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帕裡克不可能讓查德曼未親自出現的情況下,再勒令對方來碼頭與他見面。
聽着眼前罩袍人的解釋,艦隊長突然轉過了話頭,開口問道。
“能把兜帽放下去嗎?”
罩袍人慢慢點了點頭,擡起手臂伸出像枯枝般的指頭,把寬大的兜帽掀到了後面。
一個腦袋極大的光頭老人顯露了出來,他的耳朵有些尖尖的,眼瞳像墨水一般漆黑,即便眯着眼睛,也能發現他眼白少,瞳仁佔據了較大面積。
“我怎麼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帕裡克其實並未見過查德曼的管家,只不過見這個老頭容貌太過古怪,情不自禁地說出了口。
“我對你也沒有一點印象。”
光頭老人眯着眼睛,望着第三艦隊長兩個眼睛中的六個瞳孔,慢悠悠地說道。
帕裡克看着老人,快速權衡着利弊,現在事情跟他來之前想的有些不太一樣,理查姆斯現在不是被一夥匪類佔據了,就是馬內斯報告的情況有誤,此時處理起來非常的棘手。
想到假如對方是匪類,剛纔又說這裡有六千多人,猛然間帕裡克轉過了彎,看了看自己這邊大批武裝精良的水手戰士,再想着這片區域不可能有超過五百名的流竄匪類,他立刻打定了主意,開口指揮道。
“所有人都裝備好,每艘艦船留六人看守,其他人隨我一同進城。”
帕裡克把艦船內的人手留到了最少,他一點也不怕海盜的突然襲擊或是來劫掠戰艦,因爲他控制的海怪就在不遠處的海里潛伏着。
“風吹的有些太冷了,你們跟我走吧。”
光頭老人神態自若地把兜帽重新翻上,轉身慢慢地朝着理查姆斯的城內走去。
水手與戰士們手腳麻利,秩序極好,很快布好陣列站在艦隊長的身後,尾隨着罩袍人朝內而去。
大街小巷荒蕪一片,廢墟內偶爾有佝僂着腰背的人一閃而過,衆人在凍住一層冰的地面上,小心地探查着四周的一切。
遠處的城堡越來越近,外面的石質圍牆上有着一片片的綠色植被覆蓋其上,如果靠的近些的話,能夠發現它們是一種奇怪的藻類。
罩袍人沒有任何解釋,帶着身後的水手戰士們進入了敞開的城堡外門。
“查德曼大人正在用餐,請帶一兩名人手跟我上去吧。”
進入內堡牆壁邊沿,罩袍人終於停了下來,轉身對着帕裡克說道。
第三艦隊長警惕地對身後的幾名指揮官使了下眼色,然後隊伍內出來了兩名強壯的戰士,跟在了帕裡克身後。
看着已經跨上了臺階的罩袍人,帕裡克稍作猶豫就帶着兩個手下跟了上去。
推開餐廳大門,罩袍人率先走了進去,帕裡克小心觀察了一下,也緊隨其後。
當第三艦隊長徹底看清屋子內的情況,心中立刻暗罵馬內斯子爵胡亂送信匯報。
只見餐桌上主位上坐着一個略微有些發福的中年人,渾身穿着厚厚的服飾,疑惑地望向了艦隊長。
“你是誰?”
帕裡克知道自己再次進行可怕的鍊金實驗後,外貌已經大變,以前熟悉的人都不會認出他,說不定還會把他當怪物出手攻擊,於是只好拿出了認證信物說道。
“我是第三艦隊長帕裡克,作戰時候受了一些傷勢,治療後變成了這樣。”
查德曼卻不檢查帕裡克手中的東西,反而盯着對方的六個瞳孔,語氣不善地問道。
“你想要幹什麼?”
帕裡克沒發現查德曼的上下兩排牙齒變得非常銳利,只是暗自斟酌了一下開口道。
“因爲您的封臣馬內斯向國王彙報理查姆斯已經毀滅,同時查德曼伯爵陣亡,我才奉命前來探查具體情況。
現在看起來像是一場誤會,請伯爵寫上一封書信,由我遞給國王,說明一下此處的真實情況。”
查德曼坐在位置上呆滯了幾秒,隨後悶悶地說道。
“你先下去吧,我寫完信件給你。”
帕裡克暗自鬆了一口氣,沒想到查德曼沒有任何的刁難或是不快,把手上未被對方檢查的信物收了起來,然後又行了一個合適的禮儀,跟着罩袍人再次出了餐廳,回到了下面與手下們集合。
“稍等一下,等會把信件送下來。”
罩袍人說了一句後,就再次爬上了樓梯。
“艦長,什麼情況?”
“查德曼伯爵在上面嗎?”
幾名指揮官走到跟前,悄悄地詢問了起來。
帕裡克嘆了一口氣,望着凍成白霜的水汽,無奈地說道。
“我們白跑一趟,那個馬內斯子爵根本就沒了解情況,查德曼伯爵好好地就在上面。”
周圍的幾名指揮官搓了搓手,適應一下寒冷的環境,然後有些人七嘴八舌地抱怨了起來。
“真是該死,我第一次來這邊,沒想到這裡這麼冷。”
“那你是沒去過矮人部落那邊,還沒到秋天就會下雪。”
聊了一會兒寒冷的天氣,一個指揮官忽然說道。
“我們要不要去找那名馬內斯領主?從他手中討些好處?畢竟讓我們白跑了一趟,吃了一肚子寒風。”
“討什麼好處?這地方屬於荒地,子爵的領地估計就是一個小村子,而且我們乘着艦船怎麼進內陸去?”
“這你不用擔心,我與艦長專門看過地圖了,有一個入海口能直接到他的領地,那裡正好有一個小水港,我們就駕駛最小的破冰船,逆流而上去找他,艦長之前就是這麼想的,你以爲我們走海上爲什麼要駕駛那艘破冰船?”
帕裡克聽着手下王都指揮官們的討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腦袋,還是他原先的第三艦隊指揮官好用。
看着罩袍人再次出現在了樓梯上面,帕裡克立即讓才磨合了一段時間的指揮官們安靜下來,回到隊伍裡,整理陣型準備離開。
“這是大人的書信,請妥善保管好。”
罩袍人低聲說着,把一個略顯沉重的信件遞了過去。
帕裡克也沒有多想什麼,接過質量略微有些過重的信件,讓一旁的指揮官妥善保管好後,就道了一聲謝,帶着手下的戰士與水手們離開了城堡。
所有人一路上毫無阻礙,很快就回到了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