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走廊因爲突然的變故,已經加強了防禦,不過這些對於山十三來說,可謂是小菜一碟,衆人的修爲實在是不敢恭維。
說到底天龍門是個三流的門派,能有幾個大修士都是託祖宗的庇佑,如今的規模估計是當年邪眼山脈得到了莫大的好處,也正因爲如此,引起了其它勢力的排擠和窺視。
地脈走廊可謂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山十三藉助光線的昏暗,不消片刻就來到了出口處,在這裡和雲非雪不期而遇。
“誰?”
雲非雪剛從外面走近來,山十三避無可避的正面遇上,急忙低頭行禮道:“弟子拜見雲長老!”
“帶我去關押山十三的那個石室。”雲非雪只是簡單的瞥了一眼,簡單的吩咐了一下,就徑自往前面走。
山十三叫苦不迭,怎麼這麼巧的讓她遇上,硬着頭皮快步的在前面帶路,一路上的守衛倒是沒有阻攔,估計誤會是雲非雪的手下,不大一會兒,就回到了原先的石室。
“這幾道裂縫是怎麼回事?”
雲非雪仔細的查看了石室,將目光停留在了石室的屋頂上面,這裡有幾道明顯的裂縫,表面光滑,顯然是高明的真氣所致。
見雲非雪走進石室,山十三有些猶豫自己是走是留,一時間倒是愣在了那邊,沒有注意到雲非雪的問話,待到緩過神來時,雲非雪已經盯住了山十三的面容。
“咦,修爲不弱嘛,你是哪一堂的弟子,我怎麼沒有印象?”
看着雲非雪一臉回憶的模樣,山十三暗道壞了,自己練氣期七重的修爲,在天龍門來說是個值得培養的對象,是以高層多少有點數。
“回稟雲長老,弟子在執法堂姚執事手下辦事。”山十三急中生智,將話題轉移道:“根據姚執事現場勘驗分析,來人至少是微觀境界的身手。”
“微觀境界?”
看着雲非雪陷入思考,山十三長長的噓出一口氣,半掩着臉龐朝着牆壁轉去,繼續說道:“能夠不聲不響闖進執法堂,要麼對於執法堂熟悉無比,要麼修爲超絕一般人難以發現,抑或是二者皆有。”
在山十三的印象中,雲非雪還是比較理智穩重,不像趙瓊生來就是一副火爆的脾氣,是以將思路朝着百戰門碩鼠的身上去套。
“不可能,微觀境界的高手能有幾人,哪怕是半步高手也是屈指可數。”雲非雪喃喃自語,突然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秀手毫無徵兆的擊向山十三的胸口。
山十三心裡還在盤算着怎麼將所知的事實隱秘的說出來,卻不料雲非雪突然的攻擊起來,是抵擋還是還手?
捉摸不透雲非雪的用意,山十三不敢立馬翻臉,聚集起全身的真氣匯聚在胸口,生生的承受了這一掌。
嘭——
雲非雪這一掌最後關頭撤出了大半的真氣,但山十三也不好受,連退幾步直接的撞在牆壁上面,胸腔就像是打翻的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
看着雲非雪疑惑的神情,山十三極度的“配合”,一臉惶恐的盯着雲非雪說道:“雲長老,你這是?”
雲非雪靈識一掃,將山十三體內的傷勢看的一清二楚,剛剛那一掌要不是及時收手,定然會要了山十三的小命,難道自己判斷失誤?
“以後休要妄自猜測,再有挑撥同門之嫌,本長老定要你好看。”撂下狠話後,雲非雪略帶憂色的離開了石室。
“弟子知錯,以後再也不敢了!”
山十三悄悄恢復了因掌力錯位的臟腑,一副低頭認錯的樣子,看着雲非雪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才快步的跟上。
出的地脈走廊是一座古樸的石樓,出口就在第一層,悄聲的避過守衛,山十三翻出了圍牆,四下張望,看到了遠處的雲非雪,那裡正是下山的唯一通道。
執法堂山十三沒有來過,但也知道這裡是處絕地,上的山來就下不去,當然掌握通往後山的密道那是例外。
這個秘密很少有人知道,獨孤天、邋遢老頭乃至吳國棟,抑或是自己現在都掌握了秘密,這讓原本就有些迷糊的事情更多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邋遢老頭?
整個事情超出了山十三的預料,邋遢老頭是除了被額骨擊殺的元嬰期靈魂之外,見到的最強大的修士,修爲用深不可測來形容,絕不爲過。
但這老傢伙只是將自己的出路給堵上了,意欲何爲?
鍾路鑫是傳功堂弟子,也許突破口就在他的身上,從他死前不可置信的眼神可以看出,被出賣的不甘和憤怒。
自己會想到,宗門也會想到,而兇手更是知曉此中的利害關係,那麼在這一場博弈中,圍繞鍾路鑫的線索必然會被斬斷,而關鍵是將奸細找出來。
邋遢老頭的意思,自己就是一個餌食,吸引真正奸細的餌食,山十三想通了這一點,不由的破口大罵:“好你個老傢伙,一點好處都不給,就想讓小爺玩命,做夢吧你!”
回想當日自己闖陣,沒有一個大修士出來阻攔,顯然這些老傢伙引而不發,爲的就是釣魚,一切都在宗門的掌控之中,自己顯然有些杞人憂天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古人誠不欺我!
不過沒有這衝動,哪裡會發現骨修還另有乾坤,原本碎骨凝脈並不是單純的入門功法,而是伴隨整個修煉體系的不二法門。
這一點感悟在進入那詭異的空間之後,就一直揮之不去,此刻心如明鏡的山十三,更是感到骨修的奇妙,這座無形的寶藏有着太多的秘密讓自己挖掘。
傳功堂現在無疑就是一座隨時爆發的火山,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但山十三還有一條線索,就是當初殺死的李漢城。
調查一個死去多年的李漢城,遠比處於風口浪尖上的鐘路鑫要安全的多。
功德堂,這裡存放着所有宗門弟子的檔案和訊息,山十三坐守了兩個時辰纔有機會悄悄的潛入其中,東面閣樓是普通弟子,而李漢城作爲八重境界自然有資格進入西面的閣樓。
稍微分析一下久遠的記憶,山十三避開簡單的防禦陣法,身形一閃,貼在一隊守衛的身後,再一閃,倒掛在屋檐之下,靈識一番搜索之下,找到了入門之法。
嗖——
守衛只覺身邊一陣微風吹過,懶洋洋的打了個噴嚏,繼續安分的執勤,渾然不知山十三進入了閣樓。
“不是,這個也不是,還不是——”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山十三才從數以千計的玉簡中,找到了李漢城的記錄,這一看,不少事情都被串聯了起來。
說起這李漢城的家世,倒是和山十三有過不少的恩怨糾葛:李家是個小世家,比之散修好不到哪裡去,全靠族中一位做人雙修爐鼎女子的幫襯才稍有起色。
玲瓏坊羅家!
羅三公子!
李果!
一個個久違的名字,讓山十三平靜的心情再起波瀾,原來李家是羅家的小小附庸,怪不得李果千方百計的算計自己,了卻心頭多年的疑惑。
陡然一段訊息吸引了山十三的注意:李漢城五十三歲拜入功德堂長老張桐林門下,深得器重。
難道張桐林長老就是碩鼠?
回想李漢城當日和王懷禮的對話,顯然碩鼠的地位不低,不然也觸及不到楊柳東晉級大修士的秘密。
山十三似乎找到了幕後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