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對新島嶼的思考

單桅戰船輕巧的繞開那片暴風帶,繼續向着東方航行而去,畢竟沒有這片區域的詳細海圖,因此想要找到那傳說中的新島嶼,也屬於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而且在遠洋航行當中,區區兩個小時也根本算不上是距離,通常在這種長途橫跨海洋的航行當中,計算時間的標準通常是按照天來算,甚至航行的距離再遠些,就算是按照月也是極爲正常的事情。

因爲在沒有gps衛星定位系統,以及船體高效率推進系統的現代化改造下,憑藉原始的風帆艦船,就想要短時間內橫渡如大西洋、太平洋這種海洋區域,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僅是李維明白,就算是船長也清楚,或許他們的這次偵查之旅,幾個小時的時間完全不夠用。

事實上,李維對於東方新航線的偵查時間,預定的安排是兩天。

從南呼嘯海到北呼嘯海,單次的航行時間是一個月左右,其中僅會有兩個沒有淡水的小島作爲補給點,由此可見遠洋航行的時間是多麼的令人苦惱。

而李維也曾經聽那些老水手說起過,北呼嘯海當初剛剛開發的時候,對周遭的海域也曾經派出過偵查艦隊,不過結果也是沒發現什麼,最後也不了了之,具體的偵查情況也沒有詳細明說,更不是那些老水手們能夠知道的消息。

但就在那些老水手的口中,北呼嘯海周遭都有大量的寇濤魚人活動,而東海岸的寇濤魚人則數量更多,據說對東面海岸的偵查之所以停滯,最大的原因也是這個。

不過想想在精靈族那邊得來的情報,新航線上的一座島嶼,就是被寇濤魚人這個亞人的原始種族所佔據,由此根據這個重要的消息,也已經確定了在東方的海域當中,的確擁有一座滿是寇濤魚人的島嶼。

那就是新航線最重要的中轉島嶼,能連通精靈族海域和人類北呼嘯海域的重要節點!

就好比從北呼嘯海到達南呼嘯海,一定會經過兩個節點島嶼,儘管無法補充淡水,但也能購買能夠充當飲水的朗姆酒,或是各種水果及物資補給,讓商船艦隊最終強撐着到達目的地,不至於在半路上就因爲物資匱乏而導致一系列悲慘的問題。

因此,那座寇濤魚人所佔據並在那繁衍後代的島嶼,就是溝通兩片海域最重要的區域,李維絕對不可能任憑它被精靈族佔據。

尤其是寇濤魚人雖然是兩棲生物,事實上也需要食物和淡水,既然那羣魚人能在小島上繁衍後代,那麼最關鍵的一點,就代表着那座島嶼,是一座擁有淡水的島嶼!

或許前世地球上,對於擁有淡水的島嶼並不怎麼看重,因爲就算是大西洋或太平洋之間,只要藉助洋流和季風,就能在食物和淡水消耗一空之前找到港口或陸地。

但這個世界上卻絕對不同,截然不同!

曾經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李維也已經察覺到了,這個世界就是一座海洋爲主的世界,任何生物的棲息地全部都在那一個個如珍珠般的島嶼上。

前世因爲地球自轉而產生的洋流和季風,事實上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一回事,就算是有潮水也並不是單純地一個方向而來,甚至在某些海域的邊緣都能形成截然不同的對衝海流,因此也形成了長達幾十甚至幾百公里的劇烈旋渦,也成了各個海域之間的天然邊境,也就是劃分海域的重要途徑。

就算是海風也同樣如此,基本都跟隨潮水的方向而吹襲,在潮水對衝而形成的複雜旋渦海域邊界交匯,就如同風力互相抵消了一般,也形成了無風的區域。

在這個世界上,這就是著名的旋渦無風帶,任何自身的船長都不敢輕易涉足的地方,因爲哪怕是幸運之神在自己的身旁,估計都無法讓一艘脆弱的木船通過那因爲旋渦而波濤起伏,海浪極爲複雜的海域。

而且風帆也根本無用,單憑排槳也根本沒有足夠脫離旋渦的動力,只能打着旋渦眼睜睜的看着自己,以及腳下的木船被捲入旋渦當中的礁石當中被撞得粉身碎骨!

