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上柏回到家哄了興奮的石韋睡覺,去了書房,靜靜坐了片刻後開始忙碌,一直忙碌到半夜,最後將文件發到了好多年未聯繫的前輩蘇木親王郵箱裡。
“這樣…應該可以有效杜絕了。”石上柏看着發送成功的提示,按了按太陽穴關了辦公電腦狀態的手機去休息。
現在的時代,不管是星際還是水藍星,法律條款都越來越多越來越詳細,可實際上出現的弊端也越來越多,因爲法律條款是永遠無法完全完善的。這樣的結果就是很多人都在尋找法律空子犯罪,特別是那些輕度犯罪,他們總是把握分寸,讓警察、檢察官、法官毫無辦法。律師、法律專家的用途如今一半以上的職業是法律顧問,法律顧問百分之九十的說白了就是找法律空子。
在連普通人都知道鑽法律空子的時代,上位者,例如連成澤,不說一般都聘請了精通法律的專家,就他自己也是半個法律專家,很多時候想做點什麼事,也就是動動嘴吩咐兩句而已。
如連成澤這樣的,還有很多很多,類似的情況,每一天也都上演,而他一點不想看到。發生在朱瑾身上,只覺忍無可忍。
那個看着滿身傷痕,年紀輕輕卻露出老人滄桑之態的女子,複雜得讓他看不透。可這樣一個滿身故事的人,也有着懵懂純真的一面,滄桑和純真在她身上重合。就如同那雙睿智、沉靜的眼,似千年古井,永遠波瀾不驚。可仔細看就會發現,那井水很清,清冽,卻清澈見底。
而等那雙眼露出溫暖,你就會全然忘記所有,朱瑾她就是如此處在矛盾中,無聲訴說着她的成長。她那從天真懵懂的時期一夜之間的成長。沒有別人一年五年甚至十年的成長過渡區,就那般突然的成長。失去了一切天真懵懂。
這樣的成長是最迅速最徹底,也最可怕的,他曾經親生經歷。
他不知道朱瑾的成長是經歷什麼大變故,卻可以看出她的成長應來得很突兀。就如同他們的相遇。
他和朱瑾的相遇很突兀,就那麼突然的相遇,毫無準備的突然闖入了對方的生命中,來不及想到相遇會帶來什麼改變……
可有時候,生活中很多就是如此,你永遠不知道你偶然突然遇到的某一個人,會在你之後的人生裡扮演什麼角色……
石上柏沉沉想着,迷糊睡了過去。
蘇木收到郵件時,還沒休息。兩個女兒都遇到了事,特別是赫連真,他一時也睡不着。聽到提示去查看郵件時。看到石上柏的名字愣了一下,隨即很快點開了,看完了裡面的文件,他最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閉眼假寐的赫連藍睜眼看到蘇木再笑疑惑問道,“怎麼了?”
蘇木看了她一眼,笑容裡多了一絲惆悵。“收到了從前後輩發的郵件,楠楠的事不用擔心了。”
“哦?不是說沒辦法嗎?”赫連藍有了興趣。
“說沒辦法的是我們。可不是小石,他呀,可是當初我最看好的檢察官,你永遠想不到他想的什麼,他經手的案子不多,可我到現在都記得每一個
。”蘇木笑得眼角細微的皺紋都柔和下來,“想不到他認識我們楠楠,說就住在楠楠後面。”
“就是你以前提過的那個石上柏?”赫連藍挑了一下眉問道。
“就是他。。”蘇木點了點頭,從檢察官到議會國/會/常/務/理/事/院一普通文職工作人員,到內閣議員助理,他只用了別人的三分一時間。
“我能看看嗎?”赫連藍產生了好奇心。
“能啊,怎麼不能。”蘇木摟住坐起身的赫連藍和她一起又看了一遍。
“也就他能收集到這麼多數據,想到這麼無賴的辦法了…不過,對付那些無賴的人也就只有無賴辦法了。”赫連藍感慨,議會國/會/常/務/理/事/院是全球法律、犯罪相關資料最全的機構,當初石上柏上班時肯定下過不少功夫,如今想要用就可以拿出來。
“可不是。”蘇木附和着,又聊了幾句後,忍不住說到了小女兒。
“藍,真真這邊要怎麼處理?”大女兒的事妻子的態度很明顯,小女兒的事妻子卻什麼都不說。
“這事在真真。”赫連藍靜了片刻後回答。
“如果處理不好,真真的公主…身份不是危險嗎?她那麼想做公主,爲公主也吃了太多苦,就讓她一直做下去不行嗎?我看着她也挺有從前楠楠的樣子。”蘇木躊躇了一下試探問道。
“我想她現在的狀態有點類似於你之前的狀態…”赫連藍靜靜看着蘇木,“蘇木,你覺得你如今的改變是因爲誰?因爲我嗎?還是因爲別人?”
