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報紙刊登訂婚聲明以前, 英國王室的成員們以及倫敦上流社會的貴族們都以爲國王說的那些話,只是爲了拒絕丹麥王子提親而找的藉口。
不過,自從伊西絲和西澤爾訂婚即成事實後。一時間, 不僅是和西澤爾套近乎的人多了, 而且每天去維薩老伯爵府上拜訪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對於伊西絲公主和西澤爾大人訂婚這件事, 維薩伯爵倒是沒什麼……雖然愛葛妮絲夫人每次在人前的時候, 總是一副笑臉的樣子。但是, 據說她在背後卻氣的不行。”
伊西絲看見愛瑪和一羣女僕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於是她好奇地走上前,從背後拍了拍愛瑪的肩膀:“你們在說什麼?”
“啊, 公主殿下。”其他女僕們驚得站在一起,不敢動彈。
雖然伊西絲公主一向對她們很和藹, 不過要知道私下議論上位者, 別說是在一般的貴族家裡要受到懲罰, 更何況這是在王宮。所以這下連愛瑪都害怕了。
“好了,你們都這樣我還怎麼問呀。”伊西絲伸出手指向愛瑪, “愛瑪你來說。”
“公主——”愛瑪低着頭不敢面對伊西絲,“我不是故意在背後議論您的。”
“好了,跟了我這麼長時間,愛瑪你還不瞭解我的脾氣嗎?”少女看着自己的侍女諾諾不敢回話,好笑地說道, “要是你把你剛纔說的話原原本本告訴我……我原諒你們, 假裝沒看見剛纔的事情。”
打量着自家公主的臉色, 愛瑪終於放心了。看來, 伊西絲公主確實沒有生氣。
“好了, 你們都去幹各自的活吧。”伊西絲說道,“小心不要再被希瑞亞看見了, 那樣連我也幫不了你們了。”聽到這話,女僕們如獲大釋。
這次幸好遇見的是伊西絲公主,要是讓海倫王后的貼身女管家希瑞亞揪住她們,那就真的死定了。於是,她們紛紛拿起手裡幹活的工具一鬨而散。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是的,公主。”接着愛瑪斷斷續續地將自己所聽到的消息全部告訴了伊西絲。
中午在客廳用完午餐後,伊西絲便返回自己的房間準備休息。梳妝檯前,她摘下束髮的頭飾,又隨手從書架上拿過一本小說,接着坐到了沙發椅上。
就在少女堪堪讀完第一章節,正準備翻頁的時候,由遠及近聽就到了菲麗西亞聲音,“伊西絲姐姐,塞西瑞亞姐姐把我給趕出來了。”
“肯定是你又做了什麼好事?”伊西絲頭也不擡地問道,“說吧,你怎麼惹到塞西瑞亞了。”
“今早我在花園裡挖到了幾隻蝸牛,剛剛我把它們拿給塞西瑞亞姐姐看來着……結果,她就把我趕出來了。”
說着,菲麗西亞伸出手臂湊到了伊西絲的眼皮子下面,接着攤開掌心——肉呼呼的小手上赫然就是兩隻軟體動物。
“這個的確很可愛,不過還是麻煩你讓它們離我遠一點。”伊西絲抽搐着嘴角說道,“怪不得塞西瑞亞會趕你出來,她最怕這種軟體動物了……菲麗西亞,不要告訴我,其實你是故意的吧。”
看着小蘿莉臉上的竊笑的表情,伊西絲很是無奈。果然,不出她所料。現在,伊西絲都能想象到自家堂姐扭曲的表情了。
一時間也找不到容器給菲麗西亞的兩隻蝸牛棲身,伊西絲只好貢獻出桌上喝水用的茶杯。並且,她大方的決定這個杯子就送給菲麗西亞的兩隻蝸牛了。
“伊西絲姐姐,你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無聊的菲麗西亞捧着臉頰,觀察了伊西絲許久,得出了結論道。
“有嗎?”伊西絲伸手揉了揉小蘿莉粉嫩的臉蛋兒,“你想多了。”
“對了,明天清早丹麥使節團就要從港口出發。到時候,姐姐你要代替恩斯特叔叔去給他們送行是嗎?”
“怎麼,你也想去?”
“沒有啦,我明天還想睡個懶覺……所以就只好麻煩姐姐你替我向艾莉兒告別了。”菲麗西亞鄭重囑咐道,“一定要記得喲。”
“好啦,好啦。我會記住的。”伊西絲撇了一眼菲麗西亞,“你還有什麼事情?”
“聽說後天倫敦皇家歌劇院有精彩的歌劇表演,伊西絲姐姐你想去嗎?”菲麗西亞試探地問道。
“不去,我對歌劇什麼的實在是不感冒。不過,如果你想去的話可以讓塞西瑞亞陪你去,我不介意的。”
回想起那唯一的一次被死黨拖着去看歌劇《蝴蝶夫人》時的場景,她居然在演出到了高潮部分的時候就無聊地睡着了。
最後,伊西絲得出一個結論:自己對這種高雅的藝術真的是接受無能。
好不容易連人帶杯子一起送走了菲麗西亞,伊西絲的睡意也沒了。反正也睡不着了,於是她來到緊挨着自己房間的門前,敲了敲門。
“伊西絲,是你?”看見少女,塞西瑞亞側身讓開,“快進來吧。”
走進房間,伊西絲才發現牀鋪上依然很整齊,沒有壓過的痕跡,“我還以爲堂姐你已經休息了?”
