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重陽節過去後天氣漸漸轉涼,樸振林心中卻有一把火,隨着天氣的轉涼而越發大起來。
他怎麼也想不到水藍星人會那麼愚昧、瘋狂。
自他帶着一班同學去總醫院見習,朱槿胡說八道了一場後,繼他被學校嚴厲批評後,陸陸續續有人跳出來刺激他了。
不同身份的人突然不約而同來找上他,直接問的拐着彎問的最後都問了一個問題,什麼時候再帶朱槿去見習作業?要去哪家醫院哪個病房?
他們好提前去佔位!
當樸振林以爲這些瘋子會慢慢恢復理智減少時,有一些醫院的人也突然聯繫他了,話裡話外都是歡迎他邀請他帶着他的學生去他們醫院實習。
樸振林差點沒氣得吐血。
他完全無法明白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更讓樸振林悲憤的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在他每一次都堅決拒絕的情況下,一些脾氣不怎麼好的人出現了,威脅、利誘等情況紛紛上演。本該朱槿或者羅勒承擔的壓力,莫名其妙轉移到了樸振林的身上。
樸振林活了那麼大年紀,第一次那樣憋屈。
他越來越憋屈,可說話卻越客氣,因爲找上他的人,身份越來越不一樣,隨便拉出來一個人都不是他能惹的。
樸振林最後終於忍不住,低頭謙虛找了學校和朱槿反應情況。
再不反應也不行了,畢竟再繼續下去,就不是他能決定或者承受的了。
“真是辛苦樸老師了。”聽了樸振林說的情況,朱槿先一個表示感謝,“因爲我的事情。讓樸老師如此辛苦,真是太感謝了,以後還請樸老師多多照顧。”
樸振林眼睛瞬間就瞪圓了,什麼叫讓他多多照顧?
“是啊,我們樸老師真是辛苦了。”平易見人的女校長笑眯眯接話,“都是老師,樸老師卻要承擔比別的老師多的責任。朱槿醫生你真的要好好謝謝他。”
“是。多謝樸老師費心了。”朱槿順水推舟。
“不謝,不謝,就是這事…”樸振林看着兩個女人。脊背迅速竄起了一股涼氣,感覺非常不好,謝他?謝什麼!他不需要謝,他只需要她們把這燙手洋芋給接了。樸振林猛地搖頭說道。
“這事就由你做主!”女校長非常霸氣的接了他的話,“你是老師。這堂課交給你了,我們就完全相信你,一切由你做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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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校長似乎沒看到樸振林的震驚和擺手,站起身來大氣一揮。“我們學校既然還保留着臨牀診斷課,那就一定要發揮保留的作用。臨牀診斷理論知識重要,實踐更重要。以後關於見習作業的事就全權由樸老師來安排了。”
女校長看着表情呆滯的樸振林,慎重說道。“我相信樸老師您能把握好度。”
“我把握?”樸振林心中吐血,看着女校長呆呆反問,他以前爲什麼會覺得校長最真誠最穩重?
“我們相信你。”校長和朱槿看着他的眼神炙熱又真誠。
樸振林心中卻一片冰涼,聽着校長的意思,是支持他安排的,不安排見習也不行,那些來打聽的人不允許,可是安排多了也不行,校長已經提出要他把握好度。
樸振林已經可以想象他以後的日子會多麼艱難,會如何得罪人會承受多大的壓力,壓力受罪全他這個原本毫不相干的人承當,而朱槿呢?什麼事都沒有,不能行醫是沒有行醫資格、是學校沒安排見習。
而就算見習了,因爲只是見習,病人相信她時醫好了是好事,病人不相信或醫不好她也不用承認任何責任,因爲那是見習是作業,當不得真。
就像上次一樣。
樸振林忍着心中的憤怒死死看着朱槿,朱槿嘴角帶着笑靜靜看着他,雙目平靜,就如同那時在總醫院。
樸振林的憤怒在她的目光下,瞬間被澆滅,他終於知道,朱槿在那時就知道了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她那時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鬧,完全配合着他。
朱槿她早已料到會如此。
朱槿看着樸振林鐵青冰冷的臉,轉頭和校長告辭,樸振林也出了辦公室。
“你就不怕我做什麼嗎?”樸振林跟在朱槿身後低聲問道。
“你能做什麼?”朱槿腳步不停反問,“你眼前有兩條路,一條是繼續留在水藍星乖乖的做該做的,另一條是放棄在水藍星打拼下的基業返回母星。”
“你這麼有恃無恐憑的什麼?”樸振林咬牙看着朱槿的後腦,他丟不下水藍星上的一切,他無路可選。
