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染皺着眉看了我一眼,“你說什麼?”他目不轉睛的盯着我,神情看起來有些不悅。
“我想出去一趟。”儘管看出來他的不悅,我還是重複了一遍,我想去鄭恆的咖啡廳,將外婆留下的畫像,還有那幾本書拿來,我想確認一下,我沒有死,還有不斷察覺到的心跳,是不是跟血蠱有關係!
但是我現在是連染的傀儡,沒有他的同意,我根本就出不了這座山,更別提去咖啡廳了。還得想個辦法,我現在雖然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但是動作實在是太緩慢了,見到鄭恆難免會讓他產生懷疑。
出乎意料的,連染雖然看起來有點不悅,但最後還是答應了,只是告訴我,要小心一些,萬一碰見楚研,他可救不了我。
我趕緊點了點頭,笑着應了。雖然不知道連染到底在我的身上做了什麼動作,但是我已經是連染的傀儡了,只要他一個命令,我就會自己回來,連染應該不會不放心。
跟連染確定好了時間,連染見我猶猶豫豫的,好像還是有話要說的樣子,登時就臭了一張臉,不悅的道,“你還有什麼事兒?趕緊走!”
說完,就擺了擺手,往外轟我。
我尷尬的看了看連染,先不說我現在動作很慢,就算是真的下了山,這地兒鳥不拉屎的,也打不着車啊,更別說,我連認都不認識這地兒了。
“你,你能送我過去嗎?”除了麻煩連染以外,我真的想不出別的辦法了,要不我就算是轉悠幾天,估計也到不了鄭恆的咖啡廳。
連染聽到我的話以後,登時就瞪大了雙眼,興許是沒有想到我居然會這麼得寸進尺,竟然還是喚起他來了,看着他難看的臉色,我連忙討好的笑了笑,心想他萬一不答應可就壞了。
連染瞪了我半天,才認命的吐了口氣,可能是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終於點了點頭,但還是沒好氣的說,“走吧。”說完,就率先出了竹樓,嘴裡還不悅的嘟囔,“老子他媽的就是撿回來了個祖宗!”
我見狀趕緊沒皮沒臉的跟了上去,但連染心裡帶着氣,肯定走的很快,我現在連正常人都趕不上,動作這麼慢,沒一會兒,就被他落下了一大截,連染走了一會兒,見我沒跟上去,才扭過腦袋看我,見我還是跟他差一大截呢,登時氣的罵了一句娘,用力踢了一腳旁邊的石頭。
緊接着,我就察覺到自己的速度突然之間就快了,意識過來,是連染不耐煩了,操控了我的身體,才擡起腦袋,衝他感激的笑了笑。
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發現那輛車還在,這會兒也終於明白當時連染會把車放在這裡了,就這鳥不拉屎的地,連找都不好找,更別提會偷車的了,連個人都上不來!
連染衝着我招了招手,等我坐在副駕駛上以後,才上了車,開着車一路下了車,我給連染報了地址,就開始琢磨待會兒要怎麼躲過鄭恆,丟在楚珂的別墅裡面了,在山上的這一個月,我誰都沒有聯繫,可算是過了一個來月與世隔絕的生活。
如果碰見鄭恆的話,先不說我身體上動作緩慢不好解釋,就是我消失了這麼長時間,也會讓他起疑心,更何況他本來就是機敏的性子,不懷疑都難。
看來也只有躲着點鄭恆了,還是等他不在咖啡廳的時候,再偷偷的上去吧。
坐在我旁邊開車的連染,一直都臭着一張臉就好像是誰該他錢一樣,我自知理虧,一路上也沒敢招惹他,只把自己裝成一個啞巴,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好不容易,開到了鄭恆的咖啡館,我讓連染將車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連染皺着眉催促我下車。
我只要跟他說再等一會兒,眼瞅着連染要不耐煩了,我連忙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他,“你不是說我身體裡面有一隻蟲子嗎?我有個很重要的東西落在這兒了,等取到那個東西,或許就能知道真相了。如果被發現了,恐怕就拿不到東西了。”
果不其然,連染聽到這句話臉色就好了大半,但還是有些不大樂意的哼道,“你最好快點,我耐心有限。”
我連忙點了點腦袋,心想還好連染有軟肋,好奇心太重。
我瞪着眼看向咖啡廳,一般上午的時候,鄭恆都會在咖啡館裡,也不知道這會兒到底出去了沒有,我看了看天,已經快要中午了。
連染湊過來,順着我的目光看過去,皺着眉問我,“你的東西在這咖啡館裡?”見我點了點頭,他又問道,“你要去偷?”
