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歡雖然對楚珂沒有什麼好臉色,而且對比鄭恆,也不是很喜歡他的爲人,但是聽到我的話以後,還是震驚了一下,“冉茴,你什麼意思?”
想起楚珂面無表情承認的樣子,我頓時崩潰了,不管不顧的怒吼,“你知不知道,趙弘是楚珂的人,是他得人!”
凌歡滿臉錯愕的看着我,十分驚訝的說,“你、你說什麼?”
我用手痛苦的捂住臉,“他全都承認了,趙虎城是他派趙弘去救的,趙虎城的所有事情,他全都知道。”這件事就好像是在我胸口壓着的一塊大石頭一樣,讓我喘不過氣來,雖然我實在是不想說出來背後的人是楚珂,但是如果我真的不說出來的話,恐怕真的會發瘋。
偏偏是我最信任的楚珂,就算我們分手以後,我都沒有絲毫懷疑他會害我的楚珂,怎麼就成了傷害我最深的人了呢?
剛壓下去的難過頓時又涌了起來,我控制不住的用手捂住臉,放聲大哭起來。
而這次,凌歡倒是沒有再阻攔我,而是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把我攬在懷裡,在旁邊靜靜的聽着我哭,不言不語。
凌歡一向比較神經大條,讓她跟趙雅芝一樣溫聲安慰我是絕對不可能的,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我身邊,我心裡明白,頓時心裡愈發的難過。
片刻後,我才壓抑住情緒,仰起腦袋看着凌歡哽咽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楚珂的事情對我的打擊太重,但是我不能告訴鄭恆,鄭恆知道以後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現在我的就只能告訴凌歡了。
凌歡嘆了口氣,遞給我一張紙巾,低聲說,“雖然我不是很喜歡楚珂,他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如果真的幹了這件事兒,依着他的性子,肯定不會幹什麼偷雞貓狗的事兒,早就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了,怎麼可能會瞞着你?”說完以後,凌歡頓了頓,繼續道,“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在問楚珂之前我也曾這麼想過,但是誰知道楚珂就這麼痛痛快快的承認了,也而不像是有什麼誤會的樣子,而且看他剛剛的神情,明明就是被說穿後惱羞成怒的樣子。
我用力攥緊拳頭,使勁閉了閉雙眼,把再次涌出來的眼淚逼了回去,暗啐一口沒出息,才自嘲的想,他剛剛又讓我滾了,他爲什麼要對付血蠱呢,他到底還想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麼?
我身子一顫,突然就想起來許琳臨死前說的話,她說我不過就是個棋子……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結在了一起,當時只覺得許琳死的不甘心,所以想給我添堵,也就沒有多想。
現在看來,她當時笑的譏諷的樣子,分明就是在嘲笑我活在危難陰謀之中仍舊不自知,真他媽的可笑,許琳當時的意思,可不就是在說我得意什麼,不過就是楚珂的一枚棋子罷了,比她又好得了多少?
我就像是丟了魂一樣坐在沙發上,只覺得腦袋疼的厲害,渾身也泛着冰涼,用力抱住自己的肩膀,想讓自己稍微暖和一點,但是偏偏冷的是心臟,是怎麼捂都捂不暖和的。
凌歡看着我這幅沒出息的樣子就有點不悅了,皺了皺眉扔給我一件大衣,蓋在我的身上,才按着我的肩膀說,“你給我振作起來,我這兒不養閒人,再這麼要死不活的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擡起腦袋,衝着凌歡勉強扯出一個笑臉,但是心裡還是寂寥的厲害,當時只想着難過了,卻並沒有來得及多問楚珂幾句。
血蠱現在被他傷的這麼嚴重,再這麼下去,肯定會性命不保,楚珂分明就是知道那件事兒會讓血蠱受傷,這麼說來,是不是楚珂也知道救血蠱的方法!?
一想到這,我頓時就激動起來,蹭的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穿上鞋就往外衝。
旁邊的凌歡瞅見我不對勁,連忙就拉住了我,“你幹什麼去?”
我急道,“我去找楚珂!”用力攥了下拳頭,心裡想着只要他有救血蠱的方法,就算讓我給他跪下都行,只要他能告訴我。
凌歡臉色一變,“你現在去找他幹什麼?”
我心裡本來就着急,現在被凌歡扯住,就更着急了,連忙掙扎說,“我去找他問清楚!”