“不憑什麼,只憑我知道一個道理,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朱槿側頭看了一眼樸振林,“你不必太激動,你現在只是要承擔你該承擔的而已。”
樸振林無話可說。
他當初若不折騰,也就不會有他任何事。
在樸振林忙碌異常的日子中,朱槿的日子過得充實平靜,上課學習忙碌中,十一月悄然來臨。
十一月初,赫連真終於搬出公主館,住進了丈夫商路的家中,在隨後的日子裡,以老師的身份,或單獨或夫妻兩人或和和李家人出席各種活動,忙碌異常。
十一月中,赫連真和商路設立了一慈善機構,慈善機構自成立當日開始運行,開始實實在在幫助人。
於此同時,連成澤也高調回歸,和連慧兒一起配合,沒多久時間,各種舉措和亮相,父女兩一起在各範圍內引起了關注。連成澤是除女王丈夫外有史以來第一個獲得親王榮譽爵位的,在加很多人喜愛尊敬的軍人身份,在王室女王低迷,赫連真不夠格的時期,以除去女王外在王室中血統最純地位最高的存在,連成澤以最快速度成了代表王室的存在。
不需任何形式的宣戰,連成澤和連慧兒父女與赫連真商路夫妻對上了。
明面上是他們在打擂臺,暗地裡,李首相代表的內閣執政首腦和軍權也對上了。
軍隊和執政當局歷來是有矛盾的,水藍星的軍隊和執政內閣的關係或緩和或劍拔弩張,幾百年來不管什麼狀態,根本的矛盾都沒能解決。
現今的水藍星是執政內閣活躍在世人面前,壓過了軍權,軍隊憋屈的時間太久,和執政內閣的關係經過積累,矛盾早已無法調解。
在連成澤的運作下,軍隊這一段時間動作頻繁,早已引得執政內閣的警惕,和執政內閣的相爭之戰幾乎是一觸即發。
十一月,新聞不斷,水藍星的媒體忙得一塌糊塗,誰也沒時間去關注一直在校上學的朱槿,沒時間去關注突然崛起的新勢力代表重樓。
十一月底樸振林艱難選擇安排的再一次見習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公元3702年年末12月1日,朱槿差不多要忘了的木林森來學校找朱槿。
經過近兩個月的治療,用盡了辦法,甚至手術,木目的情況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越發嚴重,到了十一月底,已經陷入徹底昏迷不醒的狀態。
於此同時,小目媽媽被證實患了神經衰弱。
在最絕望的情況下,小目媽媽一直叫嚷着朱瑾曾經的診斷,還拼命吩咐讓人再仔細去查小目暈倒前的情況,爲防止妻子因爲他的不配合暈倒,木林森帶着不能出病房的妻子的執念來到了醫院。
身後還跟着家裡的阿姨,是妻子派來督促的。
朱瑾下課後按照習慣在學校分給她的辦公室中辦公忙碌,聽到選拔上來沒多久的助理激動說木林森來拜訪,朱瑾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是誰。閉眼揉了揉太陽穴,朱瑾嚮明顯是木林森粉絲的助理道,“帶他到接待室,我就過去。”
看着平日裡沉穩的助理腳步雀躍,朱瑾忍不住失笑搖了搖頭,這一批助手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這一段時間觀察下來大半都還不錯,再熟悉熟悉一定會發揮更大的作用。
朱瑾想着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東西,就去了接待室。
木林森看到朱瑾站起身自我介紹,語氣不熱絡也不見客氣,應付之意明顯。才相互道了姓名,木林森就說道,“我想麻煩朱瑾醫生再好好診斷一次我家孩子,我夫人堅持相信你的診斷,她的情況現在不是很好,希望朱瑾醫生能理解。”
木林森理所當然的話一落,站在他身後的阿姨立刻欲言又止,擔心看向朱瑾。
朱瑾在看到木林森第一眼就知道她之前想的是錯的,也不意外他的態度,面色不變,依舊面色恬淡看着木林森。朱瑾旁邊站立的助理臉色卻變了,以前看到這樣的木林森只覺得他個性,眼下看到他如此對朱瑾才發現如此的不妥。
木林森似乎沒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看朱瑾一時沒回答,又接着說道,“你放心,我現在沒時間寫什麼文章,不會寫你什麼,你只要去了安撫一下我妻子就可以。”話難聽,可其實算是他難得的安慰之言。
木林森出身不錯,十幾歲就成名了,近二十年來一直受追捧,不管原來的性格如何,如今早已目中無人。他的眼中除了妻子兒子再看不上任何人,包括朱瑾。
朱瑾微微一笑,看和木林森搖了搖頭,“這是這個時代的‘才子傲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