走上前,“我只是想說一句公道話而已,”說着,獨孤寒輕輕牽起了納蘭惜諾的手,“這情況,也是她故意的麼?”獨孤寒聲音幽然地說道。
那紅腫的手,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
“這能說明什麼,當時本宮看到她有那個趨勢,就趕緊站起來躲開了。”皇甫沁說道。
獨孤寒看了一眼這個狀況,慕容太后似乎很相信皇甫沁,看樣子如果自己就此罷手,納蘭惜諾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惜諾絕對不是那種人。”獨孤寒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大家頓時都有些驚愕。
納蘭惜諾有些埋怨地看了獨孤寒一眼,她知道他是想幫自己,可是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有沒有考慮過後果啊!
在南宮瑾眼裡,納蘭惜諾這個埋怨的眼神,成了所謂的眉目傳情……
“李惜諾是朕的宮女,國主此話是怎講的?”南宮瑾終於沉不住出聲了。
李惜諾?獨孤寒輕笑,原來她還是以的另外一種身份待在這裡的。
“我和惜諾,曾經爲舊識。”說着,獨孤寒牽起了納蘭惜諾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大聲說道,“誰感欺負你,我就踏平洛天國。”
這是對南宮瑾說的,惜諾在他的身邊,這個不知好歹的人,居然不好好珍惜,那麼,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話剛落音,全場就沸騰了起來,這太讓人驚訝了吧,聖金國的國主,居然……
“你說什麼?”慕容太后顯然完全沒有料到獨孤寒會說這麼一句話,爲了一個女人,居然不顧場合說這種話,果然是紅顏禍水啊!
“你這是宣戰書。”南宮瑾擰着眉頭,聲音低低地說道。
“要這麼認爲也可以。”獨孤寒不喜歡扭扭捏捏,說了就要承擔。
納蘭惜諾不停用眼神示意獨孤寒,還一邊想要掙脫在獨孤寒手裡的自己的手腕,她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過對衆人來說,誰有預料到了呢?
獨孤寒微微皺起眉,納蘭惜諾的力氣,怎麼變得這麼小了?
“那好,還請國主先回去,先做好準備,半月後,我們來一場真正的決鬥。”他們兩個人,應該來一場真正的決鬥。
“好!”獨孤寒爽快地應到,“不過希望王上能夠答應我一件事,這期間不要惜諾傷到分毫。”
“朕答應。”南宮瑾說道,他一定要打敗這個獨孤寒。
“好好照顧自己。”依舊還是這句話,獨孤寒轉頭看着納蘭惜諾,輕輕地說道,然後放開她的手,轉身離開了。
納蘭惜諾有些呆滯地看着獨孤寒的背影,心底很亂,這個時候,她還可以離開嗎?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南宮瑾看着一直注視着獨孤寒背影的李惜諾,有些煩躁地說道。
這是南宮燕趕緊跑了過來,扶着納蘭惜諾,擔心地問道:“還痛不痛?我給你上藥。”說着就拉着納蘭惜諾離開了。
剛剛按捺住沒有衝上來,是因爲她知道納蘭惜諾不想讓這麼多人知道她和她的關係好,所以只能坐在位置上擔心着,幸好當時有獨孤寒的出現。
不過現在南宮燕都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慶幸還是應該擔心了,又要有戰爭了,獨孤寒是爲了納蘭惜諾和他們打仗,可是對於南宮燕來說,獨孤寒就是敵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