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劇烈碰撞,兩道身影不停的對衝在了一起,這是力量與技巧的對決,也是體力與耐力的交鋒。
兩人原先所站定的房屋早就在那一次次的戰鬥之中被徹底摧毀,附近的地面之上,多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坑洞,像是遭遇了隕石雨一般慘烈。
地面在顫抖,天空在嘶吼。
唐尼·克斯身上的衣服早就在那一次次的對撞之下而被弄得破爛不堪,一塊塊被利刃切割開的布條掛在他的身上,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
古銅色的肌膚之上,此時卻被陣陣血色所包裹,一道道猙獰的傷口猶如死神的鞭撻,透露着難以述說的慘烈之感。
他就這樣靜靜站在那裡,樣子雖然顯得無比狼狽,卻是如同巨人一般,頂天立地。
“乖乖將“權杖”交出來吧,你也是“行刑者”,應該知道我們的手段。”“行刑者”聲音低沉着嘶吼,雙眼之中透露着兇光,像是有什麼野獸即將從他體內跑出來。
在他右手中的那把鐵鉤之上,已經沾染了殷紅的鮮血,還夾雜着一層層的血肉。左手之上,則拿着一把更爲古怪的長刀,整個刀身都是彎曲的,上面還有着一個個細小的放血槽口,古怪長刀說是刀,卻更像一把鐮刀,死神的鐮刀,肆意剝奪着他人的性命。
“行刑者”的狀態似乎也並不太好,身上原本雪白透亮的鎧甲此時也已經被血色所包裹,只是不知那些鮮血究竟是對方的,還是自己的。之前飄逸的頭此時卻是顯得有些凌亂,上面還夾雜着幾絲血色,握着鐵鉤和長刀的雙手也是不停顫抖,說話之時,嘴中也是出了一聲聲沉重的喘息之聲。
“嗖!”
“嗖嗖嗖嗖嗖嗖嗖!”
就在這時,漆黑的夜中,隨着一聲清脆的破空之聲響起,緊接着,如同珠玉撒落在地面之上一般,一根根利箭猶如雨點般急促落了下來。
面對這漫天箭雨,“行刑者”眉頭一挑,似乎有些意外,而後也不再管對方,身影如同一頭獵豹一般,貼在地面之上迅奔行。
一根根羽箭猶如一道道催人的奪命符,而在這一瞬間,就有數百道奪命符落了下來。
空氣在震顫着,漫天的羽箭彷彿撕破了黑夜的蒼穹,在空中帶出一陣陣呼嘯之聲。
而在現羽箭急射的那一剎那,“行刑者”的身影便已向外飛奔而去,這個時代的羽箭威力雖然遠比不上遂槍,不過其準頭卻是要高出太多。
如此多的羽箭落下,縱然是“行刑者”也不願硬接,剛剛和唐尼·克斯的一戰已經耗費了他太多的體力,如果再要硬抗這些羽箭,他的體力怕是會下降到一個十分危險的水平。
繞是如此,還是有十來根羽箭朝他身上落了下來,眼中光芒一閃,長刀向前急狂舞着,凌厲的刀光瞬間就在他周身劃出了一道圓形的半弧,將他的身體籠罩其中。落下來的羽箭剛一接觸到那陣刀光,瞬間就出一陣“咔嚓”的聲響,接着齊齊斷裂成了兩截,而後如同枯敗的樹葉一般,無力的飄落在地。
一根根羽箭雖然是瞄準了“行刑者”的身影,不過距離他不過數米之遠的唐尼·克斯也是難以逃脫羽箭的攻擊範圍,面對漫天羽箭,他卻是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和“行刑者”的激烈交鋒,讓他的身體多年累積的內傷在一瞬間爆出來,此時的他,如同內部已經被害蟲吃空的古樹,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一雙漆黑的目光直刺羽箭的起點,在這黑夜之中,他的目光似乎能夠破過層層黑暗,直達光明的源頭。
不過就在“行刑者”身影急奔行的一剎那,一間破敗的房屋之後,數道身影也同時急向前衝行着,身體尚未靠近唐尼·克斯,一塊塊寬大而又厚實的黑布就自他們手中扔出,而後飛快罩在了對方身體之上。
羽箭自黑暗之中射出,經過弓弦的反射之力加持後,從半空之中急墜落下來。
“噗。”
尖端被鍛造的極爲尖銳的羽箭飛快的貫穿了那層不知由什麼材料所做的黑布,而後衝刺之力急減弱,落在唐尼·克斯身上的幾十枚羽箭大都只貫穿了三層黑布,便失去了所有衝擊力。只有幾根羽箭穿透了四層黑布,落在了對方的身上,卻也根本對其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看到這幾道來救他的身影,唐尼·克斯卻是沒有絲毫的興奮情緒,一雙眼睛之中透露着幾分欣慰,不過更多的還是無奈與悲傷。
白光自黑夜之中亮起,而後隨着凌厲的長劍揮過,一道道血線卻是飛快的濺起,朝他衝來的幾道身影的身體還是急的向前奔行着,而他們的頭顱,卻已高高飛起,一雙眼睛之中,透露的盡是迷茫,直到臨死前的那一刻,這幾人還是沒明白怎麼回事。
在這急奔行的幾人身旁,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名身披鎧甲的戰士,他的目光空洞,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揮起手中長劍斬落幾人頭顱的動作無比迅與自然,像是在切割水果一般。銀灰色的鐵靴踩在地面之上,如同北極熊一般的強壯身影給人以巨大的壓力。
緊接着,自不遠處的那片黑暗之中,貌似是羽箭射出的地方,十幾道同樣的身影高奔行着,他們的動作迅而整齊,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沒有一點點的生氣,像個死人一般。
十幾道身披鎧甲的身影急穿梭着,他們的每一次移動,每一次揮劍,都會有着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消逝,劇烈的慘叫聲不知從何處出,而後一道接着一道,彷彿無窮無盡。
原本焦急等待的人們,在一瞬間就陷入了徹底的混亂之中。。
而後在這漆黑的小鎮之中,迎來了最爲黑暗的時刻,血與怒,悲與哀,如同殷紅鮮血澆築的花朵,徹底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