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輝完全懵了,汪國政的意思是不讓他動豹頭國際洗浴娛樂中心,明明知道豹頭國際洗浴娛樂中心是一切罪惡的源泉,可卻不能動,這可不是他心裡認識的那位公正廉潔的包青天大人啊。
汪國政又補充了一句,“你先去調查假酒的代表商是誰吧,國民的身心安全是項久遠的工作,並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解決的,打蛇打七寸,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孝輝這回還不明白就是真正的大傻比了,他若有所思的點頭,還想問汪國政應該怎麼做就被汪國政下了逐客令。
他走走廊上,想着汪國政的那句話,以及整件事應該怎麼發展,他忽然反悟過來,還好剛剛沒問汪國政下一步怎麼走,自己怎麼說也是副處級,連這點都問,會讓別人感覺自己很沒用。
第二天,他穿着便衣開車到關押馬虎的看守所,向看守所的獄警出示了警員證獄警見到是上司才同意讓他李孝輝見馬虎,最終他們在接見室碰了面。
接見室有二十平米寬,中間被一米高的水泥臺子橫隔着,水泥臺子向上是一面又大又厚的防彈玻璃,裡邊完全與外界隔離,玻璃連小窗子都沒開,是用電話通訊的,這也是避免外界人將東西弄到裡邊。
李孝輝在接見室坐了一會兒,過了半分鐘馬虎才被壓上來,此時的馬虎沒了昨天的氣勢,反而有點像瑟瑟發抖的落水狗,鼻青臉腫的,想必在裡面的日子不好受。
馬虎一眼便認出是李孝輝就是昨天審問他的警官,他將電話拿起,喂了一聲。
李孝輝對着話筒說,“馬虎,想必你也知道了你小舅子的事,連他都自身難保了,別在奢望有什麼外援。”
馬虎不在乎地一笑,又好像自嘲,他問李孝輝,“說吧,想知道什麼?”
李孝輝也不繞彎子,“我想知道是誰賣給你假酒的。”
馬虎回答他,“我不是告訴你了嗎?豹頭國際洗浴娛樂中心那羣人負責的,幕後操控人肯定是江中豹這老泥鰍啊。”
這李孝輝當然知道,可他卻動不了江中豹,汪國政的話也說的很清楚,先把猛虎的爪牙剪斷再考慮與其作戰,這是最妥善的辦法。
李孝輝說,“江中豹以下的人呢?我想得到一個準確的名單列表。”
馬虎諷刺一笑,知道李孝輝碰了灰,所以想從小的下手。
“江中豹也是我猜的,一般賣假酒給我並且出面人是小炮,黃乃炮,人稱小炮,他是江中豹手下的小囉囉,不過光他一人肯定是罩不住這麼大的假酒業的,而且混道上的都有一個規矩,就是不會爲兩個主子賣命,二五狗是很可恥的,所以我才百分百的肯定幕後操控着是江中豹。”馬虎將他的推理告訴李孝輝。
李孝輝將黃乃炮這個名字記下,他們警察幹人肉這事最在行,只要查清黃乃炮的底細,對症下藥,把江中豹的左右手都斬掉,到那時江中豹就蹦躂不了幾天。
從看守所出來後,李孝輝迫不及待的回到行動部門的大院,這是一間老宅子,不歸於公安部門內部,他們行動部門其實就是搞情報的,在總局會設個辦公室,但主要基地還是這個老宅裡。
老宅子一般只有兩個警員輪流守着,然而今天有點熱鬧,光坐在院子外穿制服的警察就有幾個,他們嘴裡叼着煙,吊兒郎當的吸着煙嘮嗑,見到李孝輝回來才站起身子想李孝輝慵懶的敬個禮,哪有警察的樣子。
這夥人是正處的手下,李孝輝調來N市已有一個星期,與正處不熟,只見過兩面,不可置疑的是,正處與他有點合不來。
秦明是行動部門的部長,是行動部門真正的掌舵人,位置是正處級別,此時他正坐在宅子裡的辦公檯看資料,一見到李孝輝進來就起身迎了過去,兩人客套的握了握手。
秦明問,“李副部,第一次調來N市工作還習慣吧?這裡可不同平縣,大大小小的案子隨時發生,警察一天天忙得找不到屁股。”
李孝輝聽出了秦明話裡的意思,冷笑回答,“處長言大了。”
秦明看了兩眼壞境,確認沒人後偷偷的跟李孝輝說,“我聽說你立了大功一件啊,把咱們公安機構的一隻大油蟲子揪了出來。”
沒等李孝輝回答,秦明又說,“下一步是不是還想辦了江中豹?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是壞事,但也不能拿無辜民衆來熄滅你的火吧?你說對吧,聽哥一句話,這件事先放下吧,對你,對我,都沒有壞處。”
李孝輝聽出秦明這是要庇護江中豹的意思,顯然兩人並不是一個派系的,李孝輝笑了兩下,皮笑肉不笑,隨後對秦明說,“秦處長,你扯遠了,我只是過來拿東西的,如今東西也拿到了,我先走了。”
說完李孝輝沒等秦明做出迴應就走了,李孝輝走出院子後秦明氣得將頭上的警帽重重摔向辦公檯,隨後掏出一部華爲智能機,將電話打了出去。
一下子就接通了電話那頭,那頭問秦明,“事情辦得怎麼樣?他妥協了嗎?”
秦明在電話那人的面前就像孫子似的,唯唯諾諾地說,“湯市長,他沒妥協,這人固執,不見棺材不掉淚,我的勸說恐怕是沒用了,要不這樣,我把他的職停了,你籤個字。”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說,“不急,他的背後是汪國政,汪國政是蒙書記的人,李孝輝暫且先留着,小卒子而已,壞不成大事,多多留意一下他的行動,事情過去了少不了你的一鍋羹。”
秦明激動了起來,對電話那頭湯市長激動的點頭,嘴裡說着好好好,隨後才掛上電話,高興地哼起歌來。
政治永遠都是不見硝煙的戰場,尤其是在枝大葉大的N市,所有官員都要站好立場,一人成仙雞犬升天,而秦明的立場就是湯市長,他屬於湯市長核心圈子人物,只因爲他懂得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