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遺恨被皇浦清平突如其來的示好給下了一跳,雖然不是很明白,不過還是很給面子的露出一個魅惑衆生的笑,只是,大家的笑都沒有染及眼底。
皇浦清平想了想,決定想做箭靶就乾脆做到底好了,於是兩手撐着桌子往前飛躍進場子中,皇浦夢和皇浦清都被皇浦清平的突如其來嚇了一跳,皇浦清平咧開嘴:“妹妹見姐姐們合作的太好了所以忍不住也出來獻醜!”
她從袖子裡飛出長長的白綾,左右翻飛:“大姐,柳腰輕搖何其軟,蓮步輕移步生蓮,蹙眉低語嬌無力,婉轉承歡君王側。”
皇浦清平的長相原本是極其普通的,可是,在白綾的翻飛中,並不能真切的看清她的模樣,只能依稀的看清她嬌瘦的身姿,紅色的衣裙隨着她的每一個動作而不斷的翻飛,像一朵血花不斷的綻放綻放。
所有人都被皇浦清平突如其來的表現欲給嚇愣住了,誰來告訴他們,眼前這個巧笑倩兮的女子就是一直病怏怏的小公主嗎?
皇浦夢皇浦清也很快的清醒過來,氣惱的看着皇浦清平輕而易舉的奪得衆人的目光,兩人這才意識到之前她讓二人合作根本就是爲了現在這樣一舉拿下。二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皇浦清平果然不是一個簡單角色。
獨孤遺恨也很驚訝,當然他並不相信是因爲那個小公主忽然發現愛上自己,所以才這樣突出自己,可是,若不是爲了這個,又爲了哪般?他,第一次,有了看不清的人,自小,他就開始學習觀察不同的人揣摩他們的心思,可是,這個小丫頭,他卻真的看不懂。
皇浦清和皇浦夢交換了一個眼神,換上假笑:“想不到妹妹好文采,那一曲旋轉舞倒是很不錯,不知道妹妹的琴技怎麼樣?”哼,她們就不相信了,這皇浦清平還真的是什麼都會,這舞蹈可以偷偷練成,這琴技沒有一年半載是練不好的,她們從未聽說皇浦清平會有這個才能,所以纔會提出要鬥琴,諒她無能。
皇浦清平既然想挑起兩個人的怒意,就不會再有掩飾:“這個琴技妹妹確實沒有學過,不過既然姐姐想比,妹妹也不會退讓,妹妹就以這個爲樂器好了!”她伸手摘下一朵紅梅,扯下一片花瓣捏在嘴邊比量一下,雖然沒有葉子的厚度還有寬度,不過也勉強能用。她乾脆折了一枝丟在獨孤遺恨的桌上,自己翻身坐在他身邊,梅花的花瓣太薄,若是和她比大小,那自己就輸定了。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美人恩,獨孤遺恨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看戲一般的盯着皇浦清平。
皇浦清一見獨孤太子竟然真的對皇浦清平另眼相看,頓時火冒三丈,一下子坐到古琴前,擡手。伯牙的高山流水,一般人雖然能熟練的彈奏出來很少能彈出那股氣勢,可是皇浦清卻是着實下了不少的功夫去練過的,她閉着眼,努力讓自己沉浸在琴音之中,若是想感染別人,就必須先感染自己,這是教她彈琴的老師教導她的。
皇浦清平左右看了看那些似乎很着迷的公主妃子們,好像就連皇浦尋都忍不住露出讚歎的目光呢,忽然感覺到一束刺眼的目光,擡頭,皇浦夢得意的看着她,那眼神彷彿在說:哼,看你怎麼跟我們爭。
皇浦清平吐了吐舌頭,坐起身對着獨孤遺恨咬耳朵:“你說,若是父皇知道你就是昨天闖宮的刺客,會有什麼反映?”放在桌几下的手腕被人扣住,獨孤遺恨扭頭,對着她微笑,卻很陰冷:“公主一向喜歡給人驚喜呢!”
皇浦清平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命門被人扣住,她慢慢的擰起眉,獨孤遺恨的那個笑容像極了前世的一個人,面色蒼白,冷汗也不斷的從光潔的額頭上沁出來,她還是逃不掉,逃不掉嗎?
