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的東西放在我的牀邊,讓我收好,我仰着腦袋看着他臉上的傷,心裡有點詫異,怎麼出去一趟這麼狼狽,連眼鏡都不見了?
“你怎麼了?”我擔憂的問,“要不要擦點藥?”人心都是肉長的,鄭恆對我一直都很好,我他也不忍心看他一臉的傷口。
他摸了摸臉,笑眯眯的說,“沒事,打了一架而已。”
打了一架?鄭恆去別墅幫我拿東西,不用猜都知道,跟他動手的人就是楚珂,我嗯了一聲,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難道楚珂還是在怪他傷了楚妍?
聽很多人都說過,楚珂最疼唯一的妹妹楚妍,可能在他眼裡,別人都不值得一提吧。
過了沒一會兒,有個服務員來敲門,說是有人找鄭恆,鄭恆笑眯眯的應了,問我要不要下去一起玩,我這兩天悶在房裡都快發黴了,一聽他這麼問,趕緊點頭。
走到一個包廂門口,剛推開門裡面的男人就好像是驚弓之鳥一張站了起來,待看到鄭恆的臉以後就是一愣,納悶的說,“鄭、鄭大師,您的臉……”
鄭恆擺了擺手說,“無礙,剛剛摔了一跤,吳老闆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吳老闆聞言,連忙讓座給鄭恆,我看的有點無語,這屋子裡這麼多凳子,爲什麼就非得站起來讓鄭恆坐在那兒呢?而且這個吳老闆看起來居然還挺怕鄭恆的樣子,一上來先不說事情,只說自己那兒有幾箱子跌打損傷的藥,特別好使,過兩天找人給鄭恆送來。
鄭恆也沒有拒絕,衝吳老闆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
吳老闆臉都白了,彎着腰給鄭恆鞠了個躬,聲音有點悽慘,“鄭大師救命啊!”那個架勢,好像鄭恆不答應他,他都能直接跪在這兒了。
想起鄭恆之前給我的名片,心裡頓時就明白了,合着這咖啡廳並不是主要賣咖啡的,而是給鄭恆接活兒的!怪不得人這麼少都沒倒閉呢!
鄭恆看來我一眼示意我坐下別說話,然後拍了拍旁邊的凳子衝吳老闆說,“先坐下,慢慢說。”
吳老闆聽了鄭恆的話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坐在旁邊說起自己足以盡遇到的事情來。
他說最近好像是撞鬼了,每次打電話都是一個小女孩接的,不管撥什麼號碼,接電話的都是那個小女孩,就邪了門了,還軟軟的跟他叫爸爸,問他爲什麼不要她了?
吳老闆40多歲的年紀,嚇蒙了都,他跟唐笑宇有合作,跟唐笑宇說了這件事以後,就直接把他指到了鄭恆這兒來,吳老闆還說,鄭恆的名頭他早就聽人提起過,只不過一直找不到人。
我聽了納悶的看了看鄭恆,沒想到他還挺出名的?這麼一個名人怎麼就亂髮名片呢?一旦名人該有的作風都沒有!
鄭恆皺着眉問他,“你可結婚了?”
見吳老闆苦着一張臉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有孩子嗎?”
吳老闆申請有點苦澀,說,“有一個兒子,但是前兩年因爲意外去世了。”
鄭恆眯起眼,繼續說,“哦?你這些年,養過情人嗎?”我越往下聽心裡越納悶,心想鄭恆這是幹啥呢?怎麼好像對人家大叔的私生活還挺感興趣的,沒瞅見人大叔臉色跟便秘似的嗎?就不能問點專業的東西麼!
鄭恆自然也看出來他吞吞吐吐的好像不想說的樣子,就玩味似的笑了笑,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然後用勺子攪了攪,垂眸看着自己手裡的咖啡杯道,“不想說?那死到臨頭的時候也不要來找我。”
吳老闆一下子就苦了臉,衝鄭恆哀求的說,“鄭大師,我不是不想說啊,實在是有點難以啓齒!”
鄭恆眯眼一笑,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並不言語。吳老闆使勁一拍腦袋,這纔開始說,他年輕的時候比較荒唐,曾經養過一個情人,還給整懷孕了!
吳老闆跟家裡的妻子感情一直都挺好的,而且他老婆是個烈性的,生怕泄露後她會想不開,就讓那個情人去把孩子給打了,結果最後,一屍兩命了。
我這兒終於聽明白了,原來鄭恆不是閒的無聊打聽人大叔的私事兒,而是懷疑那個接電話的跟他情人當年打掉的孩子有關係!這麼一想,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下意識的看了看鄭恆,他還在垂眸攪着被子裡的咖啡,神情看不出來喜怒,我在心裡撇了撇嘴,這個裝逼技能我給滿分。
而一旁的吳老闆,看到他這個架勢,心裡更加沒底了,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說,“鄭大師,您看……”
鄭恆瞟了他一眼,涼涼的說,“我看那場事故,是跟你有關係吧?”