蘇木的心一震,目光復雜看着赫連藍。
“不要再因爲真真找你哭訴就插手這些事了,包括她和她姐姐的事,如果你不想和楠楠離得更遠。”赫連藍簡單的說出了早該說的話,她這一段時間偶爾看到他聯繫楠楠,話裡話外都是讓她好好和真真相處的話。
“這個家,在楠楠出事,你離開水藍星,真真成爲公主那一刻,就不再是從前我們努力搭建的象牙塔了,很多變化不是人力能阻擋的。”
蘇木聽着怔怔,很久沒反應。
“真真再不是你那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女兒了,她已經是在考慮結婚的大人了。”赫連藍說了最後一句話就不再多說,又躺了回去假寐,蘇木一夜未睡。
一夜未睡的還有赫連真和商陸,經過一個晚上,事情沒有因爲其他的新聞而少了關注。反而一直持續火熱。兩人習慣性匯合後,沉默看手機,看着網上言辭已經越來越犀利。一同放棄了再看。
“阿陸,要怎麼辦?”赫連真昨天去找了朱瑾回來,不管赫連藍還是商陸,對她都沒好臉色,商陸精神一直有些不集中,不知道想什麼,而赫連藍則是什麼都不說。她也想不到對策,只能又問商陸。
“暫時只能先冷着。等過幾天再說吧。”宣傳部負責人的意思也是如此,現在出去說什麼都是錯。
“阿陸,我就是沒專門說明那是你主導的,最後情況應該不會太嚴重吧?過一段時間是不是會好?”赫連真佈滿血絲的眼有些失神的看着商陸。滿懷希翼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真真,再多嚴重的情況無非就是不做公主,不做公主可以做其他的,像你姐姐就是,做了二十年的公主,不做公主了照舊活得精彩…”商陸沒看她的眼,而是按着自己的意願回答
。不想才說了幾句就被赫連真打斷了。
“你倒是說得輕鬆,我會姐姐的古醫術嗎?姐姐做什麼都有人幫着,我有誰?你說得倒是輕鬆!如果不是公主。我算什麼!”赫連真的聲音尖銳而神經質。
“你不是公主,還是連真啊,你都做了近二十年的連真,還不會做連真嗎?做連真怎麼了,就單純做我的妻子有什麼不好,我會護着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商陸的火氣也有些大。不是公主就什麼都不是了嗎?到底這麼偏執的念頭她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
他無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赫連真更想不明白,她再次打斷了商陸的話。臉色扭曲看着商陸,“做連真?那我還不如去死!單純做你的妻子?你能護着我什麼?連眼前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你能護着我什麼?”赫連真的聲音越來越大,“護着我不讓我被誰打傷嗎?還是護着我每次和你出去都要被奇怪的目光看着,問着網上那些問題嗎?”
“我不做公主,做你的妻子,你能護着我什麼?你能給我什麼?商陸你倒是告訴我呀?”赫連真所堆積的怨氣一股腦發泄到了商陸的身上,一聲接着一聲咄咄逼人。
商陸下巴緊繃着,死死咬住嘴裡內壁的嫩肉,看着眼前熟悉又覺得無比陌生的妻子失去了所有語言。原來做他的妻子,這樣委屈。
嘴裡的鐵鏽味越來越濃,他看着赫連真一步步退後大步走出了房間,逃離了那讓他窒息的赫連真。
他不知道,他在朱瑾眼裡,是不是也變得如此可怕。
所以她才那般拼命遠離他……
房間裡的赫連真看着商陸頭也不回離去,狂躁失控的眼睛才慢慢恢復,愣愣站了片刻衝出了房間,追趕商陸而去。
她不能失去商陸,不能!
赫連真說她不能失去商陸,而對米強來說,不能失去的是對朱瑾一擊而中的機會。他預約掛號排隊都等了好幾天,之前生病的症狀都好了才輪到,最後沒辦法用老傷口留下的後遺症做藉口看病。
他這樣的後遺症一般醫生都不醫治的,他等着朱瑾也拒絕,畢竟她是公開了會拒絕病人的醫生。
不想原本等着朱瑾說看不了的米強聽到朱瑾說用鍼灸治療,沒辦法將準備擡起的手臂強壓住,看了看朱瑾旁站着的警察和護衛等着治療時找機會。
到了治療室裡,朱瑾拿出他在視頻裡見過的針具,在針插進肩膀那一刻,蓄勢待發的米強不管什麼感覺大叫了一聲,“啊!疼死了!”大叫着一手反手拔了針一手直接回手就打。他的敏捷和力道、反應都不是昨天的那些人比擬的,就在他以爲百分百能打到朱瑾時卻被踢開。
“嘭”的一聲,米強倒地,兩護衛在最後的關頭踢飛米強,護着朱瑾心都差點跳出嗓子,卻還是對着去控制米強的警察吼了一聲,“小心他手裡的武器!”
武器!警察面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