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大跳,問了他的地址以後掛了電話,趕緊從牀上爬了起來,洗了把臉連頭髮都沒來得及梳,套上衣服就往外衝,結果剛出臥室就看到楚珂跟鞏辰正坐在沙發上,鞏辰看到我以後明顯特別驚訝,嘴張的都能吞下一個雞蛋了。
他吃驚的看了楚珂一眼,皺着眉頭直嘟囔,“表哥你太陰了,怪不得當時給我下套,原來是因爲這個!當時我看到冉茴拿着你的玉匕首還納悶呢,沒想到你們倆居然是這層關係。”
楚珂挑了挑眉毛並沒有說話,我心裡想着鄭恆說的事兒,也沒工夫去想鞏辰話裡的意思,心裡急的要死,也顧不上別的了,拽着鞏辰就問,“你現在有空嗎?送我去市裡。”
現在鄭恆就在範瑩的家裡呢,這地兒這麼偏僻,打車估計要小半天,不想求楚珂那個死麪癱,也只能逮着鞏辰了。
誰知道楚珂冷哼了一聲,鞏辰立馬就使勁一拍腦袋,大聲道,“看我這腦袋,我想起爺爺喊我今天回去有事兒,表哥,改天再聊啊。”說完後就把袖子從我的手裡抽回來,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轉頭就跑了。
也就是十幾秒鐘的事兒,我都看愣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鞏辰就已經跑的沒影兒了,還一起共患難過呢,一點情面都不給!擡起腦袋瞪了楚珂一眼,正巧看到他也在垂眸看我呢,頓時更生氣了。
“去哪兒,我送你。”他衝我挑了挑眉道,我也沒矯情,直接就把鄭恆給的地址告訴他了,現成的司機讓他給我嚇跑了,現在就只能用他了。
連早飯也沒來得及吃,楚珂開着車直奔市裡,到了地兒,就看到鄭恆正在門口等着呢,我顧不上楚珂,趕緊就衝了上去,着急的抓着他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從葉茵的事情以後,我昨天就想過今天不可能會消停的了,但是從趙子揚到苗正濤我都想了,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死的居然是範瑩的父母。
鄭恆看了看我身後的楚珂,愣了兩秒鐘,然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衝我們說,“據說範瑩的父母是雙雙跳樓身亡的,當時就好像是中邪了一樣,嘴裡就一直喊着範瑩的名字,當時在旁邊的人都嚇傻了,都來不及阻攔就出事了。”
我心裡一陣驚訝,這聽起來確實挺奇怪的,難道兩個人真是中邪了不成?聽說人死之前會看到鬼怪,難道他們那個時候,是看到了範瑩的鬼魂?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頭緒,範瑩的家就在樓上,來來往往的有挺多的人,連警察都到了,而且哭聲震天,亂糟糟的我們就算是想進去也不可能了。
後來正好有兩個人下樓,其中一個臉色好像還帶着點後怕,歪着腦袋衝着另一個人驚魂不定的說,“你是不知道當時的場景,連我都以爲是他們撞鬼了,說是精神失常,哪有這麼邪乎的事兒?兩個人還能一塊兒瘋了!而且聽說當時老範家的孩子就是自殺的,沒準兒啊,是那孩子又回來了!”
旁邊的人被他唬的臉色一白,趕緊擺手啐道,“呸呸呸,瞎說什麼呢,沒事兒竟想些有的沒的。”
知道他們的背影走遠,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來鄭恆說的沒錯,當時範瑩的父母真像是中了邪一樣,這件事蹊蹺的很,難道也跟微信裡面那神秘人有關係?
又過了沒兩天,就到了範瑩父母的喪禮,鄭恆並沒來,是我跟楚珂兩個人去的。出乎我意料的是,在喪禮上居然碰到了兩個熟人,苗正濤和古晨鑫。
這兩個人都是在高中微信羣裡的,而且還是第一輪遊戲的參與者,自從出了柳妤姐妹和葉茵的事兒,恐怕都第已經多少懷疑到了範瑩的頭上,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這麼不怕死的敢了過來。
再說這苗正濤也是夠膽子大的,連我都能猜到如果神秘人真的是範瑩的話,下一個報仇對象肯定就是他,他自個兒不可能猜不到,怎麼還敢跑這兒來?
其實聽了葉茵說了當年的事兒以後,我還真的聽瞧不起苗正濤的,根本就不算個男人,窩囊!也就只能在女人身上出出氣,有能耐他去跟趙子揚拼命。
我厭惡的看了他兩眼,就轉過了腦袋衝楚珂說,“喏,那就是苗正濤。”
微信羣的事兒我已經從頭到尾跟他說了一遍,他只是看了苗正濤兩眼,就點了點頭扭過腦袋,低聲衝我說,“這人,今天是來鬧事的。”
“怎麼說?”我詫異的看了看楚珂,心想苗正濤也太low了點,當年那麼對範瑩還不解氣如今居然還想着大鬧人家爹媽的喪禮。
楚珂壓低聲音,聲音中帶着稍許輕蔑,“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見他不願意告訴我,我也沒再問,但是眼神還是止不住往苗正濤身上掃,心想他今天到底還想出什麼幺蛾子?
