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陳孝傑的及時出現,李隨等人終於離開了海島基地。
今天已經是他們在海上漂泊的第三天。雖然他們已經離開了黑珍珠海盜團的勢力範圍之內,但是,李隨和金時厚誰也高興不起來。
因爲這一切都是金安用自己的性命換來的。二人都沉浸在一種難以言狀的悲痛之中。
此時金安的屍體早已開始僵硬,屍身已經開始散發出異味。但是李隨和金時厚二人還是圍坐在金安的身旁,一動不動。
三天了,兩人一句話沒有說,一口飯也沒有吃,只是默默地坐在原地發呆。任憑小船在海浪中隨風飄蕩。
金時厚在心中暗暗發誓,這次回去之後,他就是散盡全部家財,也要找人踏平黑珍珠海盜團,替金安報仇。
這時,海上起風了,剛纔平靜的海水就像突然喪失了理智一般,開始怒吼咆哮起來。船體也隨着洶涌的海水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
“咔嚓”可能是這艘船年久失修,亦或是這風浪太大的緣故,船艙底部的一塊木板竟然斷裂開來,海水從下面涌了上來。
“不好,大哥,快把船上的重物往海里扔。”剛對金時厚說完,李隨就拿起船艙內多餘的木板開始修補起那個漏洞來。
船上放置了不少糧食和幾大罈美酒,這些東西都是之前李隨讓收買的海盜準備的。
因爲此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達朝鮮,所以充足的糧食是必不可少的,至於那幾壇酒是特意爲金時厚準備的。
從逃離皇宮那天開始,金時厚已經很少喝酒了,在黑珍珠海盜團時,爲了應付陳祖義,李隨也是淺嘗即止,因爲爲了復仇,他要隨時保持清醒的頭腦,他要隨時計劃好自己的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而金時厚不同,他事業有成,前途無限,平時無聊的時候就喜歡整幾杯酒,考慮到旅途漫漫,金時厚這段日子確實對自己不錯,所以李隨纔會特地給他準備了不少酒。
金時厚當然明白李隨這句話的意思,在船艙漏水的情況下,任何輕微的重量都可能會導致船體的下沉。
金時厚連忙將幾壇酒扔進了海里。
“咔”……“咔……”“咔……”隨着幾聲聲響,船艙周圍又是幾處木板斷裂了開來。海水順勢涌了進來。
金時厚見狀沒有辦法,又開始將船艙內的糧食一段一段往下扔。
雖然說在海上出行沒有糧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是如果因爲這些糧食而導致沉船的話,那會是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在將糧食全部扔完之後,金時厚開始幫起李隨用木板釘起船艙上的漏洞來。
可是這一處剛補完,旁邊幾處的斷裂處就由於水流巨大的衝擊而變大了起來,海水肆無忌憚地涌了進來,此時,海水已經浸沒了二人的腳踝。
李隨已經隱約感覺到,船體已經開始有下沉的趨勢。
“這樣不行,大哥,再這樣上去這艘船遲早會沉的,你去把金安的屍身也給扔了吧。”
其實,整個船艙內最重的東西就是金安的屍身了,剛纔金時厚扔掉的所有的東西份量加起來可能都不足金安屍身的二分之一。
本來李隨也不想動金安的屍身,他明白金安的屍身對金時厚意味着什麼。
可是,他沒想到這水流會來的這麼急,按照這種情況下去,再過一盞茶的功夫,整艘船就要沉了。
這個時候他們能做的只有儘可能減少一切可能的重量,然後抓緊時間將漏洞補好,這樣,纔可能會有一線生機。
“不,我不同意,即使是船沉了,我也不會棄金安的屍體於不顧的。”金時厚連忙一口拒絕。
“算了,我自己來吧。”見金時厚不同意,李隨便打算自己動手。
“二弟,如果你要扔金安的屍體,就先把我從這船上扔下去。”金時厚一下子撲在了金安的屍身上面。
“大哥,你給我清醒點,難道你以爲金安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就是爲了看我們倆陪他一起死嗎?逝者已矣,我們只要將他放在我們心中即可,又何必去在意一副皮囊?況且,這茫茫大海未必對於金安來說不是一處好歸處。”
李隨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一把拽起了金時厚。
金時厚知道李隨說的都是對的,只是他情感上過不了自己這一關,竟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見金時厚沒有說話,李隨便放下了金時厚,然後用兩隻手架着金安的兩隻胳膊,將其拖出了船艙外,然後扔進了海中。