凌歡見我強硬,倒是沒有說別的,只說跟我一起去,就放開了我。
我知道她是擔心我跟楚珂鬧起來,會出事兒,所以不放心,頓時心裡一暖,轉過腦袋看着她說,“謝了。”楚珂雖然算計了我,但是並不會平白無故的殺人,凌歡只要不跟他鬧起來,應該不會有事,所以我並沒有拒絕她。
凌歡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沒準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我訕笑一聲,摸了摸鼻子,說了聲走吧,就拉開門往樓下走。
凌歡見狀,連忙也拿了車鑰匙跟了上來,準備拉着我去楚珂的別墅,這次我並沒有給楚珂打電話,想着只要在別墅外面問清楚就得了,沒必要再有牽扯。
只要血蠱能救回來,以前的事兒我不會再計較,也不會再恨楚珂,只求他能夠高擡貴手,放過我一馬。
坐上凌歡的車,準備去別墅的時候,凌歡的突然就來電話了,她沒急着開車,反而是先看了我一眼,把擺到我眼前,說了句,“鄭恆,我估計是找你的。”
我微微詫異,摸出一看,才發現自己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沒電關機了,又想到我從上午就出了門,道現在一直就沒有回去,鄭恆可能是給我打電話沒打通,就打到凌歡的上了,在北京左右我就認識這麼幾個人,鄭恆又不傻,自然就想到凌歡這裡來了。
對鄭恆,我實在是麻煩他太多了,雖然是我名義上的師父,但是我並沒有幫到他什麼,反而是麻煩了他一次又一次。
深呼了口氣,這才衝着凌歡點了點頭,示意她接聽電話。
凌歡嗯了一聲,手指一劃,接聽了電話,然後按開了揚聲器,接着裡面就傳來鄭恆略微焦急的聲音,“凌歡,冉茴在你那裡嗎?”
凌歡並沒有着急回答,反而是先擡頭看了我一眼,我垂下眸子,想着我現在這個情況,實在是沒有心思見鄭恆,就擡起頭衝着凌歡口語道,“告訴他我在這兒,今天太累了,正在睡覺,讓他別擔心。”
凌歡點了點,然後衝着電話那端的鄭恆重複了一遍我剛剛說的話。
鄭恆聽後嗯了一聲,聲調明顯的放鬆下來了,然後囑咐凌歡看好我,這才掛斷了電話。
我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只覺得欠鄭恆的更多了。其實我何嘗沒有意識到,鄭恆對我有了別的心思,但是我現在實在是怕了,先不說我的心在楚珂的身上,再說被楚珂傷了這麼一次,也不敢再信任別人了。
凌歡自然也看到了我莫名的申請,放下,並沒有說話,直接就開着車衝着楚珂別墅的方向走去,看着路邊一排排的樹,我有點恍惚,不知道待會兒該怎麼面對楚珂。
他剛剛的樣子,倒像是恨極了我,低吼着罵我滾,萬一我去了那兒楚珂又讓我滾,又或者楚研還是看我不順眼,讓楚珂殺了我,該怎麼辦?
扭過腦袋看了看凌歡,他是鞏辰心尖上的人,萬一楚珂真的憤怒起來,但願他能看在鞏辰的面子上,別動凌歡。
我自嘲一笑,也怪我蠢,跟孟宣不同,從跟臥在一起到現在,楚珂一直都沒有跟我談過他的事情,比如楚宅,又比如他當初爲什麼要救我,還有他麼次月圓之夜的反常,和上次從楚宅回來以後,爲什麼連身體都不見了!
現在細想下來,我竟然對他一無所知,每次問起,也都被他搪塞過去,這麼明顯的敷衍我,拿我當外人看,這麼長時間了,我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
可能是心死了,人也明白了過來,現在我一點一點的想通,只覺得撕心裂肺的疼。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凌歡突然就爆了一句粗口,“靠,哪個混蛋攔着老孃!?”
說着就猛地一踩剎車,我正想着事兒呢,也沒有注意到。這車猛地一停,我身子突然往前,差點就沒被甩出去。
凌歡這才意識到我的不適,連忙問道,“你怎麼樣?”
我直起身子,摸了摸剛剛撞在車頭有點發疼的額頭,搖了搖腦袋說沒事,然後擡頭一看,才發現前面居然橫着一輛黑車,就那麼大搖大擺的停在馬路中間,而且看凌歡剛剛的語氣,好像還是突然開出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的車窗突然緩緩打開,接着就露出一張年輕的俊臉來,衝着我輕輕的笑,“冉茴,還記得我嗎?”
我眯起眼,仔細看着他的臉,開始只覺得十分的熟悉,過了片刻,終於知道是在哪裡見過他了,心臟頓時撲騰撲騰的劇烈跳動起來。
他,他竟然是那次去山東時,在火車站裡給我指錯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