這是多麼悽慘?可這也是水手們最悲慘的寫照!

沒人會去海域的邊界,哪怕是靠近都不敢,一旦船隻失控被激烈的潮水裹挾着進入其中,除了祈禱萬中無一的運氣,拼盡了一生的人品而有驚無險,近乎火中取栗的到達另一片海域外,根本就不需要做些什麼。

因爲就在那旋渦無風帶當中,一切都是徒勞的,死就是死,活就是活,從水手們口中流傳的最廣的倖存事件,還在幾百年前的一個幸運兒。

至於其他敢於或無意識進入旋渦無風帶當中的傢伙,早已經被摧殘成了一堆堆的碎木板漂流在了廣袤的大海當中,再也消失不見,根本就彷彿是從未出現過一樣,成了在這個世界那無數神秘消失的一個縮影。

也是這樣,所以李維對於東方海域的探索和偵查才這麼慎重,尤其是得知了新航路上的島嶼,考慮起來也極爲慎重。

北呼嘯海的四面基本上都有邊界,這種邊界最遠可能航行幾個月時間才能到達,可中途沒有島嶼或能夠補充寄養的地方,沒有價值的地方也根本沒有探索的必要。

具目前能知道的,就只有南方依靠兩個節點,經過一個多月的航行就能進入南呼嘯海,也是北呼嘯海唯一的貿易對象和交流對象。

現在東方海域出現的新航路和新島嶼,就如同在這個原本封閉的環境當中,重新打開了一扇窗戶,而且連通的鄰居還是稀奇的精靈族,如果李維不能依靠這扇目前還暫時被他掌控在手中的窗戶做些什麼,那就是太傻了。

精靈族有沒有敵意他不知道,可李維知道如果那羣精靈的艦隊,如果和灰霧城的艦隊相差不遠,沒有達到近代艦隊的層次,那麼他就佔據着一定的優勢。

尤其是在火炮和戰列戰術的雙重保險下,哪怕是神秘的精靈族,李維也並不需要過多的在乎,西班牙帝國無敵艦隊的餘輝和從未逝去,哪怕是英國崛起的日不落帝國時期,西班牙帝國的艦隊也依舊能掌控南美洲,而不是被新興的海權強國給生生奪取!

從當時,精靈族派出的那艘偵察艦,所使用的投刃車便能發現,這種與陸戰沒多少區別的遠程武器,在某種程度上甚至不如人類經常使用的弩炮。

就算是有着射程遠和射速快,以及穩定的優勢,但威力卻無法如弩炮發射的石彈一樣破甲,何況比起李維的大口徑長管艦炮來說,火炮的優勢就是射程更遠,炮彈更穩定,威力也更大!

這就是李維的依靠,既然那艘精靈族的偵察艦能夠來到近海探查,那麼他的這艘單桅戰船,肯定也能前往新航線的海域當中探查。

如果能發現那座島嶼,當然是更好,不過在李維看來,兩天的偵查路途,估計也就只能探查一小片海域,按照南北兩片呼嘯海的距離,以及精靈族海域和人類海域的距離,沒有一個月的時間李維也不相信能夠輕易到達。

仔細想想也是,否則就在之前幾十年的時間當中,爲什麼沒有那麼多的精靈商船到達,搶在人類之前佔據這片海域和大銀盤島?

如果真的距離很近,十幾天的功夫就能到來,而且中間的路途也算不得困難,估計北呼嘯海的精靈族比起現在的人類來說都要多得多!