我沒好氣的看了連染一眼,道,“那是我朋友家裡,他如果發現了我身體的異常,肯定不會讓我出來了。”況且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也沒有勇氣再出現在鄭恆的面前。
“哦。”連染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過了大概快半個小時,纔看到鄭恆出來,起初只是一個背影,他出來以後直接就把門鎖上了,我訝異的看着鄭恆,心想怎麼鎖門了?難道咖啡廳不營業了嗎?
以前就算是鄭恆出了門,也會有營業員在咖啡廳守着的,怎麼這次直接就關門了?
等鄭恆轉過身子來,我頓時更加驚訝了,滿臉擔憂的看着鄭恆,一個多月不見,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臉上還有胡茬,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眉宇間盡是落寞,看起來滄桑了不少。
我忍不住眼眶一酸,胸口悶的難受,鄭恆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發現了失蹤了嗎?
連染掃了鄭恆兩眼,問我,“這就是你朋友?”見我點了點腦袋,才摸了摸下巴道,“我以爲你的情人是楚珂呢。”
我扭過腦袋看着連染,不悅道,“外面的人,是我師父。”
連染掃了我兩眼,笑的意味深長,我皺了皺眉,轉過腦袋,等鄭恆急匆匆的離開了以後,我才推開門下了車,幸好咖啡廳的鑰匙我還帶着,符牌我是隨身帶着掛在脖子上的,以前我怕把鑰匙丟了,就跟符牌掛在一起了。
跟連染說了一聲,我就趕緊走到門邊,掏開鑰匙把門打開,發現裡面空蕩蕩的,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怎麼咖啡館裡一個人都沒有了,這些營業員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吞了口口水,深深的吸了口氣,才動作遲緩的上了樓,找到了自己的房間,推開門走進去。
裡面的擺設一點都沒變,還是我離開之前的樣子,但卻一點塵土都沒有,看起來像是有人經常打掃的樣子,忍不住走到牀邊,發現中間塌陷進去了一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還有一絲溫度,看來……剛剛,有人躺在上面。
眼眶一熱,我差點沒哭出來,用力擦了擦眼,我對不起鄭恆!
眨了眨眼,仰起腦袋,將自己的眼淚逼了進去,然後纔打開了拿出鑰匙打開了抽屜,將外婆留下的蠱書和畫像拿了出來,迫不及待的將那軸畫卷打開,待看到上面的畫像時,腦袋嗡的一聲炸開,接着就是猛地就是一愣。
畫卷彷彿沒有發生變化,上面陳阿鸞的臉還是跟我相似的可怕,但再往下看,她手上的那條血蠱,竟然消失了!
我瞪大雙眼,慌的不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血蠱消失了!?就算它跟着我的心臟被裝進了楚珂的身體裡面,傷好不了,應該也不會消失的啊!爲什麼突然之間就不見了呢?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用力捏緊拳頭,難道……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我就用力的搖了搖腦袋,企圖將這個念頭從自己的腦海中甩出去,不可能,血蠱根本就不會死!對了,連染說我的身體裡面有條蟲子,是不是在我的身體裡面了,所以血蠱不見了?
我趕緊翻開外婆留下的蠱書,想看看上面有沒有記錄畫像上沒有血蠱了到底是什麼情況,我手心裡面全都是汗,怎麼也不敢相信,血蠱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消失了,不是說它強大的逆天嗎?怎麼可能會這麼脆弱!
我慌的要死,腦袋完全就靜不下來,只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瀏覽,翻頁,但是看了小半本書,還是沒有找到記載這個的內容,頓時就更加着急了,用力攥着手裡的那一頁,幾乎要把這一頁攥爛了一般。
從慌張到恐懼,我滿是汗的手開始忍不住發抖,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就傳來一陣門響聲,接着就是鄭恆驚疑不定的聲音,“門怎麼開了?”頓了頓,他突然大叫道,“冉茴!”
我猛地擡起腦袋,震驚瞪大雙眼,鄭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緊接着,就是腳大力踩在樓梯上的聲音,腳步聲非常的快,以此可以看出主人心裡的急切。
聽着鄭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急的額頭冒汗,連忙慌張的看了看四周,企圖找一個可以讓我藏起來,在鄭恆眼皮子底下躲過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