今天主持喪禮的人是小范瑩兩歲的弟弟範青,現在範家就還剩下他一個人了,他臉色白的跟張紙似的,神情十分悲痛。想想也是,少年時姐姐去世,年紀輕輕又失去了雙親,估計在他眼裡,跟天塌地陷沒什麼區別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苗正濤就突然拿出兩張符紙貼在了範瑩父母的棺材上,範青臉色一變,指着苗正濤怒道,“苗正濤,你他媽的又想幹什麼?”
苗正濤臉色有點扭曲,拿出一個長長的桃木劍就插在了棺材縫上,大聲道,“伯父伯母的死肯定是範瑩在搞鬼,今天不把她除掉,所有人都會被她殺死的!”
稍微有點血性的人都忍不了,範青更是氣的渾身發抖,衝過去一拳頭使勁的砸在苗正濤的臉上,“你給我滾,別胡說八道,我姐都去了這麼多年了,你還他媽的往她身上潑髒水!”
我震驚的看了看楚珂,沒想到還真的讓他給說對了,苗正濤真是來鬧事的!而且這人真狠,當年那麼對範瑩,現在居然還想徹底的滅了她的魂魄。
楚珂雙手抱胸看着苗正濤手裡的桃木劍,還不忘低頭衝我說,“給他符咒的人,倒是有些本事,只不過是白費了。”
我被楚珂說的更納悶了,疑惑的問他,“怎麼白費了?”
楚珂眯着眼說,“這處根本就沒有鬼魂,你說是不是白費?”
我感覺腦袋有點不夠用了,沒有鬼魂,也就是說不是範瑩在搞鬼了?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可能真是範瑩的父母雙雙得了神經病吧?這也太荒謬了吧!
我看了看四周,目光正好掃過古晨鑫的臉,發現他正在人羣外面看着苗正濤,臉上帶着怪異的笑,好像在笑他很蠢一樣,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心臟沒由來的就使勁跳動了下。
再看苗正濤急的眼圈都紅了,連正在打他的範青都顧不上了,咬破了手指把血擦在桃木劍上,符紙王上一插,然後指着棺材大喝,“範瑩,你要殺我,也怨不得我了,反正你本來就是該死的,別留在人間禍害人了!”
喊完了他就拿着桃木劍使勁插進了棺材裡,戳在了範瑩母親的屍體上,範青當時就瘋了,使勁踹了苗正濤一腳,然後拳頭就死命的往他身上砸,衆人看着這架勢,也不可能再任由苗正濤在鬧下去,趕緊上前架住他,想把他趕出去。
苗正濤這會好像是瘋魔了一樣,指着棺材怪叫,“這不可能,怎麼不管事!”
我愣了好半天,扭過腦袋不解的看着楚珂,他告訴我,中指血是最有陽氣的東西,再加上桃木劍和那符咒,如果當時真有鬼魂附身在範瑩母親身上,恐怕這一劍下去,就魂飛魄散了。
我這時候才終於明白過來,苗正濤肯定已經懷疑微信羣裡的神秘人是範瑩了,所以才這麼不要命的跑來,是想徹底讓範瑩消失。
苗正濤被趕出去以後,範青還是氣的渾身發抖,含着眼淚把範瑩母親身上那把桃木劍拔了下來,狠狠的扔在地上,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兒不孝,兒不孝啊!”
我看的有點心酸,扭過腦袋不忍心再看,旁邊陸陸續續的好多人去安慰範青,還有的在不停的罵苗正濤,這個時候,古晨鑫突然也走到了範青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青,別傷心了,伯父伯母不會怪你的,你姐就算是在天有靈,看到你這麼維護她,也就欣慰的。”
我奇怪的看了古晨鑫一眼,頓時覺得十分奇怪,他什麼時候跟範瑩的弟弟這麼熟悉了?而且他跟上學的時候比起來,真是變化不小,現在帶着個眼睛文質彬彬的,身材高大,就算是放在人羣中也是十分奪人眼目的,一點都沒有當時不起眼的樣子了。
倒是範青,被他勸了以後就擡起了腦袋,抱着他的肩膀哽咽的叫了一句,“姐夫。”
我頓時頭皮一麻,據我所知,範青的姐姐就只有範瑩一個人,而且範瑩已經過世多年,範青這個姐夫,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