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會走路的花圈

當拖拉機師傅起身把前面的檔杆拉了幾下右手的油門柄向前放下時,姚倩阿姨就和施彤就跳下車廂往我這邊跑,看到我身下躺着的施心坤不覺的嗷嗷大哭起來,那聲音響徹雲霄。

六橫,到底發生了什麼是啊,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姚倩阿姨邊哭邊狠狠的搖晃我的身體。

阿姨,是這樣的,我們來這裡幫村長的兒子送葬,誰知棺材裡躺着一個活的女孩…………

都是那個女孩,要不是她報警,你師傅也不會死,說着說着施彤就哭了起來。拖拉機師傅看到這急忙走過來說道:我家裡還有點事,那就先走了啊,那,您是不是把工錢給結了吧。拖拉機師傅小聲的說道。

先不慌,把我大哥送回家一起給你錢,姚倩阿姨怒道。這,這,這,不好吧,這是個死人,這以後我怎麼做生意,粘上這事多不吉利啊!拖拉機師傅吞吞吐吐的推脫。

什麼死人啦?我大哥只是昏迷不醒了,快,快,幫個忙把我大哥一起背到車廂上面去。他明明是死了麼,這工錢我不要了,說完就往拖拉機方向走,姚倩阿姨迅速跑到拖拉機的座位邊打開座箱拿出搖手柄就往我們這邊跑,拖拉機師傅看到慌忙的叫道,大妹子,這是做撒,快把搖手柄給我。

不給,要是大哥您不幫這個忙,我就把它扔到河裡去,我只求大哥這一回,只要您幫我這一次我給您五倍的工錢。施彤對我使了一個臉色急忙走到她媽媽的身邊附和道:大伯,您就幫幫我們吧,對,對,對,大伯您就幫幫我們吧,我急忙的說道。

說完施彤就跪倒在地。可是,這種事情會不會不吉利啊,要是讓別人知道我這車拉過死人,以後誰還請問拉開啊,原來大哥擔心的是這啊,不要緊,待會把我大哥的臉蒙上就得了,而且我大哥是有名的道士,就算死了也是神仙不是,是會保佑你的。

拖拉機師傅搖頭半信半疑的思索片刻說道,好吧,上車。說完,我就把師傅背起來,施彤走在身後託着師傅的雙腿,姚倩阿姨則是跑到拖拉機的後箱上放下擋板,一溜煙的功夫就到了拖拉機的後座箱,我反過身把師傅放下,姚倩阿姨在車上託着師傅往車廂中間拉,施彤見她叔叔在中間拉起後座箱鐵板俯身上了後背箱,只見拖拉機師傅用火柴點燃一根菸走到我們身邊說道:現在可以把搖手柄給我了吧,邊說邊帶笑的望着我們幾個。

六橫,你去把拖拉機搖燃,阿姨,我不會啊,要相信自己,這點事都做不到以後我家彤彤不是要受很多苦啊,唉,看來還是那個年輕醫生好啊,姚倩阿姨感嘆道。一提那個醫生我就來火,好,我去搖,其實姚倩阿姨讓我搖就是怕拖拉機師傅反悔。

我跳下車接過姚倩阿姨的搖手柄,憑記憶把油門杆往上一拉,走到柴油機面前把搖柄討到凹槽裡,拉起離合然後扭動身體當柴油機聲音清脆時我一放,居然給弄燃了,拖拉機師傅微笑道,小兄弟,行啊。時間不早了,快點出發吧。

我急忙跳上車,只見拖拉機師傅俯身跳到座位上拉了幾下擋位就出發了,拖拉機有節奏的穿梭在鄉間的小路上,我們在後車廂裡默默無語,偶爾只能看到姚倩阿姨用衣領擦拭師傅的額頭。

經過人多的時候姚倩阿姨脫下外套把師傅的臉蒙上,,車開的很快約摸半個小時就到了姚倩阿姨的家。下車後,我們把師傅攙扶到了堂屋裡,姚倩阿姨跑到房裡拿了十塊錢遞給拖拉機師傅,順便給了他一包煙,至於那些煙都是別人請她幫忙送的禮品。拖拉機師傅接過錢笑眯眯的走了。

姚倩阿姨吩咐我去把牛棚上的門拆一個下來,她負責去燒水,施彤則守着照看她叔叔,待會她還得去小賣部打電話給所有的親戚報喪,我拿起香案櫃子下面抽屜裡的螺絲刀和斧頭按姚倩阿姨的指示到了前院左邊的牛棚,以爲拆門很要功夫,哪裡知道牛棚的門一拉就下來了。當我抱着牛棚的門走進堂屋時就看見姚倩阿姨打來了熱水爲他清洗身體,我很好奇師傅既然是中槍怎麼身體上沒有血跡了,我很好奇去扯師傅的衣服,姚倩阿姨則讓我不要碰,讓我去找三個長板凳過來把板凳放好,我們三個把師傅放到牛棚板上好,姚倩阿姨又吩咐我和施彤一起去小賣部打電話。

