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小寶突然推開了站在我面前的趙凝,擦着我的臉,“別哭,別傷心,小寶是東流還不行嗎?求你別哭了……”
怎麼?我又哭了嗎?孤月沙是不會哭的,可是爲何成了樂歌之後,總是會哭呢?是被小寶感染了那個動不動就哭的壞毛病了嗎?
“別哭別哭,我是東流,我就是東流,樂樂你別哭了好嗎?小寶已經說是東流了爲什麼你還這麼傷心呢?樂樂,是那個東流不好,扔下樂樂,樂樂別哭了,小寶以後乖乖的,再也不惹樂樂生氣了,好不好……”
“來人!”趙凝一聲厲喝,立刻,門外進來了兩個人,“把這個傻子給我帶走!”
“是!”
“你們!你們做什麼!”小寶急的跳腳,“你們不可以這樣對我!你們都是壞人!”
“帶他下去!”
“是!”
“樂樂——不要聽那個壞姐姐胡說,東流哥哥一定還活着,小寶能感覺地到,樂樂——”
我呆滯地坐着,如果小寶是東流,他一定不會就這麼被帶走。但是,他還是被人帶走了,被人扔出趙府,他除了在那裡大喊,他什麼都做不了……
可是,他卻是我唯一的希望。
如今……夢醒了……希望……破滅了……
“沙……”趙凝的雙手撫上我的臉,我的眼淚已經乾涸,我拂開了她的手:“我很累,想休息。”
“好!好!”趙凝激動地語氣裡帶着喜悅,“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她欣喜地抱着我地身體,而我的心,卻已死。
小寶不是東流。那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從藏青地手裡取回自己的屍體,然後和東流一起合葬。其他地。我現在不想去想。
音離也好,影月也好,我都不想去想。
帶着淡淡的迎春花的香味的房間,圓桌上擺放着一壺上好的烏龍,白底地桌布上繡着百花怒放。桌布的圍邊是紅色的流蘇。
典雅的擺設,簡潔的風格,外屋與裡屋之間是淡金色的薄紗。
微風過處,輕紗飄搖。
我呆呆地躺在牀上,順滑的被單,柔軟的牀墊,還有那淡淡的清香。
迷茫之間有人輕輕地走了進來,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然後坐在我地牀邊。溫柔地注視着我的臉龐,我茫然地看着上方,那淡金色的牀幔。
他輕輕撫過我地臉龐。俯下身,吻住了我的脣。他地脣上帶着他地溫暖。卻依然無法溫暖我此刻冰涼的心。
“我真地,無法替代他嗎?”他輕輕環抱住我。“他走了,還有我愛你,沙……”他再次吻着我的脣,仔細地,緩慢地,溫柔地吻着,吻着我的脣,我的睫毛,我的眉心,然後,鎖住了我的脣,開始加深他的吻,吻開始變得霸道,變成了掠奪,侵佔,他停了下來,脣在我的脣上顫抖:“沙,他死了,沙!他死了……”
我閉上了眼睛,每一次呼吸都扯痛了我的心,他抱着我,收緊了他的手臂,他不想再失去我,就像我不想失去東流那般執着。
“留下來,別再離開我,沙,求你……留下來……”他伏在我的身邊哀哀哭泣,我撫上他的長髮,他的長髮依舊那麼鮮亮柔順,他欣喜地仰起臉,狹長的眼角掛着晶瑩的淚痕,我撫上他的臉龐,看着那身淡紫色的華袍,華袍上是大朵的大朵的白玉蘭,大朵大朵的白玉蘭讓這件華袍看上去更像是白色。
白色……音離最喜歡的顏色……
“你終於有反映了。”音離握住我的手不停地吻着,近乎膜拜的吻帶着他強烈佔有,“回來,我的沙,回來吧。”將我的手貼上他的臉龐,“回來,求你……”
脣角揚起淡淡的笑:“你穿這件衣服,很好看……”細細地順着他散在額前的長髮,“你還是跟七年前一樣……沒有變……”
“沙……”音離擁住了我,“今晚,讓我陪你……”