吳老闆臉都白了,顫着聲音說,“這,這這怎麼可能!”
鄭恆冷笑,“說實話,不然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吳老闆突然就變得十分頹廢,使勁攥了下拳頭,垂着腦袋開口,“是,我怕被我老婆知道,她那個性子,如果知道我外邊有人了,肯定不跟我過了,當年我創業的時候,她爲了我拼死拼活的,我當時也是鬼迷了心竅,我不能負她啊!”
吳老闆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神也變了變,惡狠狠的說,“沒想到那個賤人死了也不踏實,居然還想害我!”
我震驚的看着吳老闆,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那個情人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女人,肚子裡面還懷着她的孩子,他居然就這麼狠心!對不起他老婆的人是他,但是到了最後,所有的錯居然讓那個情人自己買單,這事兒到了誰手上都不可能不恨!
再次感慨男人真是沒有一個好東西,對在意的捧在手心生怕傷害,不在意的,就棄如敝履,就像是楚珂對我,對楚妍,想想還真是可笑!
我心裡十分的憤怒,看着吳老闆那張臉更是怒極,看着挺老實的,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人!我抓起手上的咖啡杯,直接站起來就潑了他一眼,用力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氣哼哼的坐下。
吳老闆平白無故的被潑了一臉熱咖啡,臉都綠了,指着我怒道,“你幹什麼?”
我心裡的氣還沒有消呢,冷笑一聲,“說的就是你,人渣!”
鄭恆憋着笑看了我一眼,然後衝吳老闆說,“這是我徒弟,冉茴,吳老闆你這件事般的的確不是人該乾的。”
吳老闆臉色更難看了,一陣青一陣白的,但是訓話的人是鄭恆,又實在是沒有辦法,也不敢還嘴,畢竟還指着他救命呢,聽鄭恆說了我是他徒弟以後,也不敢瞪我了,就憋屈的坐在凳子上,不吭聲。
鄭恆拍了拍他的肩膀,忍着笑說,“畢竟是女人,你這麼缺德,她多少會有點感觸,先去廁所擦把臉吧。”
說起鄭恆這個人,是極爲護短的,別看我潑了吳老闆一臉的咖啡,燙的他老臉冒煙,但是鄭恆還是沒有說我一句,而且話裡話外都是維護,吳老闆也不敢說別的,只能啞巴吃黃連,認栽了。
等吳老闆出了包廂,鄭恆才瞟了我一眼笑道,“慣的你,下次別這麼衝動,如果不是我在,你少不了要捱揍。”
我嘿嘿一笑不說話,鄭恆只說別讓我衝動,沒有說不能潑人的意思,說明他也覺得我這一杯咖啡潑的對,這吳老闆可真是個人渣,要我說鄭恆都不用救他,讓他自生自滅得了,這都是報應!
過了好一會兒,吳老闆又進來了,臉上被潑的地方燙的一片發紅,臉色還是難看的不得了,進來以後就直奔主題,“鄭大師,您看這……該怎麼辦?”
鄭恆按了按鼻樑,身子往後一倚,衝他說,“你去查查,那個女人當時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吳老闆一聽鄭恆這麼說,臉上頓時一喜,知道鄭恆這是願意幫他了,趕緊告別離開了。
等他走了以後,我忍不住問鄭恆,“這麼個人渣,你幫他做什麼?”
鄭恆把被子裡的咖啡一飲而盡,抽出異樣紙巾衝我擦擦嘴,這才衝我說,“我懷疑吳老闆的兒子就是被人害死的,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如果不管的話,下一個死的人,估計就是吳老闆他老婆了。”
我一聽頓時不吭聲了,吳老闆雖然有錯,但是他老婆是無辜的,而且聽起來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女人,這麼死了怪可惜的。
鄭恆又眯了眯眼說,“先等着他回來再說吧,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樣,它殺多了人,怨氣控制不住的話,恐怕就控制不住它了,今天吳老闆來找我們的事情它知道了,如果吳老闆死了,下一個目標興許就是我們了。”
我聽完都想爆粗口了,這什麼玩意兒啊!剛剛還同情她呢!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就殺到我的頭上來了!不能讓我鬆快幾天嗎!
鄭恆看着我一臉苦逼的樣子,忍不住一樂,拍了拍我的腦袋說,“走,去吃飯。”
我應了一聲趕緊跟上,剛吃完飯,吳老闆就又回來了,臉色難看的不得了,抓着鄭恆的胳膊差點沒跪地上,“鄭大師,是個女孩,真的是個女孩!求求您,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