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臟跳的厲害,再也顧不上別的,拔腿就往前跑,誰知道剛跑沒兩步就被徐剛扯住了胳膊,他使勁一拽我就摔在了地上,磕的膝蓋都破了,疼的直抽氣。
“她偷了我的臉,必須死!”女人的聲音就像是機械一樣,乾巴巴的卻帶着濃濃的殺意,聽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爬起來就要逃。
靠!充氣娃娃居然成精了!我心裡急的不得了,偏偏這個時候楚珂不在,徐剛那麼壯,我根本就打不過他,更何況他懷裡還抱着個怪物了!剛跑沒兩步,小腿肚就被徐剛扔出來的小刀紮了進去,腿一軟就撲在了地上,疼的我渾身冒汗。
徐剛走過來,使勁踩在我的小腿傷口旁邊,血順着小刀不斷的往外流,我疼的尖叫一聲,渾身抽搐。
充氣娃娃不耐煩的說了句“別磨蹭了。”徐剛就蹲下把匕首拔了出來,我疼的都沒力氣了,渾身都是汗,躺在地上眼睜睜的就瞅着他把帶着血的小刀壓在我的脖子上,感覺到一陣刺疼,徐剛手裡的刀已經劃破了我的皮膚。
我心裡難過的想哭,就在這個時候,我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一腳就把徐剛踹開了,然後蹲下來沉聲問我,“你怎麼樣?”
是楚柯!我擡起頭,激動的看着他。
“徐剛,快逃!”充氣娃娃好像挺害怕楚珂,着急的衝着徐剛喊。而徐剛則是慌張的看了楚珂一眼,爬起來就跑。
楚珂冷笑一聲,並沒去追,誰知道徐剛跑了沒兩步,充氣娃娃就痛苦的嘶吼了一聲,我嚇了一大跳,連忙擡起腦袋去看,發現徐剛臉色慘白,兩條腿更是抖的厲害,再一看,他面前站着的居然是許琳!
我趕緊扭頭看了看楚珂,發現他的臉上淡淡的並沒怎麼驚訝,心裡頓時瞭然,看來他是跟許琳一起來的。我對許琳有點忌憚,總覺得我上次少的陽氣跟她肯定有關係,再看她那一臉狐媚的樣兒,止不定真是個狐狸精呢!
看着徐剛驚恐的樣子,我心裡挺驚訝的,納悶的看了看許琳,豔麗的紅脣,眼角有點上挑,怎麼看都是個膚白貌美的尤,物,又不是怪物,怎麼就把他嚇成那樣呢?
楚珂揚起眉,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三兩步也走了過去,跟許琳一前一後把徐剛堵在了中間,這下徐剛哆嗦的更厲害了,整個人就像是得了羊角風的一樣,腦門上全是汗。不過比起他懷裡的箱子,他還算是好的,那箱子在他懷裡顛簸的厲害,我都能聽見裡面東西碰撞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那怪物尖聲求饒,“別殺我,求求你們別殺我!”
徐剛一聽那聲音,背都挺直了,雙眼充血,發瘋似的吼了一聲,就衝着許琳撞過去,楚珂臉一冷,擡腿就使勁踢了他的膝蓋窩一腳,他當時跪在了地上,手裡沒拿穩,懷裡的箱子就滾出去老遠。
楚珂冷笑一聲,拍了拍手,我身後就竄出來兩個穿着黑西服的人,一左一右就架住起了徐剛,他掙扎着要去抱那個箱子,嘴裡還直嚷嚷,“樑兵是我殺的,你們要殺要刮都行,跟她沒關係!”
我吃驚的看着他,沒想到真讓我猜對了,樑兵還真是他殺的!而楚珂則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嘴角一掀道,“蠢貨。”然後雙手抱胸斜了一眼地上的箱子,箱子裡面的充氣娃娃就像是害怕似的,劇烈的顫抖起來。他嫌惡的收回目光,朝許琳說,“這東西,你帶回去吧。”
許琳衝楚珂挑,逗的眨了下眼,然後歪過腦袋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掩着嘴輕笑,“多謝了,要不是這誘餌,我也抓不着這邪祟。”
我倒抽一口涼氣,擡起腦袋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珂,我真希望他能夠反駁一句,讓我覺得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兒,我不是那個他爲了討美人一笑的棋子。但是讓我失望了,他只是皺了皺眉毛,直到她抱着箱子離開也沒有說什麼。
我突然覺得腿上的傷口就好像是連着心臟一樣,一呼一吸都鑽心的疼,虧我還以爲他是專門來救我的,真是可笑!
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走到我身邊,皺着眉看着我流血的腿,沉聲問,“還能站起來嗎?”我嘲諷的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他見狀不悅的道,“別逞強,我帶你去醫院。”
說着他彎下身子要抱我起來,我伸手揮開他不耐煩的說,“我不用你管!”