“剛剛被菲麗西亞那麼一折騰,我到現在還渾身起雞皮疙瘩呢……嚇到我之後,她又去找你了對吧?”說這話的時候,塞西瑞亞一副頭痛的表情。
“看來咱們兩個真是同病相憐。”伊西絲挨着塞西瑞亞坐了下來,“菲麗西亞走之前,我還順便送了她的蝸牛們一個杯子安家。”
塞西瑞亞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對了,聽說你昨天去西澤爾家裡了?”
“恩。作爲訂婚的當事人之一,我總要見見對方瞭解一下他的想法吧。”伊西絲一副官方表情。
上下打量了自己表妹一陣,塞西瑞亞起身到了房間另一邊餐桌前。她從櫥櫃裡拿出兩隻杯子,倒滿水,“我這裡可沒有你喜歡的東方茶葉,所以伊西絲你就湊合着喝點白水吧。”
“謝謝。”接過塞西瑞亞遞來的水杯,伊西絲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隻有一件事……”接着,伊西絲就把關於愛葛妮絲夫人的部分說給了塞西瑞亞聽。
“你說西澤爾的繼母要求他放棄繼承權?”塞西瑞亞難以置信地問道。
“就是這個。”少女用手託着一邊的臉頰,“而且,西澤爾應該會簽下那份協議……其實我倒不是擔心這個。”
看着伊西絲咬着自己的下脣,塞西瑞亞問道:“如果不是這個,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好吧,排除這個確實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伊西絲撓撓頭,但是爲什麼老覺得自己心裡很不爽呢。
“我不喜歡愛葛妮絲夫人……好吧,我承認自己帶了主觀因素。”
此時不吐吐槽,更待何時。索性,伊西絲就把自己心裡的話一股腦地全說了出來。
“那西澤爾介意嗎?”塞西瑞亞問道。
“要是他介意就好了,就是因爲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才弄不明白。”
她一直認爲,以西澤爾腹黑的程度,那就是殺人不見血的高手。所以,每次自己纔會那麼慘,被吃的連個渣渣都不剩下T^T,結果這次……怎麼可以這樣。
少女陷入明媚的憂傷中,太欺負人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伊西絲你真相了)
塞西瑞亞摸着自家表妹的腦袋,取笑道:“我只是想說,你還沒有嫁過去就這麼護短,這可怎麼好呢?”
“不許取笑我。”說着,伊西絲撲向塞西瑞亞。兩個女孩子鬧做一團
“對了,明天我會和你一起去港口。”好不容易等伊西絲安靜下來,塞西瑞亞補充道。
“之前你不是說不打算去嗎?再說西澤爾有陪着我的。”伊西絲動手將自己的長髮編成辮,隨口說道。
“是海倫阿姨讓我跟去的,你以爲我想呀。”沒好氣地白了伊西絲一眼,“畢竟你和伯爵大人還沒有正式訂婚,所以現在保持距離對你和他來說都很重要。”
“那好吧,明天我就和堂姐你待在一起。”少女從善如流地示好。
兩個人說這些話的功夫,時間已經過去大半。看了一眼塞西瑞亞房間裡的歐式鐵藝鏤空大掛鐘,“呀,再過一會兒哈維叔叔就要來了。”
“今天又是海倫阿姨做檢查的日子嗎?”塞西瑞亞一拍腦門,要不是伊西絲提起,自己差點就忘記了。
“那你先回房間換一下衣服,待會兒我和你一起過去。”
“不叫上菲麗西亞嗎?要是她知道我們單獨撇下她,估計又該生氣了。”伊西絲說道。
“不叫她了,那個小丫頭那麼鬧騰。”塞西瑞亞頓了頓,“就讓她和蝸牛好好呆着吧。”
看了一眼火氣又上來的堂姐,伊西絲識時務地閉上了嘴。
“怎麼樣?瓊斯阿姨。”看着眼前這位從未見過的女醫生,伊西絲有些不知所措。
“孕婦和胎兒的狀況都很好。”收起聽診器,瓊斯笑着說道,“你是海倫的女兒嗎?說起來,你還是我母親接生的。”
伊西絲看向閒坐在一旁喝茶的哈維叔叔,“哈維叔叔,你那麼有空,可以解釋一下嗎?”
“瓊斯的母親就是一位有名的婦產科大夫,不過她老人家已經退休回鄉下安度晚年了,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找來她的女兒……所以,現在伊西絲你可以放一萬個心了。”
瓊斯嫌棄地看了一眼沒事幹卻非要跟在自己身後的男人,說道:“畢竟哈維不是專業的婦產科醫生,所以就由我來接他的班。”
“真是麻煩你了。”海倫王后從室內走了出來,“之前沒來得及問,你的母親還好嗎?”
將自己的醫藥箱交給助手,瓊斯說道:“母親身體很好……臨行前,她還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呢。”
“自從伊西絲六歲之後,安蓓列卡老夫人就再也沒見過這孩子。我本來還計劃帶她去探望你的母親,誰知道自己現在又有了身孕。”
“是呀,一轉眼當初的小女孩都要訂婚了。”瓊斯看着海倫因爲懷孕而變得有些憔悴的面龐,“最近我會常常來看你的,不過今天我得先回去替你配藥了。”
“拜拜,瓊斯阿姨。還有,哈——”沒等少女把話說完,她的哈維叔叔已經追着別人的腳步而去了。
海倫看着女兒有些愕然的神情,笑了起來:“你看出來了?哈維一直喜歡瓊斯。”
“看來這次老帥哥醫生是遇上剋星了。”聳聳肩,伊西絲調轉視線,“媽媽,明天送完使節團我可以在外面多逗留一會兒嗎?”
“以前,不允許你隨意出宮是爲了你的安全。現在,這種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海倫慈愛地說道,“塞西瑞亞,你也隨意。只是,你們都要注意安全。”
聽到母親的話,伊西絲內心無比雀躍。明天又是值得期待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