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晚餐提前進行,江逸晨心情甚好,與兩位手下一起做了一盆香噴噴的海蠣子煎餅,以及烤魚。在談笑聲中,大家都盡興地大吃大喝。
酒足飯飽之後,江逸晨獨自一人來到銀沙灘上散步。
細膩的沙子發出窸窣的摩擦聲,腳底傳來柔韌均勻的力度,感覺很舒適。
此時,太陽剛剛落山,餘輝將西邊的天空和海水映照得一片斑斕,白色、金黃色、紫紅色,五彩繽紛,不斷地變換。一望無垠的大海連着天際,場景壯麗輝煌,令人陶醉其中,心情飛揚。
江逸晨停步觀賞了一陣,直到山頂上傳來喜子和來順兒大呼小叫的聲音,這纔回過神兒來。
海風漸漸加大,帶來陣陣清涼。
該乾點兒正事兒了,他想着,然後從衣兜中掏出手機,撥通了丁雨晴的號碼。
電話中,他讓晴晴明天一早就去一趟市海洋與漁業局,把雲沙島的使用權申請報告給撤了,退出原定於下週五的競標會。至於理由嘛,就說己方經濟實力太弱,無法與對手競爭。
丁雨晴馬上答應下來,她瞭解相關的情況,明白自己這邊肯定爭不過那個房地產商,晨子哥要退出很正常。以後等財務上寬裕了再去包個什麼島嶼搞種植養殖也可以啊。
兩人通完話,江逸晨又將事情從頭到尾仔細考慮了一遍,感覺應該問題不大,當然,還得給來順兒和喜子交代一番。
下午三點多鐘,位於繁華鬧市區的富鑫大廈二十六層,一間寬敞氣派的辦公室中。
薛總經理與老趙坐在真皮沙發上,正在商議事情。
“怎麼,聽說那個開飯館的小老闆撤了?”薛總問。
“是啊,我剛從漁業局瞭解到的,目前就剩下我們一家,沒了競標對手。這回倒是省心,再等幾天,直接走行政審批的路子就行了。”老趙喝了口茶水,輕鬆地回答道。
“老趙,你覺得他們撤的原因是什麼?”薛總的面色卻沒有老趙那麼輕鬆。
“這還能有什麼?開飯館的小個體商戶。也就是心血來潮想弄個島搞點兒養殖種植啥的。看到咱們這樣的公司參與。有自知之明唄。”老趙覺得這就是明擺着的事情,一切靠實力說話,沒必要去費腦子。
薛總站起身,來到落地窗前。望着城市一片繁華的景象。沉默了一會兒。
“老趙,我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還是應該穩妥一些爲好。拿下雲沙島的使用權,本身用不了多少錢,這塊兒倒是無所謂。但是。按照咱們的VIP度假村方案,建設開發所需投入的資金,估計少說也得在一億二到一億五左右,這纔是大頭。萬一要是有什麼不妥……”
說到這裡,他輕輕搖了搖頭。
老趙聽他這麼講,也微微蹙起眉頭琢磨了一會兒,然後說道:
“這樣吧,薛總,這兩天我帶人再上一趟島。仔細檢查一遍,瞧瞧有什麼變化沒有。圖個心裡踏實也好。”
薛總隨即同意了他的意見,並交代幾個重點的地方一定要查驗清楚,防止出現後患。
兩天後的上午,一艘中型快艇離開粼江港的遊艇碼頭。直奔東南方向而去。
雲沙島上,來順兒和喜子正分別在調料地和養殖池幹活兒。
來順兒穿了一條短褲,光着上身鋤了一會兒地,直起腰。拄着鋤把歇息。他望向葫蘆窪的方向,心中若有所思。
已經幾天了。葫蘆窪上游的石縫中仍舊沒有一絲水流出,附近石壁已經乾透,和其他地方沒什麼兩樣。
幸好才下過一場中雨,池子中的水位沒有下降得太厲害。
不知道晨子哥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好像並不着急的樣子。還讓自己二人注意觀察島上來人,以及專門交代了應對方法。
來順兒想了一會兒,不覺搖搖頭。他也明白,有些事情並不需要自己弄得太清楚。
能讓自己知道的,晨子哥自然會說,不能知道的,問也白搭。
他活動了一下腰,準備繼續鋤地。
就在這時,西邊海面上傳來一陣馬達的轟鳴聲。來順兒趕緊撂下鋤把,往北邊高處走。
手搭涼棚望去,只見一艘淺藍色的中型快艇正在海上疾馳,看方向應該是衝自己這邊來的。
他從田邊籬笆上掛着的衣服兜中掏出手機,給喜子撥了個電話,提醒他來外人了,讓他注意點兒觀察。
快艇到達距離碎石灘幾十米外的海面緩緩停下,隨後放下一艘充氣橡皮艇,上面的人划動船槳向灘上駛來。
來順兒繼續監視着,只見橡皮船抵達海灘,上面下來三個人,一邊四處張望一邊議論着什麼。
就在這裡等着,不能表現得太積極。來順兒想到晨子哥的吩咐,又回到地裡,拿起鋤頭繼續慢慢鋤地。
二十分鐘後,老趙和兩名助手站在葫蘆窪的旁邊,仰望上方的石壁,一臉的驚詫之色。
見鬼了,原來那家飯館小老闆突然間退出競標,居然是事出有因。
好端端的,怎麼會一下子就斷水了呢?
他想了想,從包裡拿出望遠鏡,找了個合適的角度查看那道石縫,瞧瞧是否有人爲封堵的痕跡。
看了一陣,沒有發現什麼,又將望遠鏡交給兩名助手,讓他們也看一下。但同樣也沒有瞧出什麼問題來。
其中一名助手還專門往石壁上爬了一段,進行近距離觀察,但一會兒就下來了,衝老趙搖搖頭。
老趙在葫蘆窪邊徘徊踱步,思索這件事情如何向薛總彙報。
還是先穩妥一些,多瞭解瞭解情況再說。
他又仔細觀察四周的景象,視野內,出現了一片扎着籬笆的菜地,還有一個正在幹活兒的小夥子,嗯,應該是上回過來時見到的那個,說是什麼龍灣村的村民。
老趙順着土路往坡上走,一直來到籬笆牆邊。
“哎,小兄弟,還記得我吧,跟你打聽個事兒好不?”老趙露出一副笑臉,衝低頭鋤地的小夥子招呼道。
來順兒聞言停下手裡的活計,擡頭望向老趙。
“哦,好像是見過。有啥事兒啊?”
老趙也不拉家常,直入主題,問葫蘆窪上游石壁縫的水怎麼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