至於已經逮捕,並且遭到李維軟禁的精靈族女施法者,那個露西亞就曾經透露過,精靈族的艦隊想要清除那些島嶼上的寇濤魚人也是一件麻煩事,而且最初這些精靈的選擇,也是憑藉着某種原因,和那些寇濤魚人達成了協議。

寇濤魚人允許精靈族在島嶼的邊緣建立中轉港口,但作爲交換也似乎是奉上足夠的食物和魔法物品,否則寇濤魚人就會進攻。

儘管那個露西亞也曾經咬牙切齒的說,只要精靈族的主力艦隊到達新島嶼,就會將寇濤魚人全部剿滅,不過按照分艦隊的規模來猜測精靈族的實力,李維也能側面的得出新航路上的那座島嶼,估計是不怎麼太平。

尤其是寇濤魚人一直都在搜尋上古魔法金幣,而且以魚人生一窩都是上百隻的模樣,組成的人海恐怕就算是佔據一座島嶼都不是不可能。

根據這個世界上的傳言,這羣寇濤魚人儘管是原始的種族部落,但也懂得捕魚等基本的生活手段,甚至是挖掘魚塘,或是藉助大海就如同牧羊一樣,在海岸線的周圍放牧魚羣,以供應寇濤魚人的日常食用。

或許這也是爲什麼,北呼嘯海的東海岸,漁業資源非常發達的原因之一。

可能有不少寇濤魚人放牧的魚羣脫離出來,互相組合又隨着潮水來到了大銀盤島的東海岸,最終也帶來了豐富的漁業資源,造福了目前的海角鎮。

………………………………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的也很快,海浪呼嘯,微微的海風依舊吹襲着海面,帶給單桅戰船的風帆足夠的動力。

現在已經是經過了一整天的時間,他們在這茫茫大海中也航行了一天一夜,如今剛剛是第二天的清晨,一輪帶着熾熱的太陽也緩緩地在東方升起,帶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也驅散了昨夜的疲憊。

李維也在船艙當中走出來,揉了揉稀鬆的睡眼,緩緩地伸了個懶腰,扭頭看着船舷外側,卻依舊是那千篇一律的藍色。

那是大海。

昨天的新鮮勁在今天早已經消散一空,李維也明白,遠洋航行當中,這些彷彿遼闊的大海就會最終在心中變得麻木,甚至看一樣都會讓人覺得憋悶,憤怒,乃至是精神出現問題,這很常見。

大海或許遼闊,卻從來不是人類的遼闊,因爲他們踏足的僅僅只有腳下的艦船甲板,就只有這些空間,他們彷彿是受困的人。

而在傳統的海軍當中,一艘船上,無論是商船還是戰船,都會配備一位牧師或神父,負責的就是爲那些彷彿找不到出路的水手們開導,讓他們的心態藉助宗教的麻痹不至於陷入瘋狂當中。

不過,也不知道爲什麼,李維所招募的艦船上,僅有最基本的船員,大多可以看做戰鬥人員,例如廚師、醫師、牧師之類的輔助人員卻根本沒有。

這就給李維造成了少許困擾,不過幸好現在他們航行的距離並不遠,如果真的是從北呼嘯海到南呼嘯海的距離,那麼他就要直接徵召教堂當中,那些還未出師的見習牧師來臨時充當隨船牧師,用來開導水手,排解心理壓力了。

緩緩的搖搖頭,海風讓李維的精神也變得清晰一些,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眼甲板上正在忙碌的水手們,他也朝着船首處走去。

船長正在那裡舉着望遠鏡瞧着,似乎是發現了什麼,連李維走過來也沒有察覺,直到李維問了一聲:“怎麼了?有什麼異常情況嗎?”

“國王陛下,早上好。”

這位盡職的船長也是微微皺眉,有些無奈的聳肩,朝着前面的方向示意道:“一羣寇濤魚人似乎是出現在那,而且是朝着我們來的。”語速稍微一緩,他也不由得搖頭道:“絕對是朝我們來的,估計我們要做好戰鬥準備了。”

“寇濤魚人?”

李維也在自己的懷裡掏出望遠鏡,看着遠處的海面上,一羣正搭乘在破破爛爛的舢板上的寇濤魚人,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模樣,眉頭也同樣皺起來。

早上剛剛起牀就遇到了這羣傢伙,也讓他不由得無奈,牛皮靴踩着船舷,也扭頭對船長道:“這可真是倒黴。”

不過他也沒有就此輕敵,在這廣袤的大海上,輕視這羣寇濤魚人的結果可不容樂觀,直接拔出腰間搭配的彎刀,他的命令也已經隨着洪亮的嗓音而傳遍了整艘船:“弟兄們,準備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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