獨孤遺恨奇怪的看着皇浦清平,他扣着她的脈搏自然感受到她的異常,她身上沒有什麼內力,可是也應該沒有什麼宿疾纔對,但是她此時的表現卻像極了病發的人,只是一個閃神,皇浦清平就毫不猶豫的暈倒在桌上。
“公主!”蓉蓉尖銳的呼喊聲打斷了皇浦清的曲子,只見她推開一直阻攔着她的柳扶疏飛到獨孤遺恨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扶起皇浦清平:“公主,公主你怎麼了?”自從皇浦清平強行用輕功表演她就開始擔憂,公主的身體根本不能劇烈運動,可是她卻用了那保命的一點點內力去跳舞,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皇浦清也急急的離了座位,看見皇浦清平臉色蒼白的模樣嚇一跳:“這剛剛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忽然就暈了呢?”
蓉蓉看了一眼獨孤遺恨,皺眉低頭:“公主昨夜受寒,太醫原本囑咐要在牀靜養的,但是皇上召喚,所以公主就帶着病來了,可能是剛剛跳舞的時候太用力了,所以才體力不支,奴婢斗膽,讓奴婢帶公主回去休息。”
“可以,來人,伺候公主回宮!”皇浦尋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獨孤遺恨:“真是抱歉,小女身子一向孱弱,若是驚嚇到了太子,真是不好意思。”好像這個太子對他這個小女兒很有興趣,早上的時候就問了,之後二人見面也一直交流不斷,若是可以把清平嫁到聖金也還算不錯吧?
柳扶疏上前配合着蓉蓉抱起昏迷了的皇浦清平,在經過獨孤遺恨他擡眉看了看那妖媚的太子,然後又低下頭繼續走了。
皇浦清緊緊的捏着拳頭,這算什麼,當她使了全勁她卻這樣退場?而最可恨的是,父皇還有獨孤太子的目光都追隨着她,重重的咬着脣,她不甘心,不甘心,那麼一個小庶女憑什麼跟她爭,她的母妃只是一個宮女,她其貌不揚,她就應該呆在那個冷宮,就不應該出來。
皇浦夢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兩個人交換了一個彼此都懂的眼神,皇浦清這才慢慢的鬆開拳頭,在這個皇宮裡不想見到一個人,實在太容易了,容易到,只需要她們一個暗示就可以了。皇浦清平,是你自己找死的,怨不得她們。
回到大雲殿,御醫已經在守候了,他熟練的給皇浦清平把了脈,然後開了幾副去熱的藥方子,就離開了。蓉蓉擔憂的看着皇浦清平,她家的公主真是太不會照顧自己呢,唉,不過公主說要離開了,等走了之後或許就會好了。
柳扶疏看着蓉蓉難得安靜的模樣有些不習慣:“公主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一直見識她的彪悍,忽然這麼安靜真心覺得難受。
蓉蓉看着牀上沉睡的女孩子,扭頭看着柳扶疏:“你喜歡這裡嗎?”其實她並不是真的討厭這個男人,雖然他木訥又笨,可是,他很老實,比皇宮裡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老實,所以她喜歡,很喜歡,公主說,越是喜歡一個人,就越要欺負,所,她就狠狠的欺負他。
柳扶疏自然明白蓉蓉問的意思,他依然只有那麼一句:“這是柳家欠皇上的!”所以他必須要償還。
蓉蓉只是皺眉,沒有再說話,若是和公主離開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與他,也再也不會見面了吧,想來也好,相見不如懷念。
皇浦清平一直到了午後才慢悠悠的甦醒,她疲憊的睜開眼,眨眨眼,看着頭頂的綾羅帳頂,今天已經成功的得罪那二位了,若是沒有意外,應該會很快的出手對付自己吧?按照對那二位的瞭解,奪夫之恨不共戴天,是下毒呢,還是跟上面反映找藉口折磨自己呢?
“公主你醒了?”蓉蓉原本正在收拾書桌,掉過頭,正好看見皇浦清平睜着眼睛,於是驚喜:“你又睡了好久,我都擔心死了,你怎麼好好的忽然就用你那點微末的內力啊,跳舞什麼的你要跳我跳給你看唉,真實的,就知道嚇唬人家,你不知道我當時都嚇死了。”
聽着蓉蓉那毫不掩飾的擔憂,皇浦清平揚起笑:“沒事,就是被嚇到了,蓉蓉你把東西收拾收拾,我們這兩天就準備離開。”閉上眼睛,一想到那個笑容,她就還是覺得渾身發冷,都這麼多年了,爲什麼見到的那樣的笑容,她還會覺得害怕。
獨孤遺恨回到自己的臨時宮殿,越想越覺得奇怪,那皇浦清平怎麼好好的就忽然暈了,難道自己笑的真的有那麼嚇人?想想,忍不住上翹起嘴角,其實與其娶那兩個花瓶回去還不如娶這麼一個小傢伙回去呢,和她在一起,似乎永遠都有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