他瞥了我一眼,一彎腰直接就把我抱了起來,見我還是掙扎的厲害,就冷了臉,“再動我就把你扔下去。”
我當時氣的都想罵人了,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了,算了,再置氣疼的也是我自己,大不了以後多長點心眼。楚珂抱着我上車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差點把我扔出去,我還以爲他是故意的,擡起腦袋就瞪了他一眼,發現他額頭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臉色陰沉的不得了。
我心裡雖然好奇,但畢竟是壓着火,也就沒說話,而他把我放在醫院後就立馬走了,我也樂得自在,省的看他那張臭臉。
不過說起來我今年可真是夠倒黴的,胳膊剛好了沒多久,腿又傷了,真是犯了太歲!接下來連着一個多月楚珂都沒出現,不知道是愧疚沒臉見我,還是想着徹底扔了我這個包袱。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出院的那天他居然來接我了,我之前還想着出了院去哪兒呢,倒是省了事,過了一個月我心裡的氣也散了大半,但是那個疙瘩是怎麼都抹不掉的,心裡是徹底不再信楚珂了,跟着他也是想抓到幕後那隻想要我命的樹精,讓自個兒徹底放心而已。
他這一個月不知道是幹嘛去了,整個人瘦了一圈,而且看起來十分疲憊,看見我上車也就掀了下眼皮,然後就繼續仰着腦袋閉目養神了。
我瞅了他一眼也沒說話,現在小腿還沒好利索,不過一瘸一拐的還湊合能走路,回了別墅後,楚珂就直接上了二樓,全程連個眼神都沒給我,更別提說句話了。我有點煩了,就沒見過這麼龜毛的!到底是什麼意思?要是不想管我了就直接說,我又不是狗皮膏藥,非得賴着他!
我氣的胃疼,在冰箱找了桶泡麪吃了,就回臥室睡覺了。第二天去公司的時候,還是困的不得了,昨天晚上一直在做噩夢,想起來也怪離譜的,有個穿着紅裙子,瞅不清臉的女人追着我罵了整整一宿,說我害了他,還指着我鼻子讓我滾。我聽的雲裡霧裡的,直到醒了也不知道那個他到底是誰。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腦袋疼的厲害,按了兩下太陽穴,就一瘸一拐的靠進了辦公室,一進門就撞見了趙雅芝,她趕緊拉着我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見我沒事才鬆了一口氣說,“這麼長時間你都跑哪去了,電話也打不通,可嚇死我了!”
我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衝她擡了擡腿笑笑說,“喏,住院了。”
她看見我腿上綁的繃帶以後,就拔高了聲音,“你這是怎麼了?咋胳膊剛好腿就傷了!”
我也沒瞞着,就直說是那天撞見了徐剛,被他給傷了,充氣娃娃的事兒太匪夷所思,我怕嚇着她也就沒說。
她聽完以後臉都白了,使勁拍了下桌子憤怒的說,“我就說這個徐剛不是個好人!”說完她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我一眼,“不是跟你說躲着他點麼,你非要往前湊什麼,真是活該!”
聽着她念叨我,我突然覺得心裡泛酸的,早些年,我媽也經常這麼唸叨我,誰知道這麼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沒了。一想起來我媽死的那麼慘,我心裡就難過的要死,眼角都溼了,趕緊伸手抹了兩下。
趙雅芝還以爲是她把我罵哭了,趕緊小聲的說,“人沒事就行了,我也是擔心你。”
我吸了吸鼻子衝她說,“我知道。”
她笑着瞪了我一眼說,“瞅你那沒出息的樣兒。”
我點了點頭,又跟她聊了兩句,聽她說這一個月楚珂也沒來的時候,心裡更驚訝了,心說他這一個月到底去哪兒了?居然能把自個兒給折磨成那樣。
下班以後,趙雅芝說要請我吃飯壓驚,我沒好意思拒絕,就給小張打了個電話讓他先別等我了,就跟着趙雅芝出了公司。
吃過飯就跟趙雅芝告別了,一看時間已經都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就想着趕緊打個車回去,不知道爲什麼,最近只要一到晚上,就覺得心裡莫名的發慌。
正在馬路邊等車呢,突然就聽見有人叫我,聽着聲音有點熟悉,我愣了愣,就看到前面有輛車打開了車門然後走出來一個人,仔細一瞅,居然是大學時的學長馮亮!不過雖然現在都過了十月一了,但天氣還是有點熱,他長褲長袖的,怎麼捂得這麼嚴實?
他衝我招手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冉茴,好久不見。”
我見是熟人,就放下了戒備,也衝他笑了笑說,“學長。”趙亮跟孟宣關係很好,大學時候是一個社團的,以前跟孟宣在一起的時候,經常能看見他,所以也挺熟悉的。
“上車,我請你喝咖啡,咱們好好聊聊。”
我拒絕的話沒說出口呢,他就把副駕駛門打開了,還衝我擡了擡下巴,示意我趕緊上車。我見他不想放人,也就爽快的上了車。
他開着車轉了幾個彎,正好看到路邊有個星巴克,就找了個車位停了車。
這個點兒了,裡面倒是挺冷清的,沒幾個人。坐下以後,他就跟我聊起了大學時候的事兒,說起孟宣來,我們兩個都有點傷感。
他喝了口咖啡,苦笑道,“你說一個大活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我低着頭,用勺子攪了兩下咖啡,沒說話。孟宣的死,我可能比他們知道的都早。
“其實6月8號那天,我去了停屍間門口,但最後還是沒勇氣進去看一眼。”他低着頭,神情十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