一路上我們走的很快,打電話也很匆忙,回來之時就看見幾個老年人在房裡,我們還沒有坐下,姚倩阿姨就把我拉到廚房從褲兜裡掏出一些錢給我讓我去鎮上買整酒的物品,我手足無措問道:要不讓施彤陪我一起去吧,彤彤待會有很多事,阿姨相信你的能力,快去吧,早去早回。姚倩阿姨把要買的東西在紙上寫着遞給我說道。

我接過錢就登上自行車就往鎮上趕,按阿姨給的物品清單把所有的東西買了,最後讓別人送到了家裡。回到施彤的家裡就更忙了,只見絡繹不絕的人拿着花圈往這裡趕,我坐在門口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喂,剛纔去哪裡了?我回頭一看原來是任雅雅,呵,你怎麼會在這裡?後面居然還有一個男的。你快走吧,姚倩阿姨不怎麼喜歡你的。

沒事,我和施彤是小學同學。她微笑道。

接近晚上待所有街坊四鄰的人走後幾個人才坐到門前的桌子邊,姚倩阿姨坐在桌子邊夾着菜說道,待會我得去一趟雷木匠家請他打一副棺材,你們幾個人今晚就辛苦一下守靈一回啊,師傅臨終時對我說要火葬,打棺材那不是土葬嗎?姚倩阿姨,師傅臨終前跟我說要火葬的,你不能去打棺材。

姚倩阿姨放下碗筷摸摸嘴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侄子啊,你可知道火葬要花多少錢嗎?叫殯儀車,火化,在加上買骨灰盒得七八百了,這次整酒已經花了不少了,現在死不起啊,與其這樣,不如一切從簡。好了,你們待會沒事打打麻將消磨一下時間吧,我去雷木匠家去了。

看看手錶已經晚上八點了,門前帳篷下微弱的燈光照的人眼花繚亂,清晰可見的飛蛾在電燈泡上跌跌撞撞,閒來無事,就詢問幾個人看能不能打麻將,衆人紛紛點頭,只有施彤拒絕,因爲她要替她媽媽守靈,畢竟八月份,要留給人在師傅靈前驅趕蒼蠅和換香。門口的另一半則是幾個中年人在打麻將,他們是預約擡棺材的,菸酒不斷,這些人我們不能得罪。我好奇的走過去看了幾圈,感覺沒撒意思,正在這時其中一個輸了錢的人提議說:我們還是搖搖色子吧,坐了大半夜人都坐麻了。幾個贏錢的異口同聲表示贊同。

當然是那個輸的當老闆了,只見他從荷包裡掏出三百塊錢的零錢放在桌子邊,好小子原來他是贏錢的。只見那個贏錢的自然捲扎耳朵男人從屋裡向施彤要了一個碟子號茶瓶圓形蓋子走到桌前把麻將推到一邊,按前單後雙的指示開始叫喊,待碟子落在桌子上的那一刻三個人開始扔錢,片刻,只見幾個下注的贏了幾百。

我心想這好的手氣我不如跟他們買,到時候我就可以買好多零食吃了,最後經不住誘惑從荷包裡拿出還沒有用完的整酒物品的錢六十七元..我來下一個,說完拿出鈔票在手裡搖晃。剛開始贏了一百五,最後覺得這樣太慢了就加大了籌碼,任雅雅走到我跟前低聲對我說:別玩了,九賭神仙輸。在她說話前我已經輸了三十去了,猶豫輸了也經不起勸說繼續翻倍下注,居然又輸了,那個贏錢的人遞給我一隻煙笑到,來,抽根菸上上火,第一次抽居然嗆的咳嗽起來。

最後居然全輸了,一臉通紅的我走到河邊洗了把臉想着明天施彤的目前向我要沒用完的錢我的心一下子就緊張起來,暮色蒼茫中,我沒有跟她們打招呼,徑直就往師傅臨終給我說的那筆錢,那個地方就是石鼓山,但是要在山上找一個朴樹談何容易。趁着皎潔的月光我鼓着勇氣上了山,山上樹木叢生,各種臺階上佈滿了青苔,我撿了一根棍子當開路先鋒 最重要的是驅趕蛇蟲鼠蟻用的,不知爬了多久居然迷路了,畢竟山路十八彎,我無奈的準備放棄,當我準備下山上時,低頭向山下窺探時,猛然發現一棵高大的朴樹在月色中側臥在山間,以前我家門前也有一棵,據說朴樹的葉子有消毒的作用。我喜出望外,極速往那朴樹的地方跑去。一溜煙的功夫就望到了朴樹的身邊,驚嚇的是朴樹的不遠處有個新墳,墳頭上插滿了花圈,我也顧不了那麼多,走到朴樹下拿起上山前在路邊撿的一個破鏟子就開始挖起來,心中默默告訴自己不要怕,死人有什麼好怕的,當我揮動鏟子往樹下挖時,隱隱約約聽到後面傳來一種詭異的聲音,那聲音特別淒涼,好像是女人男人的聲音夾雜着一樣,是誰?我經不住好奇Z轉身望去,只見兩個花圈背道而馳的緩緩移動,然後相互靠攏,我哽咽喉嚨慢慢往墳頭邊走,剛走近墳頭突然不知什麼東西把我後背砸了一下,我俯身撿起那個砸我後背的東西,骷髏頭,我驚訝的把骷髏頭往天上一扔就往山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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