我吶吶地看着帳幔,它們在搖曳的燈光中變得朦朧。
音離並沒有脫衣,他和衣躺在我的身旁,擁緊了我的身體,宛如不讓我再從他身邊消失。
“音離……”
“沙……”
“我明天還是要離開。”
音離沉默了一會:“那我要一起去。”
我沉默。
“你……想帶着雲叢?”音離的聲音轉冷,帶着濃濃的醋味。
“也不是……”
“那我們一起。”
“音離……”
“你是女皇,你可以擁有影月所有的男子。”
“音離,我不是……”
“我知道,但請不要讓我再離開你,因爲,我怕,我怕和你分開就會再次失去你……”
寂靜的夜裡是音離和我悠長的呼吸,我靜靜地躺在音離的懷裡,那個和七年一樣帶着淡淡的墨香的懷抱。
心,空蕩蕩。
“小寶……派人護送回瀾都吧。”
“我知道,你放心吧。”
“不過……把阿七留下,雖然……小寶不是東流,但……阿七似乎是水滄海。”
“沙,你確定?”
我遲疑着,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遲疑:“我不確定,要等治好他的臉,所以我想讓阿七留在影月治療,即使他不是水滄海,我也希望能治好他的瘋癲……”“爲什麼?爲了小寶?”
“算是吧,小寶很喜歡他。”
“沙,小寶是傻子。”忽的,音離似乎很鄭重地跟我說明小寶是個傻子的事實,“他不是水東流。”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他過得快樂。”
“沙,小寶既然是傻子,他很快就會忘記你,而傻子,基本都活地很快樂。”
不知爲何,聽音離的語氣我心裡很不舒服,雖然小寶的確是個傻子,但音離爲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強調小寶是個傻子的事實?
“音離,請不要這麼說小寶,我喜歡小寶,小寶是我的家人。”
“沙,他是個傻子,我纔是你的至親至愛!”音離忽然坐了起來朝我大吼着,黑夜中,他身上那件大白玉蘭的華袍帶着重重的寒氣。
我不解,他爲何要跟小寶吃醋,七年了,音離似乎也已經不再是七年前的音離。七年前的音離不會跟我生氣,不會朝我怒吼,他如果知道我喜歡小寶,還會將小寶接入宮,只要是我喜歡的,他都會喜歡。
而現在,他卻在朝我大吼,發泄着他的憤怒。我看着他,我不解地看着他,看着他在淡淡的月光中憤怒的眼睛。
忽的,他壓了下來,鎖住了我的脣,我怔愣着,他的吻是那樣地狂熱那樣地猛烈,甚至掠奪着我身體裡所有的空氣,他吻着,啃咬着,他是在發泄積蓄了七年的情感嗎?
他的手忽然扯開了我的錦被,開始撕扯我的衣衫,我茫然了,夜雖涼,可音離卻是熾熱如火,他想要我,我感覺到了他的慾望,而我,卻奇怪地沒有反抗。
沒有反抗,自然,也沒有迴應,因爲我的心,早已空了,空的沒有了靈魂,沒有了思想,躺在牀上的,不過是那個被夜帝訓練出來的女人的軀體。
“你是我的!”他沙啞的聲音裡帶出了他強烈的慾望,“你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他不斷地輕吼着,脣在四處遊移,我的脣,我的發,我的耳垂,我的頸項。
衣衫被扯開,涼氣徹底灌入了我的身體,我忽然有了一種無所謂的態度,如果他想要,就拿去吧,因爲我能給音離的,也只有這具現在屬於孤月沙的身體。
這個欠了他七年的夜晚,就在今夜還他。
“樂樂——”出乎意料的,一聲大呼衝入了這個即將充滿激情的房間。我愣住了,如同中了魔咒一般坐了起來,一直沒有思想的我在聽到小寶這聲大吼後,推開音離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